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察覺
“嗯”韓陌兮輕聲道突然想起一事又問道:“府上的郡主可是洛禦宸的手筆。”
“嗯，王爺與她之間好像有什麽協議。”
韓陌兮眉頭微蹙，若舞知道她一定是覺得哪裏不妥，忙問道:“怎麽了，有何不妥？”
“木婉溪留不得。”
“為何？如今她已你的身份見了皇上，這樣起碼皇帝那邊你不需要擔心了。”
韓陌兮眼光微冷:“你覺得我安全了嗎？不，恰恰相反，如今木婉溪雖是已喬桃夭的身份見了皇宮裏那位，皇宮那位雖然不知因何封她為郡主，但伴君如伴虎，更何況木婉溪本就不是什麽安分的主兒，若是有一天出了什麽麻煩，她必會亮出自己真實身份，將我們牽扯出來，到時不論如何欺君之罪便都坐實了。”
若舞越聽臉色越難看，良久才開口道:“隻是她已入宮，怕是一時半會兒奈何不了她。”
韓陌兮道:“罷了，眼下她還不會發難，先辦好手上的事吧。時候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若舞微微一笑，眼裏飛快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快的幾乎讓人察覺不到，隻是還是落在一直在一旁的星月眼裏。
若舞離去後，星月忙到韓陌兮跟前道:“主子，要提防若舞。”
韓陌兮沒有說話，隻是擺手示意她下去。星月剛要說話見韓陌兮臉色陰沉，便隻好退了下去。
這一夜韓陌兮一宿未眠，想了很多很多，她與若舞的過去，她與無塵的回憶，一樁樁，一件件……
此後一個多月的時間裏，韓陌兮除了練練字就是畫畫，要不然就是去後院蕩秋千。
而就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洛禦宸宣布:“捐銀最多者，會得皇上禦字，可免十年稅賦，其子可參加科舉。其餘按捐銀多少亦有不同賞賜，並將獻銀商賈的名單張榜公布。”此令一出，捐銀踴躍，燕家捐銀二百萬兩奪得首魁，皇上親賜“經世濟民”四字……
這日，韓陌兮恰巧去洛禦宸書房取書，還未走出，燕寒便推門而入罵道:“洛禦宸你個王八蛋，如今老爺子一直逼著小爺考科舉，你必須給我擺平。”說完才發現洛禦宸不在，隻有韓陌兮在便道:“你在這裏幹什麽？”
韓陌兮揚了揚手裏的書道:“我不知道洛禦宸何時回來。”說完便準備要走，燕寒道:“等一下，你是不是瘋了，讓小爺去幫忙打理那小胭脂鋪子。”
韓陌兮側頭道:“若是我沒記錯，燕公子還欠小女子一樣歉禮，如今我已開口，燕公子打算食言嗎？”
“你，就不能換件別的事嗎，我一堂堂七尺男兒整日泡在一家胭脂鋪子裏算什麽事兒？”燕寒道。
“整日醉臥溫柔鄉就是正經事？”韓陌兮反問道。
“什麽？”燕寒驚呼一聲，急忙走到韓陌兮跟前聲音頗大的問道:“誰說的？在小爺背後造謠，一定是洛禦宸這個混蛋，自己不能人道，就四處編排小爺。”
韓陌兮道:“不是誰都向你這麽閑。”說完繞開燕寒離去，臨走突然轉頭對著燕寒說:“燕公子不答應也無妨，陌兮從不強人所難，隻是還請燕公子少踏足靖王府，萬一傳出什麽有損王爺聲譽的事就不好了，據我所知有不少人在議論二位的關係。”說完便扭頭離去。
燕寒忙問:“誰這麽汙蔑我？小爺必不能放過他。”等反應過來大聲道:“算你狠。”
洛禦宸回來時看到燕寒跳腳的樣子幽幽的說:“怎麽，不回家好好讀書，到我這裏幹什麽？”
不說還好，剛說完燕寒一臉怒色的說:“還好意思的說，若不是你一直遊說老頭子，他怎麽會花那麽一筆銀子給我找罪受，你必須給我想法子。”
“我想什麽法子，又沒人逼我科考。”
“你們欺人太甚。”燕寒氣憤的說。
“怎麽夭夭也麻煩你了？”洛禦宸挑眉問道。
“是啊，你們一個一個都麻煩我。”燕寒沒好氣的說。
“她要你幹什麽？”洛禦宸問道。
燕寒看了洛禦宸一眼道:“就不告訴你。”說完也不理會洛禦宸的臉色就揚長而去。
洛禦宸回頭看著門前的小廝道:“今日王妃可來過？”
小廝恭敬的回答:“王妃來拿了本書便離去了。”
