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擋刀
燕寒驚訝的看著韓陌兮:“你認識她？”隨即又道:“她也是嬌娘調教出來的，難怪呢。”
卻見韓陌兮臉色微寒看著台上的女子，荷嫣笑道:“我可沒有故人，這裏隻認輸贏。”
韓陌兮微微側目看著洛禦宸道:“這裏是什麽規矩？”
洛禦宸道:“她今日以舞出場，你也需以舞相勝。”
韓陌兮點了點頭，燕寒吃驚的道:“你不會要去鬥舞吧。”
韓陌兮沒有理會他隻是對洛禦宸道:“我去去就回。”洛禦宸點頭，看著韓陌兮離去的身影燕寒道:“你就放任她去？”
洛禦宸嘴角噙了一絲笑意:“無妨，她應該不會輸。”
燕寒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在笑？”洛禦宸本是冷漠之人，燕寒從未見過他微笑，洛禦宸最多就是冷笑，今天他卻看到了洛禦宸的笑，不是冷笑，是真的微笑。
“你說韓陌兮贏了會提什麽要求？”洛禦宸開口問道。
“不知道。”燕寒轉過頭去，等著韓陌兮登台，卻聽到韓陌兮微涼的聲音道:“生不輕舞，舞易生苦，姑娘可聽過這話？”
荷嫣搖頭:“記不得了，你到底比不比？”
韓陌兮沒有言語，徑直走到台上，一言不發，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片刻後有人按耐不住叫囂道:“跳不跳，不跳就下來。”
韓陌兮攸然回頭看了那人一眼，眸裏寒光立現，台下的人微微一驚，接著韓陌兮淺淺一笑，眉眼裏滿是柔情，韓陌兮側擺，踢腿，舞了起來，今日的她一身紅衣，以笛作劍，如仙似妖，時而柔情似水，時而妖媚動人，如同九天下來的玄女，來解救世人，讓人不覺神往，待走進時才發現那是修羅，來自地獄的羅刹，攜妖刀而來，雖是都可能將人斬殺，她的眼裏仿佛有隻小妖，讓人心神動搖卻又不敢造次，一舞畢，眾人皆是愣在那裏，片刻後荷嫣拍手叫好，台下一時掌聲雷動，經久不息。燕寒收回微微癡迷的目光道:“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翩如蘭苕翠，婉如遊龍舉。越豔罷前溪，吳姬停白紵。慢態不能窮，繁姿曲向終。低回蓮破浪，淩亂雪縈風。墜珥時流盻，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洛禦宸亦收回目光微微側目道:“當真如此好嗎？”
燕寒道:“你看不到，看到了便知道剛才的她有多動人。”
洛禦宸道:“不管她多動人，都與你無關。”
“你什麽意思？”燕寒問道。
“沒什麽，隻是覺得她既然這麽好，不如我就把她留在我身邊。”洛禦宸幽幽的道。
“你，”燕寒輕哼一聲道，“留她在你身邊也不過是空負佳人罷了。”
“負不負她是我兩的事，與你何幹？”
“你，別忘了當初可是你讓我……”
“讓你什麽，你以為我會給自己帶綠帽子嗎，那日即便無塵不出現，你也不會得逞，隻是令我吃驚的事，燕公子對我家王妃竟然是真的動情了，所以我更要把她留下。”
“好啊”燕寒還想說些什麽，見韓陌兮走來攸然住嘴狠狠瞪了洛禦宸一眼，韓陌兮走來道:“走吧。”
洛禦宸搖頭:“哪那麽容易。”韓陌兮微微不解，突然聽到有人道:“姑娘，為何帶著麵紗，莫不是相貌不揚。”台下一陣哄笑，韓陌兮無所謂的說:“走吧，”轉頭對著台上的荷嫣道:“別忘了我們的約定。”便轉身下樓，洛禦宸微微一笑摸索著離開，台下一片騷動:那人是個瞎子，會不會是那個天陰的靖王啊，那個女的為什麽帶著麵具……韓陌兮沒有理會身後的喧囂自顧自的上了馬車，等了半天不見洛禦宸出來，下車查看，卻見不遠處有一群人，隱約傳來打鬥之聲，韓陌兮大叫一聲:“官差來了。”黑衣人一愣隨即竟向韓陌兮追來，韓陌兮心下一驚，急忙跳下馬車向有客來儀跑去，黑衣人來勢洶洶，舉刀向韓陌兮砍來，韓陌兮屈身堪堪避開，低聲道:“韓月惜派你們來的。”黑衣人一愣一掌向韓陌兮拍去，韓陌兮嘴角噙了一絲冷笑，亦伸手對了上去，黑衣人一瞬麵色痛苦的倒在地上，其他黑衣人皆是一驚，拂亂趕了過來將韓陌兮護在身後，見韓陌兮一臉淡然心下靜了許多，韓陌兮低聲對拂亂說了幾句話，拂亂淩空而起，將韓陌兮拋到空中，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許多銀針撒了過來，躲閃不及挨了幾針，隻覺手腳麻痹，有人大叫:“不好，快撤。”
