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洪荒帝龍
水月居內。
“師父，這條龍門金鯉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嗎？你都盯著看半天了，”
熊孩子一邊端茶遞水的伺候著，一邊眼饞的看著水缸中的龍門金鯉。
夜無痕頭也不抬的這樣問道；“你知道我喜歡你哪一點嗎？”
熊孩子怔怔的問道；“哪一點？”
夜無痕淡淡道；“離我遠一點。”
熊孩子僵硬在原地。
夜無痕突然笑道；“贏鯉化龍，鳩占鵲巢，沒想到堂堂一百零八大帝龍之一的——洪荒帝龍，竟會落魄到這般境地。
如今需要奪取一條小小贏鯉的機緣來苟延殘喘，”
熊孩子；“？？？”
“師父，你在說啥呢？”熊孩子瞅了瞅浴缸中的龍門金鯉，滿臉疑惑。
夜無痕沒理會他，繼續自言自語的說道；“看來那個野蠻的家夥當初把你傷得不輕，不過你能在他手中活下來，也算是奇跡。”
夜無痕立即否定剛剛的說法，“不，這不能說是奇跡，更確切的來說，這是一種悲哀、是一種蔑視、是一種懲罰。
人家似乎連殺你都嫌髒手，更別說吃你了，當然、他更多的是要你生不如死。”
“師父，你在跟誰說話呢？”
好奇心大增的熊孩子趴在魚缸上，伸長脖子使勁兒的往裏瞅，但卻什麽也沒發現。
熊孩子愈發茫然。
就在這時，一道驚天的龍吟突然從浴缸中響起，緊接著一道巨龍虛影浮現，瞬間擠滿了整個院子，龍威滔天。
熊孩子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駭然瞪大眼睛，“龍、龍……龍，這、這是真龍……”
熊孩子一副活見鬼的表情，一條龍門金鯉的體內、居然躥出了一條真龍？
難道是這條鯉魚化龍成功了？
不！
熊孩子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剛化龍成功的金鯉，絕對不會這麽可怕。
恐怖的龍威，讓他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雙腿在打顫，嘴唇抖動，渾身如芒在背。
“收斂一下氣息，別嚇著小孩子，”
夜無痕淡淡一笑，同時伸手按在熊孩子的腦門子上，膽戰心驚的熊孩子突然就不再恐懼，目光坦然的直視巨龍虛影。
“閣下是誰？”巨龍口吐人言，聲音宏大，如神雷轟鳴，非常震耳，感覺四周的萬事萬物都要被摧毀成齏粉。
“我啊？”
夜無痕笑了笑道；“我叫夜無痕，一個無名之輩。”
“無名之輩？”
巨龍口吐龍息，道；“無名之輩、會認得出我來？無名之輩、會知道那位的存在？無名之輩、能煉化那位大人的雙眼？”
“呦嗬，連我這雙眼睛都認得出來？
看來你曾在他麾下效力過，對嗎？”夜無痕有些驚訝。
洪荒帝龍搖頭道；“未曾，隻不過曾經遠遠的看過那位大人一眼，後來又得其一滴血液，所以識得他的氣息，也認得他的雙眼。
隻是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人敢、並且能將那位大人的眼睛煉化。”
說到這裏，洪荒帝龍感到非常的震撼和不可思議，心頭凜然。
“原來如此，”
夜無痕頓了一下道；“我的身份，你就不必深究了，今日喚醒你，隻是想跟你做筆買賣而已，當然，願不願意……隨你，我並不強求。
不過與我做交易，你穩賺不賠。”
“我如今這情況，又能與閣下做什麽交易？”洪荒帝龍有些淒涼的自嘲道；
夜無痕笑而不語。
洪荒帝龍盯著夜無痕看了片刻，忍不住問道；“不知道閣下要與我做什麽交易？”
“將你腿上最好的那塊肉割給我，”
夜無痕很直接，而且他的話語很慢，說到這裏時，他還不忘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巨龍，當然，這隻是個習慣性的動作。
而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巨龍身上的殺意陡然間暴增了許多，堂堂帝龍、那能忍受得了這種要求。
但他的殺意瞬間消失，一個連那位大人的雙眼都敢、且能煉化的人，絕對非同小可。
熊孩子的心髒狂抽，由衷的佩服自己的師父，太生猛了，竟敢當麵向一條真龍索取血肉，而且姿態還是那麽的漫不經心和隨意。
似乎一點都不害怕這條真龍暴走。
夜無痕見它沒發作、就繼續道；“作為交換的籌碼，我替你抗下你與那位之間的這份天大因果，從此以後、你可以好好的活著。
我的話，你好好考慮考慮，”
洪荒帝龍愣住。
“閣下此話當真？”洪荒巨龍的聲音有些發顫，身軀發抖，很是激動。
對於堂堂帝龍會有這樣的反應，夜無痕並沒有像看不起席少凡那樣看不起對方，因為這並不是洪荒帝龍怕死的表現。
而是得罪那位後，他想死都難，終日都要承受那份因果的折磨，簡直生不如死。
按理說，這條帝龍如果正常活著的話，是活不到現在的，但那位不想讓他死，所以他就死不了，就得活著。
自殺、自爆都不成。
這就是那位的霸道。
也幸好這方天地特殊，而那位如今又去了一個神秘莫測的地方，否則的話、這條洪荒帝龍還不知道會疼痛成什麽樣子。