自從無塵的那件事後，韓陌兮就盡量避開洛禦宸，偶爾說幾句話也是冷嘲熱諷，這叫洛禦宸頗為苦惱，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韓陌兮對自己有一種抵觸，韓陌兮一向善於控製自己的喜惡，即便是對待韓城都能控製自得，收放自如，為何卻掩飾不了這份抵觸，還是她不屑於掩飾？洛禦宸神色微斂向韓陌兮住的房間走去，他去時韓陌兮正在看拂亂搭秋千，韓陌兮道:“等秋千架搭好了，我們在架下種科葡萄，如此既能蕩秋千又能乘涼了。”一旁的顏歡忙道:“還能吃葡萄呢！”
韓陌兮正欲說話，眼角餘光掃到站在不遠處的韓陌兮，韓陌兮斂了那一絲笑意丟下眾人向房裏走去，眾人回頭發現洛禦宸臉色微寒的站在那裏，紛紛行禮，洛禦宸示意她們起身，便亦向韓陌兮房裏走去，剛進去便看到韓陌兮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韓陌兮道:“不知王爺又有什麽吩咐？”
洛禦宸聽她這般言語有些無奈的說:“夭夭，我向你保證那件事絕不會發生第二次。”
“哼”韓陌兮輕笑一聲:“王爺的保證，小女子擔不起。還有我在最後說一次不要叫我夭夭，喬桃夭早在十二年前死了，如今站在你麵前的是喬陌兮。”
洛禦宸微微皺眉，雖然他不知道為何韓陌兮如此厭惡她以前的乳名，但他還是道:“我記住了。”
韓陌兮背過身去道:“王爺若是無事便請吧。”
洛禦宸道:“皇上命我中秋帶你赴宴。”
“你會遵旨嗎？”韓陌兮反問。
“自然不會。”
“既是不會，還多說什麽。”韓陌兮冷冷的道“王爺請吧。”
洛禦宸好似未聽到她的話一般看著韓陌兮道:“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韓陌兮恍若未聞。洛禦宸也不氣隻是帶上門離去。
不多時星月進來，拿了一張紙條放到香爐裏燒掉，然後走到韓陌兮身旁道:“主子，聽聞明日中秋廟會，奴婢與顏歡想去看看。”
韓陌兮看了她一眼道:“你們就是這般伺候主子的。”
星月忙要跪下行禮，卻被若舞攔住，若舞道:“聽她唬你，你不必求她，明日她必會央你們一起去。”
韓陌兮瞪了若舞一眼道:“誰讓你多言，明日我偏不出去。”
“好，那就說好了，你去一個試試。”若舞道。
“憑什麽不去，我偏去看看誰能攔我。”韓陌兮道，說完有對星月說:“自己去尋男裝。”星月忙飛快的笑著離去，聽著門外星月與顏歡的唧唧喳喳的聲音，韓陌兮微微一笑。
“我明日要南下采購一批香料，恐怕最早也要十天才能回來，你自己可要多注意身子。”若舞道。
韓陌兮道:“這麽多人伺候著我，我能有什麽不好，放心去吧，今日早些收拾，多帶些銀兩，不要苦了自己。”
若舞道:“我曉得，那我先去收拾一下了。”說完輕輕拍了拍韓陌兮的肩膀離去。就在她帶上門的一瞬間，韓陌兮臉色微白，鬆開身側緊緊握著的拳頭。不要讓我失望，好嗎？鳳若舞！
片刻後，星月從密道裏出來，走到韓陌兮身側道:“主子，可要去……？”
星月還未說完就被韓陌兮揮手打斷，韓陌兮麵無表情的說:“由她去。”
星月一愣旋即點頭，眼裏有些許擔心又有些焦急。
韓陌兮察覺到星月的擔憂道:“放心，我會沒事的。”
星月抬頭看著韓陌兮，韓陌兮看著星月，韓陌兮突然明白江寒生送給她多麽貴重的一份大禮，星月是冷血無情的殺手，可是最是無情卻是有情，無情之人一旦動情，便是深情，不論是友情還是愛情，絕不辜負。
韓陌兮突然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白發如新，傾蓋如故。”星月沒有聽到隻是認真的看著韓陌兮道:“主子放心，若真出了什麽事，星月就是死也會救你出去。”
韓陌兮搖搖頭，星月急急的道:“主子，不信嗎，我可是……”
“我信，隻是不會有那一天。”韓陌兮道，“星月，為何要對我這麽好？”
“因為主子是我見過最美的人。”星月想也不想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