拂亂與幾個隨從想要追上去卻被韓陌兮攔住:“窮寇莫追，看看地上那個怎麽樣了。”
拂亂點頭查看地上那人一眼道:“還活著。”
韓陌兮微微無奈的道:“當然還活著，我的針不過是讓他手腳麻痹罷了。”說完看了一眼洛禦宸見他安然無恙韓陌兮微微鬆了一口氣，洛禦宸恰好也看了她一眼，韓陌兮轉頭對拂亂道:“把那人帶回去。”
洛禦宸用方棍探著路過來道:“一切回府再說。”說完便繼續向前走，韓陌兮點頭卻看見從馬車底上下來一個人向洛禦宸衝了過去，韓陌兮驚叫道:“小心。”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竟自己衝上去拉住洛禦宸用自己的身子為她擋了一刀，“噗”韓陌兮清楚的聽到自己身體上傳來的聲音，一瞬間被痛意淹沒，紅色在眼前蔓延，慢慢的整個世界黑了，洛禦宸一隻手接住韓陌兮落下的身子，另一隻手用方棍向對方刺去，正中那人喉嚨，那人一臉驚恐的死去。
洛禦宸看著懷裏昏迷的韓陌兮心亂如麻，她為他擋刀，韓陌兮看自己的最後一眼有厭惡，有冷漠，甚至有一絲恨意，可他清楚看到她眸子最深處裏有一絲擔憂，擔憂，她擔心自己。
洛禦宸急忙封住她的穴位，將她抱上馬車，用力驅車向王府趕去，眾人皆是麵麵相覷，許久燕寒對著拂亂道:“洛禦宸能看見了。”
拂亂也是一臉驚訝的點頭，眾人立刻也追了過去。
回到府裏洛禦宸抱著韓陌兮大叫道:“老何，老何，老何。”
管家忙出出來見了洛禦宸懷裏昏迷的韓陌兮道:“老何在耳房。”
“快讓他去我房裏。”說完抱著韓陌兮疾步向他的房間走去，到了房裏洛禦宸忙把韓陌兮放到床上，見韓陌兮神色痛苦，忙抓著她的手說:“我不準你死，你不準死，你還要告訴我你到底要幹什麽呢。”
韓陌兮好似聽到他的話艱難的睜開眼，將懷裏的竹笛拿出來，竹笛的一端已被鮮血浸然，有氣無力的說:“交給若舞，幫我保護她。”洛禦宸接過笛子神色凝重的點頭道:“你不會有事的。”
韓陌兮淺淺一笑:“我很討厭你呢。”說完便暈了過去，一個中年男子急匆匆的進來，二話不說便走到床前為韓陌兮把脈，把完脈後道:“我要查看她的傷勢。”說著就從懷裏掏出小刀將韓陌兮胸前的衣服割破，老何一時愣在那裏，手微微發抖，洛禦宸見老何愣在那裏道:“她怎麽了。”
老何回過神來，忙命人送來熱水，為她韓陌兮小心翼翼的擦拭傷口，取來止血藥撒上，從懷裏取出銀針穿上線對著洛禦宸道:“按住她，我要為她縫合傷口。”
洛禦宸點頭做到床頭按住韓陌兮的肩膀，老何將銀針在燭火上過了多遍，便為韓陌兮縫合傷口，一針下去韓陌兮攸然瞪大眼睛，額頭上立刻浮現密集的汗水，韓陌兮咬緊牙關，雙手緊緊抓住床單，硬生生的抗了過去。
縫合完畢老何頗為讚賞的說:“你這女娃倒是能忍。”
韓陌兮微微一笑，皺了皺眉頭道:“會不會留疤？”
此語一出洛禦宸與老何不禁輕笑，剛要說話卻又見韓陌兮昏睡過去。
洛禦宸看著老何道:“她怎麽了？”
老何看了洛禦宸一眼道:“你關心她？”
洛禦宸一愣不知如何回答，說關心應該不是，他對她更多的是好奇，但他的確不希望韓陌兮出事。
老何搖了搖頭道:“不說此事了，你的眼盲卻是瞞不了別人了。”
洛禦宸一愣隨即點點頭，看了一眼昏迷的韓陌兮，低頭看著自己手裏的笛子。
“把笛子拿來給我看看。”老何道。
洛禦宸遞了過去，老何接過笛子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眼裏帶了一絲笑意將笛子給了洛禦宸道:“我去給她開方子，待會兒派人來取。”
洛禦宸點點頭坐到床邊，看著昏迷不醒的韓陌兮輕聲道:“你到底是誰，討厭我，是怪我讓燕寒輕薄你嗎，為什麽你會救我，為什麽會擔心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