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辭官
韓陌兮擺了擺手:“我不餓，拿下去同星月一起吃吧。”顏歡應了一聲端著早點離開。韓陌兮坐到書桌前隨手拿了本書翻看起來。
今早發生在靖王府門前的事已在帝都傳開，街頭巷尾皆在議論這位靖王王妃，竟然放血還父，這大虞開朝百年來從未聽過有這樣的事，一時間有人說韓陌兮不孝，不遵人倫，不配做靖王王妃，也有人說韓相待她不好，不過是利用韓陌兮招攬權貴，討皇上開心，還縱容長女暗害韓陌兮……帝都裏對此眾說紛紜。
孤府裏，江寒生聽到下人將今早發生在靖王府門前的事一一稟報後，微微一笑對著來人道:“派人多去讚揚那位為國為民的相爺。”小廝聽了以後會意離開，江寒生命人準備上一些滋補藥品給韓陌兮送去。
一旁的荷嫣道:“你不去看看嗎？”
江寒生搖搖頭道:“如今的她傷心欲絕，哪裏能見什麽人？”
“嗯，”荷嫣微微一笑道，“難為她什麽主意都能想出來。”
江寒生聞言眼裏有一絲心痛飛逝呢喃道:“是我這個做兄長的沒用，讓她不得不自己一人麵對那麽多。”
荷嫣走到江寒生跟前安慰道:“如今你這不是在她身旁了嗎？”
江寒生看著荷嫣微微一笑道:“是啊，已經在她身邊了。”說完又問道:“你那邊如何？”荷嫣神色有些黯然的搖頭道:“那些人好似都不知道那件事一般，無論如何套問都問不出什麽。”
看著神色有些歉疚的荷嫣，江寒生微微一笑安慰道:“不要太在意，韓城自然不簡單，一向老奸巨猾，那件事怎肯輕易讓人知曉，同樣知道那件事的人也一定不是等閑之輩，不是你我一時可以處理好的。”
荷嫣點頭道:“我知道，隻是我卻幫不上你什麽忙，我……”
“好了，我都說了不必介懷，你做的已經很好了，這些年也幫了我不少忙，如果沒有你有客來儀哪能有今天。”
荷嫣有些希翼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我何時騙過你？”江寒生道。
荷嫣有些歡喜卻又羞怯的看了江寒生一眼道:“我知道。”說完便快步離去。江寒生微微蹙眉，荷嫣待他的感情他不是不知道，而他也不直一次明確告訴荷嫣自己此生不娶，男女之事他從未放在心上，隻是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
韓城書房，無塵一臉冷漠的立在那裏看著神色不虞的韓城冷冷的說:“不是讓你們別去招惹她嗎？”
韓城道:“她是不是喬奈之女？”
無塵扭頭看著韓城道:“她如果是就好了，可惜她不是，不然我的罪孽還輕些。”
“悔兒，”韓城低喝一聲道。
無塵眼裏有些譏諷之意道:“怎麽了？右相。”
“事關韓氏我不準你任意妄為。”韓城道。
“任意妄為？”無塵道:“敢問相爺一句我怎麽任意妄為了，再怎麽也比不過你。”說完不顧韓城難看的臉色道:“韓陌兮是我在意的人，你若是動她，那就是逼我與你為敵。”
韓城臉色陰沉的看著無塵道:“兒大不中留，你竟為了一個女子這麽與為父說話。”
“哼”無塵輕哼一聲道:“隨你怎麽說，我隻說一句別去招惹韓陌兮，否則我的劍不介意指向韓家人。”說完就揚長而去。
韓城鬆開微微握緊的拳頭低聲道:“韓陌兮，非死不可。”
次日一早，韓城上朝時竟要辭官，皇上好奇的問道:“韓相好端端的為何要辭官？”
韓城跪地道:“回稟皇上，這些年臣一直疏忽對兒女的管教，實在是虧欠我女兒良多，我沒好好約束長女，未好好疼愛幺女，才會落得幺女棄族，是我對不住她，這些年沒有把她養在身邊，沒能親自教她讀書寫字，沒能給她想要的陪伴，才會鬧得如此，臣連自己的家都管不好，實在是無顏在官居要職，請皇上體恤臣，恩準臣辭去右相之位。”
韓城剛說完立刻有人站出來道:“右相哪裏的話，這些年你一直為國為民，難免顧及不到家裏，韓家三小姐做出那等有悖人倫的事有怎會與相爺有關。”那人說完看了洛禦宸一眼，目光中含有鄙夷之色。
洛禦宸麵無表情的說:“大人說的是，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隻有不是的兒女，隻是想問李大人一句，是不是一句公務繁忙就可以疏於管教子女，任其胡作非為，可以縱女擊殺靖王王妃？是也不是？”洛禦宸冷眼看著李大人又道:“內子自幼被養在田莊上，或許言行會有不當之處，隻是不知道一向知書達理的韓家大小姐怎麽就會變得如此心狠手辣，非得致內子於死地，可見相爺當真疏於管教？”
韓城痛心疾首的道:“靖王說的是，老夫疏於管教月惜，讓她識人不明，受身邊的丫鬟蒙蔽，竟然以為陌兮要報複老夫，才會做出那等傻事，才會讓靖王王妃寒了心。”
