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何不將就
韓陌兮翻了個白眼道:“你在調戲我，好大的膽子，說來也怪，你不是天陰之人嗎？”
“身殘誌艱。”洛禦宸幽幽的說。
韓陌兮忍不住笑出聲，搖頭道:“可惜天公不作美，浪費了你這好皮囊，如果你不是天陰的話，估計這王府的門都要被擠破了。”
“哦，看來老天真是虧待了我。”
韓陌兮幽幽的道:“不過也好，省的你禍害良家女你子。”
洛禦宸沒有接話看了她一眼道:“有件事一直想問你。”
“說吧，但我不一定回答。”韓陌兮道。
“你可曾想過除了報仇你還有其他想做的事嗎？”
韓陌兮聞言抬眸看了洛禦宸一眼，目光如水泛起一絲波瀾，韓陌兮很快便收回目光道:“沒想過，也沒什麽好想的，大仇不知何時得報，更何況我未必能全身而退，如今我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罷了，沒有心思去想別的。”說完韓陌兮又問:“你呢？”
洛禦宸亦是搖頭道:“沒有，有時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到底要做什麽，這些年我一直在找尋你與鳴笙的下落，如今找到了你，卻發現自己無力為你做些什麽，夭夭，你信不過我？”
韓陌兮嘴角噙了一絲若有似無的譏諷之意道:“我連自己都信不過，何況是你。”
“若舞呢？”洛禦宸問道。
“她，她是我的親人。”
“那我呢？我算你什麽人？”
韓陌兮看了洛禦宸一眼沉默片刻後道:“故人。”
洛禦宸聽後無奈的一笑，韓陌兮突然抬頭道:“我有了對付韓笑的法子，此事的確需要你幫忙。”
洛禦宸低下頭示意韓陌兮繼續說下去，韓陌兮踮起腳附在她耳邊一陣低語，洛禦宸的眉頭微微皺起，待韓陌兮說完後洛禦宸道:“不行。”
“有何不可，如此你便有了對付韓笑的把柄。”
洛禦宸反問道:“那你呢，名節都不顧了？清白也不要了？”
“你覺得重要嗎？我要的隻是結果，名節算什麽，即便是失了身又怎樣，隻要最後能讓韓城付出代價就好。”韓陌兮冷冷的說，目光微微有些發涼，散發著淡淡的寒意。
“或許你不在意，可你終有一天會嫁人生子，你能保證你夫君不介意嗎？”
韓陌兮轉頭看著洛禦宸，好似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神色怪異的道:“誰說我要嫁人了，如果大仇得報，我就收養上一兒半女，或者是隨隨便便找個人嫁了，為我喬家傳宗接代。”
“隨隨便便一個人？”洛禦宸輕聲道。
“嗯，若他待我好便罷了，不然我就殺了他。”
看著一臉認真的韓陌兮，洛禦宸不禁莞爾道:“好狠的心思，也就是你有這樣的心思。”
韓陌兮不以為然的反問道:“怎麽，有何不可嗎？”
“沒有，既然是隨便找個人，那我如何？”洛禦宸看著韓陌兮認真的說。
韓陌兮眉頭微蹙，看了一眼洛禦宸突然開口笑道:“和你在一起，你想讓我收活寡嗎？”
洛禦宸挑眉道:“如果我可以不讓你獨守空房呢？”
“那更不可能了，別忘了如今你可姓洛，我姓喬。”
“我雖然姓洛，可我是喬家人。”
韓陌兮聞言眼眸裏飛快閃過一絲不明的波動隨即韓陌兮抬頭一臉平靜的問道:“你喜歡我？”
洛禦宸毫不遲疑的點頭，見韓陌兮不信便開口道:“若不是對你有一點動心，你早就不在這世上了，還好我沒動手。”
“如此，多謝王爺抬愛了。”
“不必多謝，你還沒回答我，要不要和我將就一下？”
“自然是要的，王爺俊逸豐神，風流倜儻，能看中小女子，是陌兮三生有幸，陌兮怎敢推辭。”韓陌兮戲謔道。
洛禦宸沒有在意她不善的語氣，看著韓陌兮道:“我當你答應了，事成之後我們就離開這裏。”
韓陌兮指了指門口示意洛禦宸離去，洛禦宸點頭正欲離去，卻聽得韓陌兮低聲道:“能活到那一天再說吧。”洛禦宸腳下一滯，點頭後離去。
