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試探
書房裏，韓陌兮對著一臉慈祥的右相道:“陌兮已在府上待了多日，該回去了，今日陌兮特來向您辭別。”
韓城道:“你受委屈了，你若是不想回去便不回去了，你雖不是我親生，可我待你不能說是視作己出，卻也不能置你生死於不顧。”
韓陌兮抬眸，鳳眼裏微微有波光湧動道:“正因相爺待陌兮恩重如山，所以陌兮才要回去，幫婉溪姑娘一臂之力。”
相爺歎了一口氣道:“如此，委屈你了。”
韓陌兮點頭行禮離去，一出門便見若舞拿了一個小包袱等在那裏，兩人一前一後離去。
韓陌兮兩人走到門口見拂亂站在馬車前等她，想起他那日保護自己的情景，便開口問道:“你的傷沒事吧？”
拂亂一愣隨即點頭:“小傷，已經痊愈了。”
韓陌兮點頭沒有說話便上了馬車，若舞亦跟上，拂亂駕著馬車離開。
相府書房，一個小丫鬟正跪在地上，韓城道:“她們還有說別的嗎？”
“回稟主上，沒了。”韓城點頭，揮手示意那人退下。
待那丫鬟退下後，韓笑道:“父親，如今可以了嗎？”
韓城笑著點頭道:“怎麽心疼那丫頭了，如今既是她沒有二心，那麽就告訴她她該做什麽吧，至於木婉溪的事也提點她一兩聲。”
“是”韓笑應道，想了想又問:“父親下一步打算怎麽辦？”
“辦喜事。”韓城道。 韓笑會意行禮離去。
馬車上，韓陌兮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若舞臉上亦有淡淡喜色，兩人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的點頭。
回到王府側院，韓陌兮問拂亂:“沒你的事了，下去休息吧。”
拂亂點頭離去，韓陌兮輕咳一聲，伸了一下懶腰，突然抬腳向寢殿走去，若舞會意退了出去，韓陌兮一進去便看到洛禦宸睡在榻上，洛禦宸好似知道她進來一般，突然睜開眼睛道:“回來了。”
“不知靖王有何貴幹？”韓陌兮輕聲問道，“該不會是告訴我什麽密辛吧。”
洛禦宸軒了軒眉突然微微一笑，不得不說他笑起來是極好看的，眉眼微彎，嘴角微勾，本是平常的動作，卻被他做出了動人的姿態。
洛禦宸起身走到韓陌兮身側壓低聲音道:“夭夭，到底想要做什麽？”
韓陌兮退了一步看著洛禦宸麵不改色的道:“不知道靖王嘴裏夭夭是誰？”
洛禦宸眼裏劃過一絲精光道:“如此，南笙怕是白來一趟了。”
韓陌兮聞言神色一緊剛要開口詢問好似明白什麽，心底暗歎不好，麵上卻帶了一絲輕蔑的笑:“我怎麽記得王爺的夭夭是婉溪姑娘呢。”
洛禦宸頗為無奈卻又堅定的說:“我做的和你一樣。”
“哦？”韓陌兮道:“我的事從不假手於人。”
洛禦宸不氣也不惱隻是微微搖頭道:“你的事亦是我的事，以後你不用那麽辛苦了。”
韓陌兮低頭，掩去眼底的黯淡道:“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如今你在與不在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了。”
洛禦宸聞言心中一痛，沉默許久開口道:“都是我不好。”
“自然是你的錯。”韓陌兮微不可聞的說了一句，洛禦宸道:“如今我打算利用木婉溪反擊，所以這些時日還需你忍耐一番。”
韓陌兮涼聲道:“不必，她就交給我吧，至於我大哥那裏，也無需你插手，我已交給江寒生江公子了。”
洛禦宸臉色微沉道:“你寧可讓外人幫忙，也不讓我插手，你，”洛禦宸沒有說下去隻是輕歎一聲道:“不要忘了我也是你的親人。”
韓陌兮聞言目光一緊抬頭看了洛禦宸許久，突然淺淺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就有勞了。”洛禦宸亦看著她，想要從那雙明眸裏看到她的心思，卻窺見了一片幽深，洛禦宸微微蹙眉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韓陌兮挑眉道眼裏頗含戲謔之意道:“在想是叫你兄長還是夫君？”
洛禦宸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一時啞然失笑，看著輕煙嫋嫋的香爐低聲道:“都好。”
