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回憶
她不服，她心中有怨，她要看看那個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她五個月後偷偷去了大虞帝都去了將軍府，見到那個與眾不同的女子，她帶著麵紗，眼裏帶著溫柔的笑意熱情的招呼她，她上前趁那女子不備撕去那女子的麵紗，那女子麵紗竟是布滿傷疤，她不敢相信喬奈寧可娶這個醜陋不堪的女人也不娶她，那女子溫柔的一笑，撿起地上的麵紗又帶回臉上道:“我家夫君大約要過兩個時辰才能回來，姑娘可否在此用膳？”她一言不發離去，回到苗疆的她越想越氣，可是她卻無力恨他，因為喬奈從未給過她什麽承諾，以為時間會帶走那段故事，後來她成了苗疆的聖女，可是她卻忘不了他，五年後她又偷偷帶人去了將軍府，她想要問個明白，想知道喬奈為何不娶她。
這一次她才知道，當年喬奈回來便與洛生一起去請幽穀先生出山，卻恰巧碰上的女兒在山下施飯。一身布衣難掩她的光芒，她淺笑回眸的一瞬驚豔了時光，喬奈動了心，洛生也動了心，而後來她的臉是自己毀的，為了躲過先皇的賜婚。
嬌娘從思緒裏走出來忙道:“好，好，那丫頭總算在這世上有親人了。”
江寒生眼裏有一絲喜悅，雖然早在那日他故意試探韓陌兮，實際上他偷偷為韓陌兮把脈，韓陌兮八月早產，九死一生，生下來後一年裏一直體弱多病，多虧何叔一直照顧她，沒落下病根，後來竟發現韓陌兮異於常人，她的心長在右側，她竟是鏡麵人，所以那日他假意試探她是否會武功，實際上是為了確認她是不是他妹妹，雖然當時他就知道她是，但還是有一絲忐忑，如今聽了嬌娘的話，總算可以放下心來，他的妹妹還在世上。
嬌娘看著江寒生問道:“你打算何時告訴那丫頭這個消息？”
江寒生臉上掛著一絲溫和的淺笑道:“希望姑姑為我保密，喬鳴笙早在十二年前就死了。”
“你什麽意思？”嬌娘微微色變道，“你可知道這些年那丫頭一邊掩飾身份，一邊尋你的苦，你可知道這些年，她夜夜夢魘，唯有用藥才能睡得著，你可知道她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
江寒生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楚道:“我不想讓兮兒再嚐到失去親人的痛苦。”麵對嬌娘驚訝又心痛的眼神江寒生接著說:“姑姑，難道忘記了嗎，萬安之毒無藥可解，我中的毒並沒有驅出來，隻是壓製住罷了，若是複發我隻會死的更慘，所以還請姑姑不要告訴兮兒。”
嬌娘別過頭去道:“罷了，你們的事，你們自己決定。”說完便匆匆的離開。江寒生無奈的笑了笑道:“如今你可信了，兮兒的確是我妹妹。”
荷嫣微微有些臉紅別過頭去道:“知道了。”自從江寒生將嬌娘帶來孤府，江寒生就總是想方設法的打聽韓陌兮的消息，她問他為什麽，江寒生總是搖頭不語，她怕江寒生會愛上那個與眾不同的韓陌兮，她時而靈動出塵，時而安靜如水，她那麽多變那麽神秘，是個男人都會為她動心，就連她在內心深處也是對韓陌兮有些傾羨，她可以總是那麽雲淡風輕，可以總是不用討好任何人便能得到眾人的愛護，她有些嫉妒，便便暗暗派人去毀了韓陌兮的臉，卻被星月給擊退，她才知道江寒生竟將星月派給她，那是江寒生一手調教出來的人，他曾說星月是他的秘密武器，殺人於無形的武器，而星月也做到了，她從未失手。她跑去質問江寒生問他是不是對韓陌兮動心，問他是不是忘了對他父親的承諾，忘記了他答應她父親要照顧她一生一世嗎？江寒生一改往日溫和的樣子嚴厲認真的對她說若是她敢傷害韓陌兮，他絕對不會讓她好過。她瘋了一般問他為什麽，為什麽，她陪伴了江寒生近十二年，竟不如一個見了兩次麵的韓陌兮重要，為什麽，為什麽。
她哭的聲嘶力竭，江寒生輕歎一聲拭去她的淚水微微無奈的說:“她是我妹妹，這些年她已經吃了不少哭，如今我找到她，誰也不能再傷害她。”
她破涕為笑道:“真的嗎？”江寒生點頭道:“原本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也不想讓她知道，你知道我還不知道活到哪一天呢，我不想再讓她承受一遍失去親人的痛苦，那丫頭太過聰慧，我沒想到初次見麵她就懷疑我的身份，若不是我換皮生肉，大約早就被她認出來，也是因為她借潑茶之事察探我腕間的傷，我也不會這麽快找到她，我怕你知道會露出端倪，所以才會瞞著你，誰知你怎麽想到那裏去了，我這樣的身子，活不了幾日，我誰也不會招惹，男女之事從未在我的計劃裏，我會照顧你，我在我離世前為你安排好一切。”