再有就是那位什麽事做不出來？
說不定那天他心血來潮，或者老婆兒子想吃一口龍肉龍髓，那這條洪荒帝龍就得奉上龍肉龍髓。
這對於洪荒帝龍來說，是難以忍受的。
“如果閣下能幫我承受這份因果，我願意奉你為主，”洪荒帝龍這樣說道；
這是他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一個決定。
因為直覺告訴他，如果能與夜無痕搭上關係，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
在熊孩子的震撼中，夜無痕搖頭拒絕道；“如果你處於巔峰時期，或許還有資格當一下我的坐騎，但現如今嘛，我對你沒興趣，”
洪荒帝龍的傷勢太嚴重，他可沒時間、也沒心思去幫其恢複。
“天啦，我這到底是拜了怎樣的一尊大神為師啊？
一條真龍要奉他為主，他居然說沒興趣？
就是裝逼也不帶這樣裝的啊。”
熊孩子在心中直呼，覺得自己的師父太能裝逼了，他心想要是這條真龍奉他為主的話、那他還不睡著了也得笑醒？
熊孩子的那點心思，焉能逃過洪荒帝龍的眼睛，不過他並未發作，隻因熊孩子是夜無痕的徒弟。
否則若是換做別人敢對他有如此大不敬的想法，他早就一腳將其踩死了。
然而夜無痕卻道；“其實與這熊孩子簽訂平等的鍥約，奉他為主，是個不錯的選擇。”
聞言，熊孩子目瞪口呆，緊接著心中狂喜湧動，“我就說嘛，師父還是挺愛我的。”
可洪荒帝龍卻搖頭拒絕道；“閣下應該知道，他不配。”
他是帝龍，也有著自己的高傲，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當他主人的，而夜無痕能將那位大人的雙眼給摳下來安在自己的眼眶裏，足以說明他的能耐。
單憑這一點，夜無痕做他的主人，是綽綽有餘。
至於熊孩子，還真的不配。
不配？
熊孩子差點一個趔趄栽倒在地，頓時不服的質問道；“我怎麽就不配了？”
但這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後悔了，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畢竟這是一條真龍，夜無痕不怕，可不代表他不怕。
洪荒帝龍撇了他一眼，然後看向夜無痕，退而求其次的說道；“我可以與屋裏閉關的那個小女孩兒簽訂鍥約，奉她為主，”
這句話對熊孩子來說，簡直致命。
然而夜無痕卻搖了搖頭、說出一句能顛覆人們三觀的話來“你長得太醜，配不上我那徒弟。”
洪荒帝龍；“……”
熊孩子滿臉抽搐。
隨即，夜無痕一把將他揪過來，然後對著洪荒帝龍道；“他配你，的確稍顯不足，但你們兩長得一樣醜，湊成一對還是很不錯的。
再說了，待在他體內，總要好過待在一條贏鯉的體內吧，”
洪荒帝龍沉默，隨後他朝古謫仙閉關的修練室看了一眼，眼中有些不舍，不能奉夜無痕這位大有來頭之人為主，他有些失望，但能奉那個小姑娘為主也挺好，他將來說不定還能再進一步。
但夜無痕卻不答應，原因、居然是嫌棄他長得醜。
“長得醜、怪我了？”
洪荒帝龍有種前所未有的無奈，他這威武、狂霸的尊容，那點醜了嘛？
至於奉眼前這個熊孩子為主，他是真心的不願意，在他看來，熊孩子就是個廢柴，集三大神體於一身又如何？
遠遠比不上修練室中的那個小姑娘。
所以他看熊孩子時，就忍不住一臉嫌棄。
但夜無痕已經為這死孩子開口兩次了，如果自己再拒絕，那就隻能是一塊龍肉的交易了。
而他的嫌棄，無疑是在熊孩子的傷口上撒了好大的一把鹽。
熊孩子不服，他就真的那麽差勁嗎？
突然，他不知道那來的勇氣，目光直視洪荒帝龍，傲氣凜然的說道；“此刻我雖弱小、但我有淩天之誌、傲視古今之心。
這世間最無敵的強者、不是出身能決定的、也不是根骨能決定的。
凡人能在紅塵中爭渡，螻蟻也可證道長生，更何況是我。
你若跟著我、我保證將來定不會辱沒你，”
熊孩子的每一句話，說得是那麽的鏗鏘有力。
夜無痕笑了笑。
洪荒帝龍有些吃驚，也有些意外，但他是洪荒帝龍，也不可能因為熊孩子說出幾句驚人的話語就會認其為主。
洪荒帝龍想了想，對夜無痕道；“我可以跟著他，但想要我與他簽訂鍥約，需要他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證明他有這個資格做我的主人，期限為十年，”
夜無痕偏過頭對熊孩子笑道；“機緣送給你了，但能不能抓住，還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謝謝師傅。”
夜無痕罷了罷手，然後站起身來，伸手向洪荒帝龍討要血肉。
洪荒帝龍收起虛影，顯露真身，然後自己割下一塊血肉，遞給夜無痕。
夜無痕將足有百萬斤的血肉收入納戒，然後伸手按在洪荒帝龍的額頭上，一道道符文飛舞，而洪荒帝龍的頭顱上浮現出一道道光線，並不斷蔓延，如同蜘蛛網一般，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