第10章 酒肉兄弟

  父親在廁所裏麵,將近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本來去廁所,隻需要半個小時或是十幾分鍾的時間,可後來他從廁所裏麵走出來以後,便當即要求燒兩大桶開水。


  陳宇好心也是詢問了一下,即便不詢問,也是知道個大概,不過還是會忍不住好奇心,去詢問了一下,可迎接自己的,也隻是父親什麽也不說,自然自己也就不會再去強求,父親必須要說這件事,心裏麵知道就行了。


  之後就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去燒起來兩桶滾燙的熱水,畢竟在農村身後的我們,就不像是城市裏麵,有什麽熱水器之類的,一切東西,都需要自給自足,比如這洗澡,就必須要親自燒上兩大鍋水,有的時候,還需要燒上幾大鍋才行,否則也會因為熱水不夠,從而發愁的。


  但有的時候,會因為有頂鍋,所以在炒菜做飯的時候,就會向頂鍋裏麵,加上一盆水進去,飯菜做好了,水也同時燒好了。


  不過正因為是農村,所以這春天洗澡和冬天洗澡,基本沒有什麽區別,如同在冰水裏麵泡澡一樣,那麽如此一來,洗個澡就會凍得瑟瑟發抖,甚至洗完以後,體質低下的,都會有感冒的可能。


  不過基於長期幹活的體質,冷點對於農村人而言,也不是什麽大問題的。


  ……


  在之後的半小時裏麵,父親將燒好的這兩桶水,提到了廁所裏麵,兌上冷水就開始洗了起來,畢竟在這個時代裏麵,還沒有一個單獨洗澡的地方,所以有的時候,廁所就成為了家家戶戶洗澡、上廁所養豬於一體的地方。


  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得很快。


  等再次見到父親的時候,父親則給人一身清清爽爽的模樣,就連衣服褲子也換了一身,甚至一眼看去,也不像是得病的那種,反而和一名年輕人,沒有任何的區別。


  “父親,看你氣色如此之好,應該是和喝了魚湯有點關係吧?”


  陳宇見父親坐回了獨凳上,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樣,乘此機會便當即詢問道,也許父親一高興,就說出自己吃了魚的感受,也不是不可以。


  “你和梨花買回來的這魚,我喝了也吃了之後,現在有種特別的感覺,就仿佛自己又年輕了二十歲,又重回到年輕的時候……那個時候,你老子我都已經可以,牽著你村長爺爺家的那兩條大黃狗,然後再手持一杆獵槍,漫山遍野打獵去了,那像現在這副模樣……”


  父親的話音微微頓了一下,就連語氣也沉重了許多,看向了桌子上的菜,繼續平靜地說道:“要不是這幾年酗酒,這個家也不至於搞成這副模樣……唉……”


  說道最後,都不禁歎了一口氣,顯得是極度的無奈。


  說起來的話,父親也有向陳宇講起過這件事,就說的是他年輕時候的事情,那個時候山跳、野豬、野兔、野山羊、蛇、山雞……等等之類的,都有蠻多的。


  特別是在戰爭結束以後,jun隊撤離了大山,那麽大山裏麵,可不就剩了好一些,而且那個時候的自己,也才剛出生沒多久的時間,那麽又精通‘打獵’的父親,是自然而然地扛著一把獵槍,和帶上村長家的兩條老黃狗,向著山裏麵就走了去。


  記得父親給自己講的時候,是帶了有兩三個還是四五個左右,有些不太記得了,總之就是帶上了幾個好手,牽著幾條老黃狗,便進山打獵去了。


  因為是晚上去的,那麽白天回來的時候,也是早上的時候,不過也帶回來好一些野味,因此家裏麵的夥食,這才有了一些改善。


  “父親,你別這樣說……”


  現在聽父親怎麽一說,不禁有些‘心酸’湧上了心頭,並緩緩抬起目光,看向了四周,眼眸閃過一絲精光,隨後將目光看向了父親,安慰道:“我們家的生活,一定會越來越好的,相信你兒子我,生活肯定是會越過越美滿的。”


  “宇兒,你說得對,生活肯定是越來越好的,我們不去說那些喪氣的話。”聽見陳宇這樣的安慰聲傳來,作為宇兒的父親,怎麽可能會給宇兒,做一個方麵教材,當然是像陳宇說的那樣,日子也會越來越美好的。


  “嗯。”


  陳宇點點頭,看向了桌麵上的飯菜,起身就準備將桌上的飯菜收起來,然後拿到廚房去熱一下的時候,卻被父親給叫住了,“宇兒,這魚你在哪裏買的?等下次買魚的時候,我順便轉過去,買兩條回來,再嚐一嚐……這魚的味道,真的是沒話說,令你老爸我,都有些流連忘返了。”父親回想起,將魚放在嘴邊的時候,喝下一口魚湯的時候,那簡直就是在品嚐一道,人間都沒有的美食。


  “啊?!”


  陳宇微微一愣,連忙反應過來解釋道:“父親,你要是想吃的時候,我再去給你買兩條回來,你就不用去忙了,畢竟你病都還沒有好,就不用去操心這些事情了。”


  畢竟,和父親你說了這魚在哪裏買的話,到時候不得穿幫呀,也就立馬以‘父親生病’的緣由,給圓了過去。至於下次要如何解釋,那就是下次的事情了。


  “既然你不想說的話,我也不去問了,改天我去集市上轉的時候,看看集市上有沒有那種魚。”父親擺了擺手,明顯有些許的失落,就連語氣都沒有了剛才的高興,隻有一股失落在其中。


  這聽得陳宇,也是一陣汗流浹背的,心說:“這種魚,集市上怎麽可能會有買的,可如果父親買不到的話,那到時候……也是想象就可知了。”


  而現在,自己卻在糾結,要不要告訴父親真相,而陷入了矛盾,畢竟告訴,就等於說自己是個神經病,如果不告訴的話,那麽下一次又用什麽話題來解釋……


  ……


  可就再下一秒。


  “永誌呀,聽說你生病了,我特地去集市上買了點東西,來看望你來了。”從門外走進來一熟悉的麵孔,是提著大包小包,從外麵走了進來,一邊走進來,一邊對其說道。


  “嗯?”


  陳宇和父親是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從門口提著大包小包進來的這人,是立馬就給認出來了,“張二叔,你快進來坐,我去把桌上的這些飯菜給熱一下,然後再拿個碗出來,你和我父親好好的聊聊。”陳宇是當即熱情地招呼道。


  而提著大包小包的這位,不是別人,正是張文慶,也是自己的張二叔,而他口中所稱呼的‘永誌’正是自己的父親,原名‘陳永誌’,不過自己的父親,和張二叔則是親兄弟,所以兩人有的時候,也在村口的酒館裏麵,點上一盤花生米,然後再喝上兩口小酒,你一口我一口,也算得上是酒肉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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