荷嫣沒有說話，隻要你沒有心有所屬，那你就該可能屬於我。還好，她是你妹妹，還好你未對她動心。
一個月後，星月來到房裏看著在寫字的韓陌兮道:“主子，外麵雨停了。”
韓陌兮放下手中的筆抬頭道:“一場秋雨一場寒，對了，慕雲姑娘姑娘可帶了秋裝。”
“奴婢剛才去問了，慕雲姑娘說是帶了。”
韓陌兮點頭道:“你這幾日可有再出去過？”
星月忙擺手道:“沒有，上次我不是我逃的快，說不定就受傷了，如今才不去自討苦吃呢。”
韓陌兮沒有言語，星月接著道:“真是沒想到慕雲姑娘不言不語的，竟有如此本事。”慕雲來了一月布好陣之後告訴韓陌兮出去時告訴她一聲，不然她是走不出去的，韓陌兮對這個寡言的女子有些好感，一個聰明的人看透了局勢，卻不多言，隻做自己該做的事，這樣的女人會是不錯的朋友，更可以是強大的敵人，沉靜如水的女人 往往讓人好奇卻又不敢招惹，她好似可以輕而易舉的看破的心事，讓你在她麵前無力躲藏。
突然外麵有一陣響動，星月看了一眼韓陌兮，看到韓陌兮微微點頭後立刻飛身躍了出去，不一會兒便道:“主子，王爺的人說什麽燕公子陷到陣裏了。”
韓陌兮微微蹙眉道:“去請慕姑娘將他救出來。”韓陌兮不知道燕寒好端端的怎麽回來這裏，難道是洛禦宸讓他來的，可是如果洛禦宸讓他來的話必然會告知他此處陣法的事，不多時，聽到院子裏有聲音，韓陌兮走了出去見到一臉狼狽又氣又窘的燕寒突然覺得竟有一絲搞笑，雖然他們不是太熟，但以往的燕寒每每都是衣著得體，氣宇軒昂，如今身上的衣服隻比一絲不掛強不了些許。
韓陌兮對著不遠處一個現身的暗衛道:“去那件你的衣服給燕公子。”說完對著慕雲輕輕一笑，慕雲回之以淺淺的點頭，便離去了。燕寒一臉無奈的看著正在打量他的韓陌兮道:“看什麽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韓陌兮搖了搖頭，轉身回房。
不多時，燕寒傳了一身暗綠色袍子出現在韓陌兮麵前，韓陌兮看了他一眼道:“為何見那些暗衛穿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穿在你身上就有一股說不出的怪異。”星月在一旁忍不住笑出聲，燕寒一個眼刀飛了過去，星月強忍住笑聲，憋的小臉有些發紅，韓陌兮道:“燕公子來，所為何事，總不會是在此與我們閑談吧，難道就是為了讓陌兮見識公子穿綠衣的風采？”星月“哈哈”笑出聲，快步走了出去，在房內依然可以聽到她斷斷續續的笑聲，燕寒又氣又窘的道:“我不過是來見識見識這陣法罷了。”
韓陌兮點頭道:“既是如此，你已見識到，那就回去吧。”說完又叮囑道:“別忘了，去請剛才那位救你的那位姑娘再送你出去。”
燕寒輕哼一聲道:“偏不既是如此，小爺還不走了呢，反正這裏山青水秀，正好我也在此放鬆一下。”
“燕公子不請自來，此處並未備下公子的住處。”
“你們兩人果然不夠情分，我剛給了洛禦宸二十萬擔糧食，他連聲謝都不道，便走了。你就……”
“我怎麽了，第一陌兮並未欠過燕公子什麽，再者，我與燕公子並無半點情分，能讓那位姑娘去救你，已算是看在靖王麵子上，如今那二十萬擔糧食就算是燕公子還救命之恩了。”不等燕寒說完韓陌兮道。
“什麽？你更狠。”燕寒恨恨的說:“難怪古人雲，天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韓陌兮輕聲反問道:“難道天下第一富商唯一的嫡子之命還不及二十萬擔糧食來的重要？”
“罷了，給你們就給你們，反正我家裏也不缺，省的有些人派人四處敗壞我名聲。”
韓陌兮沒有反駁隻是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燕寒哭笑不得的說:“剛收了我東西，就翻臉不認賬。”
韓陌兮對著門外說了一聲:“星月，送客。”
星月立刻進來，走到燕寒身旁道:“公子，請吧。”
燕寒看著韓陌兮道:“不至於這麽過河拆橋吧，你可要知道，如今洛禦宸整日忙著為賑災籌銀籌糧，可是少不了我的支持，惹怒了我，你就不怕燕家商行抬高米價，到時候你可就見識到什麽叫民不聊生了。”
韓陌兮不以為然反而道:“可笑，米價不論多高，我相信洛禦宸是不會讓我餓著的，我自己更不會虧待我自己，既是如此，百姓死活又與我有什麽關係，再者百姓要罵也是罵你們燕家，既然你們燕家都不介意背負奸商的罵名，我有什麽好在意的。”
燕寒一臉無奈的看著韓陌兮道:“這世上怎麽會有你這樣冷心絕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