從密道出來，洛禦宸臉色微沉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弦月，聽著不遠處傳來的蛙鳴，心情莫名的煩躁，不可否認，自從初次見到長大後的韓陌兮，洛禦宸塵封多年的心初次感知到了心動，隻是冷漠如他，他絕不會允許任何人阻擋他的複仇之路，可是他看不透韓陌兮，她像個迷讓她心動卻又不敢靠近，他百般試探都被韓陌兮擋了回來，若不是老何露了馬腳，他或許不知道她便是自己找了多年的夭夭，他或許會為了報仇之路誤殺韓陌兮，還好她就是自己尋找多年的人，還好她不是韓城的女兒，隻是她對自己的態度有點奇怪卻又說不出到底哪裏有問題，他總有一種感覺韓陌兮一定隱瞞了什麽，隻是這個秘密是他無權過問的，正如他也欺瞞了她一樣。有些看似美妙的東西一旦一層層剝離開裏麵或許其內在並沒有那麽光鮮亮麗，相反有可能會是見不得人的肮髒與血腥。
若舞回來時，韓陌兮已經睡下了，若舞在她門前站了許久方才離去，她以前心心念念要找的兄長，竟早在十二年前化成了血水，什麽東西都沒有留下除了那隻笛子，她知道這些年韓陌兮一直將他作為生命裏的光亮，如今這最後一點燭火都熄滅了，韓陌兮不僅失去了親人，還失去了支撐，而自己卻不知道，沒有在她最無助時陪在她身邊，讓她獨自一人承受那份痛苦。若舞緊緊握著拳頭，心下默默發誓一定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即便陪上自己的性命。
兩日後，韓陌兮臉色微白推開房門剛出來走了沒幾步便眼前一黑暈倒在地，韓陌兮醒來時，木婉溪正坐在床前一臉關切的看著韓陌兮，見她醒來忙關切的問道:“嫂嫂醒了，可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韓陌兮艱難的搖頭，用嘶啞的聲音道:“渴。”
若舞急忙倒了一杯茶要服侍韓陌兮喝下，木婉溪順手接過茶杯道:“我來吧，你們都退下吧。”
若舞點頭，帶著其他丫鬟退了下去，見眾人都下去，木婉溪小心翼翼的將茶杯遞到韓陌兮嘴邊，韓陌兮也不客氣急忙飲了起來，很快便將水喝完了。木婉溪拿著帕子伸手為韓陌兮拭去嘴角的水漬道:“嫂嫂可真行，堂堂靖王王妃竟然餓暈了，也不怕人笑話。”
韓陌兮有氣無力的說:“反正這樁婚事本就是個笑話。”
木婉溪眉頭微蹙道:“這句話可不是你該說的。”
韓陌兮嘴角噙了一絲冷笑，別過頭去，不在理會木婉溪。木婉溪也不急也不氣，清澈如水的眸裏閃過一絲精光，木婉溪道:“你下一步打算怎麽辦？”
許久韓陌兮才道:“隻能是留在這裏，受他淩辱，不然呢？”聲音裏有淡淡的失落與憂傷，木婉溪點頭道:“也隻能如此，你好好休息吧，改日我再來看你。”說完木婉溪便放下茶杯起身離去。
若舞見她走了便進來，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韓陌兮微微心痛，走上前附在她耳邊低語:“你要的東西燕寒公子已經送來了。”
韓陌兮點頭，示意若舞扶她起來，若舞將她扶起，韓陌兮靠在床頭道:“此事還要再等一等，我要看她下一步如何？”
若舞點頭低聲道:“嗯，倒是姑姑那邊還需多加看護。”
“嗯，此事還需要洛禦宸幫忙，畢竟你我並沒有幾個可用之人。”韓陌兮看了若舞一眼，眼底有淡淡的喜悅，若舞幽幽的開口:“你不必如此看我，她嬌娘既然以前對你多加照拂，我這聲姑姑也是叫得的。”
韓陌兮點頭想起一事問道:“那幾個丫頭可有入眼的？”
若舞點頭道:“過幾日你也去看看，看看你我眼光如何，現在你就好好的臥床休養吧。”
“好”韓陌兮從善如流，又躺了下去，不多時便又睡了過去，卻睡得不是很安逸，韓陌兮仿佛看到夢裏的自己，那時的自己還是個粉雕玉琢的娃娃，自己跟在一個少年身後，跑著，少年不時回頭對她說:“快點，笨死了，我跑這麽慢你還追不上我？”
少年身後的自己有些不服氣，雙手掐著腰輕哼一聲大叫道:“你再快走，我就告訴父親母親你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