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紅燒或是酸菜魚
“父親，你別這樣說……對了父親。”
陳宇沉默了一會，隨便轉換話題說道：“今天的那個魚湯，你喝了之後感覺怎麽樣？如果沒有喝完的話，我就再拿去熱一下。”
‘唉~’
父親輕歎一口氣，語氣之間滿是無奈，這承包個漁塘，還做成了賠本買賣，就連身體也被酒糟蹋成了這樣，整個人生都大寫了一個‘失敗’二字，心中滿是愧疚，覺得自己很對不起這個家，也很對不起陳宇兄妹二人的。
聽見歎氣聲傳來，陳宇倒是不好說什麽，也隻是咧了列嘴，將目光環顧四周，轉換話題說道：“父親，現在已經中午的時間了，我還是先去把午飯準備一下吧。”
“麻煩你了宇兒。”父親點點頭，眼神中盡是‘愧疚’之感。
陳宇也隻是咧了列嘴，便沒有繼續說什麽，反而是轉身向著身後的漁具走了過去，然後提著漁具，和拿起斷裂的魚竿，就準備轉身向著廚房裏麵走去，卻被父親給叫住了，“宇兒，你挺一下。”父親叫住道。
“父親，還有什麽事情嗎？”陳宇反問。
“你手上那根魚竿拿過來看看，我順便給你拿去修一修。”父親提議道。
“魚竿？”
陳宇看了一眼，手中斷裂的魚竿，列了列嘴，回應道：“沒事的父親，一會我找個東西修理一下就行了……倒是父親你。”他頓了一下，轉換話題說道：“現在病都還沒好，還是不要操心這些事情了，一切有你兒子我呢。”
“那……好吧。”父親微微愣了一下，一時間有種不認識陳宇的感覺，他看著陳宇，竟也老了許多，頭上的白發，都不知是什麽是，鑽出來的，連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陳宇知道父親的心意，可他列了列嘴，也沒有開口說話，反而是提著漁具，向著廚房走了過去，並來到了廚房將斷裂的魚竿，放在門口的後門處，並將手機的魚餌這些東西，一並與魚竿放在了一起，之後將漁筒拿到了灶台之上放下了。
一般來說的話，像這個年代，大多數的家裏麵，都是用的這種，用黃土築起的灶台，這樣可以有效的抵抗高溫，也能夠做成任何的形狀，缺點就是，不能排出煙霧，所以有的時候，煙霧一升起來，這人的臉，就跟鑽進了煤礦，除了兩半牙齒是半的，整個麵容都黑了，特別像是炒菜的時候，會令人直嗆。
放好漁桶以後，陳宇便看了一下四周，摸了摸一下自己的胸口，又看了一眼漁桶裏麵，這隻奇形怪狀的魚，“就讓我看看，你這隻從漁塘裏麵釣上來的魚，和普通的魚，有什麽區別沒有。”陳宇在嘴邊嘀咕了一下，之後就開始著手處理手上的這條魚了。
……
看著魚筒裏麵的這條四不像的魚，都已經幾分鍾過去了，腦海中還是沒有任何一丁點的想法，這令陳宇是幾經崩潰以及無語，他幹脆就坐在獨凳之上，雙手撐著下巴，一臉無奈地看著魚筒裏麵的魚。
畢竟，在以往的做魚的過程中，就隻做過像什麽草魚、鯰魚、鯽魚這一類，在世麵上常見的魚種，可對於如今，從魚塘裏麵釣起來的這四不像的魚，無論怎麽試刀，都找不到下刀的地方，試了好幾次，結果都是不行，最終也就放棄了。
“看來，這釣起來的魚，一時間還沒有辦法處理了……算了。”
陳宇站起身來，又向著四周看了一眼，‘唉’，嘴角邊輕歎一口氣，在嘴邊轉換話題說道：“先去把早上煲好的魚湯，給拿進來熱一下，之後再研究，如何將現在這條魚，給處理一下。”
雖然自己對處理魚方麵，也不是新手，但對於這種四不像的魚，真的是無從下手了，也不知道是該煲成魚湯，還是該做成清蒸的……
也是沒想太多，便將目光環顧了一下四周，就離開了原地，轉身向著外麵走了出去，沒一會的時間，手裏麵便多了個什麽東西，嘴角邊也在嘀咕著什麽，便從外麵走了進來，然後將手中提著的物品，放在了灶台之上，然後緩緩轉開。
