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試探
韓陌兮又站了一會兒喚了個丫頭進來，讓她陪自己去木婉溪那裏。韓陌兮故意命人不通傳，自己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木婉溪正在看《左史》，韓陌兮輕咳一聲，木婉溪放下書道:“嫂嫂怎麽來了，那些人也不通傳一聲，倒叫我失禮了。”
“無妨，是我讓他們不必通傳的，妹妹怎麽會不讓我進來呢？如果要怪就要怪我吧。”
“嫂嫂說的哪裏的話，快些坐。”木婉溪溫柔的笑著引著韓陌兮去一旁的椅子上坐著，便命人上茶，韓陌兮安靜的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她，木婉溪道:“嫂嫂為何這般看我？”
韓陌兮道:“妹妹可長的真美，叫我看了都有些心動呢？”
“哪裏的話，我自問不及嫂嫂。”
“算了，不要吹捧我了，左右我這輩子就是這樣了，倒是你，以前吃了那些苦，以後總會有福報的。”
“借嫂嫂吉言，不知嫂嫂可有什麽事要吩咐嗎？”木婉溪問道。
韓陌兮呡了一口茶道:“倒也不是什麽大事，這不是聖上壽辰臨近嗎，我不知道該不該去，王爺那邊嗎，我可不想去自討沒趣，隻好來請教妹妹了。”
“我怎麽好說什麽，這麽大的事我可做不了主。”
韓陌兮聞言目光微斂低聲道:“如果連你都不給我指條路，我可當真不知該怎麽辦了，我還以為府裏唯一能靠的上的人就是妹妹，沒想到竟是我自作多情，都怪韓笑。”
“嫂嫂，不必多慮，這樣吧，反正皇上壽辰還有十幾日才到，你姑且備著賀禮，容我這幾日為嫂嫂去探探兄長的口風。”木婉溪道。
韓陌兮起身微微屈身行禮道:“如此倒是有勞妹妹了。”木婉溪忙扶起她道:“嫂嫂客氣了，誰讓你我是一家人呢？”
“不管怎麽說多謝妹妹照應，以後妹妹若是用的著我盡管開口，眼下時辰不早了，我就不耽誤妹妹看書了。”
“好，嫂嫂慢走。”木婉溪起身相送卻被韓陌兮攔下:“看書吧，你我這般客套倒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木婉溪笑著揮手道:“既是如此，不送了。”韓陌兮抬腿離開。
韓陌兮一回到房裏，若舞立刻上前遞給她一張紙條，韓陌兮坐到一旁打開隻見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不許胡鬧”四個字，韓陌兮搖搖頭，將紙條交給若舞道:“燒了吧，你這幾日有的忙了，我讓拂亂挑了幾個人來，可得需要你與姑姑好好調教一下。”
若舞聞言點頭:“知道了，還有入宮那件事我總覺得有些冒險，木婉溪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韓陌兮點頭平靜的道:“其實我也沒有什麽十足的把握，隻是無論如何我都要一試，眼下你我並沒有更好的路要走。”
“誰說沒有？”若舞反問道。
韓陌兮看了若舞一眼沉默不言，若舞道:“怎麽為何不說話了？”
“你覺得我可以依靠誰呢，無塵？他的確待我好，但是我卻看不懂他，至於洛禦宸，你覺得他會對他父親動手嗎？”
“什麽？”若舞不相信的問。
韓陌兮目光微涼，掏出竹笛素手輕輕竹笛道:“他是當今皇帝第六子，不知為何從小被養在我們府上，這件事我一直不知道，直到……”韓陌兮停頓了許久才道:“直到我家遭難那日，我才知曉他並不是我親生哥哥，我的哥哥隻有一個便是喬鳴笙。”
若舞微微不解卻看見韓陌兮臉色不是太好便忍下心中的疑問輕聲道:“無論如何，都要小心些。”
韓陌兮點頭，故作輕鬆的說:“放心，風水輪流轉，是該我們順風順水的時候了。”
“先不說別的了，你用膳休息了。”若舞指了指桌上的飯菜，韓陌兮點頭道:“把這些帶上，去姑姑那裏吃吧。”
若舞道:“好，你先走著，我收拾一下。”韓陌兮點頭帶人先行離去，若舞命人將飯菜收拾了，隨後跟上，到了嬌娘那裏韓陌兮命其他人在門外候著，自己帶著若舞走了進去。剛進去便見嬌娘陰著臉道:“一點禮術都沒有，不命人通傳，也不敲門，未經我準許說進來就進來，你……”
“說夠了嗎，”若舞不耐煩的打斷她，“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嬌娘冷哼一聲道:“如今倒是要護著她了，以前幹什麽去了？”
“好了，吵什麽呢，”韓陌兮無奈的說:“眼下都朝不保夕了，還有空吵。”