“什麽？”韓陌兮問道，“沒什麽，你隨我來。”說著洛禦宸起身向內室走去，走到浴桶旁輕輕轉動浴桶上的一個把手，隻聽“砰”的一聲，桶底陷了下去，出現一條密道，洛禦宸伸手輕輕環住她的腰，輕輕一躍跳了進去，落地後，鬆開韓陌兮，點上火褶子，韓陌兮借著光亮向上望去，幽幽的說:“看來我還要配個隨從。”
洛禦宸知她是說密道離上麵有些高道:“拂亂，靠的住，你以後可以讓他為你做事。”
“你確定？”
“你應該不知道他是袁副將的幼子，這些年他每年都會去祭拜父親母親，而且他一直很努力的練功，為的便是報仇。”說完看了一眼韓陌兮又道:“你去祭拜嗎？”
韓陌兮沒有言語隻是搖了一下頭，徑自順著台階向下走去。經過長長的暗道才到了一間密室，入眼的是兩塊靈位，韓陌兮遠遠的站在入口處，望著那牌位上的名字，眸色深的可怕，洛禦宸徑直上前，跪在牌位前道:“父親母親，夭夭還活著，如今我把她帶來了，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說完便扣了三個響頭，然後起身指著一條暗道對韓陌兮道:“這裏是通向我的書房，那邊一條是府外。”
韓陌兮點頭，轉身離開，臨走時又深深看了一眼那牌位，洛禦宸跟在她身後，莫名的有一絲心痛。
出來後，韓陌兮對著洛禦宸道:“多謝。”
洛禦宸凝聲道:“這不就是我該做的。”韓陌兮沒有接話，隻是拿出竹笛默默的看著，洛禦宸道:“我先回去了，你，”洛禦宸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最後輕咳一聲，從暗道離去。
韓陌兮一人緊緊握著笛子，不知想些什麽，若舞進來時見她一個人發呆，也不打擾她，任她一個人坐在那裏，自己走到繡架前刺繡。
許久，韓陌兮將笛子收起來對若舞道:“那件事可以籌備了。”若舞聞言嘴角噙了一絲寒意道:“好，讓她不知死活。”
韓陌兮伸手將自己的鎏金琉璃簪子取下來放在手裏把玩道:“抽空去看望看望我的好妹妹。”
“好，”若舞看了眼前的繡架對著韓陌兮擠眼道:“這個，你去還是不去？”“不去，”韓陌兮會意點頭一口拒絕道:“王爺都不去，我更不去，省的自己遭罪。”
“誰讓你回來的，如今的苦隻能你一人咽下。”
“唉”韓陌兮輕歎一聲，目光微沉的看著地上的影子，片刻後影子消失，若舞走到她身側壓低聲音道:“會是誰的人？靖王嗎？”
韓陌兮輕輕擺手道:“應該不是，他已知道我的身份不可能再這麽做，估計是那位相爺的吧。”
若舞恨聲道:“老狐狸，我們才送走一個，他這又送來一雙。”
韓陌兮淺淺一笑臉上散發著淡淡的柔情眼底卻是幽幽的寒意，她輕輕的扣動玉指道:“既是相爺厚愛，你我自當享用，不過眼下最要近的是王爺的好妹妹。”
若舞會意點頭離開，韓陌兮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相思豆手釧陷入沉思。
此後幾日韓陌兮一直在房裏，從未出來過，隻是派若舞回房取了遺落在相府的東西。夜裏，韓陌兮剛要躺下入睡，突然聽到內室有響動，韓陌兮光著腳走過去，果然見到洛禦宸從密道裏出來，韓陌兮似笑非笑的道:“王爺這般行徑是從何處學的，是哪個浪子教的王爺深夜闖入他人臥房？”
洛禦宸聞言一怔，無意間看到韓陌兮光著腳，潔白的腳在月光的映射下顯的格外動人，像隻精美無暇的白瓷散發著迷人的光彩，韓陌兮見洛禦宸一直盯著自己的腳，韓陌兮微微臉紅不知是害羞還是生氣，她微慍輕哼一聲調頭離開，洛禦宸才回過神來，跟在她後邊到桌旁坐下，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片刻後，韓陌兮低聲問道:“有什麽事嗎？”
“江寒生應該不是你我要找的人。”洛禦宸直白的說。
韓陌兮輕輕梳理自己頭發道:“我知道，他手腕上沒有那塊標記，我就知道找錯人了，原本我也沒抱多大希望，茫茫人海，哪那麽容易找到，我這十幾年都等了，不在意多幾日。”
洛禦宸如墨的眼珠微動，沉默片刻後終是開口道:“還有十二日就是皇上的生辰，你就不要去了。”
“你不說我也不會去，我還沒那麽大的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