這是一個，裝著魚湯的保溫桶，渾身銀白色，卻也能夠清晰可見，幾道鏽跡斑斑的存在，他邊將其旋開時，邊回想起剛才問父親的一些話：“按照父親的意思，魚的話用來做成紅燒或者是酸菜魚，都挺不錯的，或者是用來煲湯喝也行。”
本來是想問，喝了魚湯之後有什麽變化沒有，似乎父親都仿佛避而不談，刻意地避開這個問題，也不知道父親是知道了，還是怎麽樣……
直到自己打開蓋子的那一瞬間，大概也能夠清楚，父親為什麽不說了。
當陳宇打開蓋子的時候，保溫桶裏麵的魚湯，父親是一口也沒喝，到現在還有些許的溫存，“有這麽個保溫桶，即便是放了一上午，都還沒有完全涼透，也是不錯的。”看著保溫桶裏麵，有繼續的白色煙霧，飄起來的時候，也是滿意地點點頭。
但對於父親是一口也沒喝，陳宇也表示沒有任何辦法，畢竟隻有將魚湯喝了，才能夠知道效果的，也好知道，這魚湯是否真的可以治療父親的病情？
“既然父親沒喝的話，一會就把魚湯熱一下，然後再處理一下這條魚，一會想辦法也要讓父親喝一口才行。”陳宇看著保溫桶裏麵的魚湯，又將餘光撇了一旁，魚筒裏麵的四不像魚，在嘴邊了一下，也算是發下了誓言。
就像剛才所說的一樣，要父親喝了之後，才能夠知道，魚有沒有治療的效果。
……
隨後也沒有想太多，便將這條四不像的魚，按照常規的做法，先將其除磷、分開、放血……等一係列做魚前的準備工作。
等準備工作做完了，四不像的魚也被切成了一片一片的，便是準備蔥、薑、大蒜……一些做魚的原材料。
本來父親是想吃紅燒魚的，可陳宇想了一下，再加上父親現在，病情還沒有緩解過來，於是就將其做成了酸菜魚。
……
大概做魚的時間，加上熱魚湯的時間，和準備午飯之類的……這一趟下來，至少也花費了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做好以後，就已經快到一點的時間了。
恰恰一點的時間，才是一個標準農村人該吃午飯的習慣，畢竟不像城市人一樣，吃飯時間基本沒有固定的，有的時候是一點，有的時候就十一點，有的時候就下午三點左右……
在吃飯這一塊的時間，基本沒有個標準。
這飯菜做好以後，便將魚湯和酸菜魚，給端上了客廳的桌子擺放著，桌子是用普通的木頭，雕刻而成的，雖然年歲已久，上麵早已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但還是能夠看見，那風燭殘年的模樣。
魚湯喝酸菜魚上桌以後，就將一些昨晚吃剩的菜，給端上了桌，順便取了兩人吃飯用的碗筷，差不多坐下來的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鍾的時間了。
“父親，午飯已經做好了，可以來吃飯了。”
“嗯。”
陳宇走到父親的麵前，將父親從椅子上攙扶了起來，並攙扶到獨凳上去坐著，然後自己也轉身回到了位置，在回到位置以前，將父親的碗拿起來，將其盛上半碗飯，便放在父親的麵前，之後又將筷子放在其麵前，這才為自己盛飯並回到位置上，拿起桌上的筷子，準備開始吃飯了起來。
在飯桌上有這樣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吃飯以前，都是由後背為長輩增添飯，特別像是陳宇這一家，如果梨花沒在家的話，那麽家裏麵的一切事情，都該由陳宇本人來做。
“吃飯吧，宇兒。”
“好，父親你也吃……對了。”
陳宇剛準備動筷，就突然想起了什麽，連忙站起身來，將父親的碗，一把拿了過來，並將自己的筷子也一並拿了起來，為父親夾起一塊酸菜魚的魚肉，放在了父親的碗裏麵，接連又夾幾塊，然後這才放回了父親的麵前，說道：“父親，這是我今天去鎮上逛的時候，特地買的一條魚回來，就是想讓父親嚐嚐，我的手藝，還有沒有減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