“哦”洛禦宸微微一笑:“如此我倒是要問相爺一句，大小姐何以這麽以為，為何這般輕信下人，難不成因著內子是庶出在她眼裏竟連一個下人都不如，還是因為大小姐在心裏從未將內子當成韓家人？”
韓城眸光一禁道:“都是是老夫的過錯，所幸月惜沒犯下大錯，還請靖王高抬貴手，饒了月惜這一次。”
洛禦宸一臉漠然的道:“放不放也不是我說的算，上一次陌兮中刀受傷九死一生之際求我不要遷怒於他人，求我放韓家大小姐一馬，說是她們終究是姐妹，骨肉相連，不能將此事宣揚出去，辱沒韓氏門楣，結果呢，換來的是什麽？再一次的暗殺，二小姐上門說情，二小姐她說的倒是輕巧，我隻問一句她可知大虞律法，買凶殺人竟被她說的那般輕巧，改日是不是我也能輕巧一下。”洛禦宸說完頓了頓一臉冷酷的看著周圍的大臣道:“若說是公務繁忙，誰比的過聖上，難道就因聖上處理國事，難以親自教導諸位皇子公主，他們就能如韓家大小姐一般買凶殺人，如韓家二小姐似的藐視王法嗎？”
“好了，”皇上看了洛禦宸一眼道:“此事就交由皇後處理，韓相也不必太過自責，這樣吧，你暫時回去休息一段時間，等這件事處理好了，韓相再回來。”
此語一出，眾人皆是一驚，誰也沒想到龍椅上的人竟會這麽做，剛才那位李大人忙跪地磕頭道:“請聖上三思。”一眾大臣忙附和道:“請皇上三思。”大殿之上隻有洛禦宸與韓城相對而立，皇上微微蹙眉，剛要開口聽的外麵通傳:“太子駕到。”
話音剛落，一身穿杏黃色四爪金線莽袍的男子走進大殿，一進來便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子免禮。”皇上抬手道。
洛煜璟環顧四周有些好奇的道:“今兒是怎麽了，怎麽諸位大臣竟都跪在地上？讓本太子猜猜難不成諸位大臣都在討賞？”
韓城臉色微沉，跪在地上的李大人抬頭道:“太子說笑了。”
“那李大人倒說說是怎麽回事？”洛煜璟挑眉問道。
“這，皇上體恤相爺放相爺回家休整幾日，隻是如此一來，”
“一來什麽？”洛禦宸走到李大人跟前道:“李大人，你倒是說清楚，難不成少了韓相你就辦不了公了還是吃不下飯了，如果是的話，那我大虞要你做什麽？李田。”
此話一出，李田急忙扣頭道:“臣自然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怕相爺不在，少了一個為皇上分憂的人。”
“既是如此，李大人才該該好好處理公務，不要為我父皇添憂啊。”洛煜璟說完又道:“諸位大人呢？”
其他人立刻道:“臣等一定恪公職守，為聖上分憂。”
皇上道:“眾愛卿平身，若是今日無事要稟，都退下吧。”
洛禦宸聞言道:“臣告退。”眾人亦忙道:“臣等告退。”
洛禦宸還未踏出殿門洛煜璟便追了出來，洛煜璟攔住洛禦宸道:“還請靖王移步。”
“本王家中還有一些事要處理，改日再與太子相聚。”洛禦宸麵無表情的說。
“既是如此，我與你一同回去。”洛煜璟一臉無賴的道。
洛禦宸越過洛煜璟道:“不必。”便離開了。
洛煜璟聳了聳肩退回到殿裏，長安正候在那裏見洛煜璟進來便道:“皇上讓太子去泰和軒一趟。”
洛煜璟點頭隨長安去了泰和殿，泰和殿中皇上坐在桌前看到洛煜璟進來便問道:“中秋那天晚上去哪啦？”
洛煜璟挑眉道:“左右在這裏也沒事，就出去隨意走了走。”
“是嗎？”皇上盯著他道:“隨意走到韓陌兮麵前去嗎？”
“恰好碰上，否則還當真不知道相爺家的長女當真那麽膽大，目無王法，天子腳下竟也敢買凶殺人。”洛煜璟道。
“那丫頭好嗎？”皇上有些猶豫的問道。
“丫頭？哪個丫頭？哪來的丫頭？”洛煜璟不解的問。
“明知故問。”皇上微微有些不悅的道。
“兒臣當真不知道父皇問的是哪個丫頭？”洛煜璟道。
“好”皇上看了他一眼道:“罷了，早晚我會宣她進宮。”
“隻怕她不是父皇說見就能見的。”洛煜璟道，腦海裏浮現那日韓陌兮摘下麵具的樣子，微微一笑又道:“靖王可沒那麽好說話。”
皇上臉色微白道:“你，”
洛煜璟忙笑了笑道:“父皇也不要太過生氣，你不是把此事交給母後處理了嗎，到時候你就能見識到那丫頭的手段了。”
皇上點頭道:“如此說來她倒是不簡單，”想了想突然笑道:“若是一般女子哪個能做出她這般的事，比她母親還厲害。”說完陷入沉默裏。
洛煜璟站在一旁不說話，許久才開口道:“父皇，到時候母後那邊你可要盯著些，那丫頭雖是有些手段，隻怕也架不住人多嘴雜。”
皇上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洛煜璟一眼擺手道:“退下吧。”洛煜璟點點頭，行禮告退。
韓城退朝後立刻回了相府閉門謝客，命人將韓月惜叫來，韓月惜一進來見到韓城就立刻跪下道:“父親，女兒並沒有那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