“怎麽你的本事呢，怎麽就朝不保夕了？”嬌娘道。
“我也不知道，眼下柳絮死了，證明相府的水很深，竟不是我一時能攪動的，所以來陪你用膳，估計也陪不了你幾次了。”
嬌娘眼光微閃道:“正好，我反正也不想見你。”
若舞剛要開口卻被韓陌兮攔下，韓陌兮輕笑道:“姑姑，就嘴硬吧，若是姑姑想要害我，我豈能活到今日。”
“別自以為是。”嬌娘涼聲道，目光有些許波動。有些疼不是掛在嘴上的，怕你受傷，隻好用嚴厲的方式來告訴你存活的不易，還好你懂，你沒有辜負我的心意。
韓陌兮見嬌娘出神也不打擾她，給若舞遞了一個眼色，兩人坐到桌前用膳，等嬌娘反應過來時，兩人都快要吃飽了，嬌娘一臉不高興的說:“你們兩個丫頭片子，誰讓你們吃的。”揚手作勢要打，韓陌兮輕盈的避開，邊向外走去邊道:“姑姑，你自由了，我不留你了。”說完立刻飛快的離開，嬌娘臉色微變看著似笑非笑的若舞道:“什麽意思？”
若舞冷冷一笑:“趕你走，你還不明白嗎？”
“不可能，”嬌娘說完便要追出去，若舞攔住她道:“這些年你沒少讓陌兮吃苦，依著我早就把你料理了，哪還容的你在這裏。”
嬌娘臉色微白道:“你不必如此，真的要走也不用你們趕。”說完憤憤的轉身去內室收拾東西。
若舞輕哼一聲沒有理會她轉身走了出去，韓陌兮回到房裏走到書桌旁，隨意拿起一隻筆在那裏寫字，不多時拂亂求見，韓陌兮命他進來，拂亂進來道:“你安排的都準備好了。”
韓陌兮點頭道:“那些小丫鬟交給若舞，眼下我要把姑姑托付給你，我不要她為我做什麽，我隻要她平安，你明白嗎？”
拂亂點頭，柳絮出事讓韓陌兮變得太過小心翼翼，韓陌兮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道:“怎麽，你覺得我太謹慎？”
拂亂點頭:“有點，”韓陌兮道:“她對我很重要。”
“放心。”拂亂道。韓陌兮想了想又道:“我要的是你時刻保護她安全，我這裏你不必擔心。”拂亂道:“讓她走，未必更安全，眼下你身邊也沒有可用的人，我看還是……”還未說完卻見韓陌兮正在細細的打量他，韓陌兮道:“今日你的話有些多。”
拂亂一時不該如何作答，拱手行禮離去。韓陌兮被他的動作逗笑，若舞恰好回來見韓陌兮眉眼微彎道:“怎麽，為什麽這麽開心。”
韓陌兮搖頭道:“沒什麽，不過是覺得拂亂好玩。”
若舞道:“你打算怎麽料理嬌娘？”
“嗯？”韓陌兮微微挑眉道:“誰說我要處理姑姑，我隻是要把她送去更安全的地方。”
“什麽？”若舞微微不解:“你不恨她以前讓你吃那麽多苦，遭那麽多罪？”
韓陌兮沒有接話，若舞也不催她，隻是靜靜的等著，過了許久韓陌兮才道:“其實她待我很好。”韓陌兮轉過身來看著若舞繼續說:“如果不是她暗中護著我，我怕血之事怎麽會瞞過他們，我又怎能安然度過一劫又一劫，你可知道嬌娘調教了許多女子，學成的隻有兩人，活下來的隻有五人，剩下的你以為她們去哪裏啦，皆都化作白骨了，為了封口，凡是中途放棄的除了他的女兒別的都死了，現在你還覺得我該恨她嗎？”
若舞一時不知該說什麽，許久才動了動嘴唇道:“那你怪我嗎？”
韓陌兮伸手撫過若舞的臉頰輕聲道:“你該知道，除了我哥哥你便是我唯一的親人，家人之間隻有原諒，不是嗎？”
“嗯”若舞別過頭去將眼眶裏的熱意逼了回去，若舞反握住韓陌兮的手:“你也是我唯一的親人。”無論怎麽樣，還有你在我身邊，我們從來都不是獨自一人。
韓陌兮突然開口道:“不早了，你快些去休息吧，明日有你忙的。”
若舞幽幽開口道:“這還不是你給我找的事。”
韓陌兮催促道:“快去吧。”若舞道:“好，好”若舞看了她一眼後離去。
若舞離開後，韓陌兮偷偷換了一身男裝悄悄出去，韓陌兮小心翼翼的避過那些巡邏的護院，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門前有一個黑影，韓陌兮微微蹙眉，正在思索是退是近，那人卻向她走來，韓陌兮亦向前走去看著那人道:“你怎麽會知道我要出去？”
洛禦宸沒有言語隻是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韓陌兮白了他一眼走了出去，洛禦宸跟在她身後，兩人出府後，洛禦宸道:“你打算去哪兒，找無塵公子嗎？”
韓陌兮輕笑一聲道:“你既是知道為何又要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