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雲謠郡主
“遺憾？左馨兒，你現在似乎弄錯自己的位置了吧。”玥堯眯起眸子，冷笑著道。
左馨兒一愣，隨即嘲諷的看著玥堯，“你以為除了我，白九葬和鳳乘姬會說？不，他們不會的，因為他們不想讓你看到真相，為了守護這個，他們這一輩子都不會說的，司楚玥堯，你就接受這無休止的殺戮吧。看，這就是不應該存在的人存在了的後果，到時候，不止你會死，你身邊所有的人都會死！司楚玥堯，你一定會眾叛親離，你一定會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這句話，有多少人對她說過了。
然而，並沒有什麽用不是嗎？
玥堯抿嘴，麵容微沉，不待她做什麽，一把小巧的匕首驟然向左馨兒飛了去，未傷她性命，卻恰好從她絕美的臉頰旁劃過。
殷紅的血液從傷口上不斷留下，不是很疼卻又疼到骨子裏的疼痛感蔓延在四肢百骸，左馨兒眼瞳猛地一縮，睜的老大，尖銳的尖叫從她嘴裏發出，響徹四周，音落，左馨兒兩眼一番，竟是暈了過去。
她的臉毀了，她引以為傲的容貌…毀了。
“阿玖，你做什麽？我還沒問出什麽呢，你怎麽就把她弄暈了。”玥堯眨眼，無奈的看了眼錦玖，方才那匕首就是他甩出的。
“忍不住。沒殺她，已經很好了。”錦玖無辜的看著玥堯，帶著淺淺笑意。
他都舍不得說一句的人，別其他人當著自己的麵如此咒罵，他沒殺左馨兒，真的是很淡定了。
玥堯那裏想不明白他的心思，笑了笑，眼中閃著溫暖，瞥了眼暈過去的左馨兒，無奈道，“她怎麽辦，我還什麽都沒問出來呢。”
“莫急，她不說，有人倒是更適合說。”錦玖抱起玥堯，看都未抬眼看過左馨兒，衣袂一揮，一把紫檀木製的帶墊軟椅驟然出現，錦玖放下玥堯，悠然落座。
“我沒急…”玥堯撇嘴，他那裏看出她急了？她一直很淡定好嗎？
錦玖淡淡一笑，衝著四周道，“你倆聽了這麽久，可聽夠了，如今被你們推出來的棋子不能開口說話了，不打算自己解釋一下？”
玥堯一驚，訝異的向四周看去，她怎麽沒有發現這周圍還有其他人存在？果然是她太弱了嗎？
隨著錦玖話落，不遠處果然走出兩個人。
鳳乘姬著著一襲黑色長袍，金色的圖騰上秀其間，華貴無雙。和他並肩走出的，是一身湖藍色長袍的白九葬，墨色的發絲變回了冰藍色，竟覺得那般聖潔。
“你們…”玥堯挑挑眉，似乎想到了什麽，沒在開口說話。
對於這件事，她從不想質疑什麽。對於殺戮，她已經習以為常，玥堯相信，隻要她變強了，那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是什麽難事，她之所以想知道，隻是不想被蒙在鼓裏，不想這般被動罷了。
“九王爺。”鳳乘姬複雜的看了玥堯一眼，轉身看向錦玖。
他千算萬算都沒料到，錦玖竟然就是千錦玖，那個消失了幾百年的人，那個強大到讓自己父王都敬畏的人。
白九葬沒開口，他比鳳乘姬知道的早，揣測的也多，加上幾日相處，自然沒有鳳乘姬的情緒。
“你們父王可還好？我竟不知，你們做了何等好事，竟將這九天變成了戰亂之地。”錦玖淡淡道。
鳳乘姬沒說話，他確定錦玖身份之後，便傳了信回九天，如今九天之中，怕是會難得安靜了吧。
錦玖嘲諷的勾起唇角，閉上眼，不在說話。
玥堯也不說話，也不質問，四周一時陷入了沉默。
良久，白九葬開了口，“玥堯，你要問什麽便問吧，誠然我並不想說，但你作為鳳族最後還活著的人，你有資格知道，我也沒有資格隱瞞。”
玥堯蹙眉，疑惑到，“鳳族？”
“九天本是一體，這事想必九王爺已經同你說了。重華帝仙逝後被我等的父親刮分，分為四國，如今隻剩三國，而那消失的一國就是鳳族。鳳族中全是女子，原是重華帝的義妹雲謠郡主統治，雲謠郡主是個剛毅女子，在四國中不曾落下半點下風。”說這話的，不是白九葬，反而是鳳乘姬。
他看著玥堯，如鷹的丹鳳眼此刻閃著複雜和愧疚，見玥堯看來，又緩緩撇開眼，聲音冷漠的聽不出起伏。
“雲謠郡主？”玥堯皺眉，示意他說下去。
“雲謠郡主是個奇女子，為了鳳國一直未生子嗣，天律三百二十三年，雲謠郡主不知去了那裏，回來時便懷了孩子，並堅持要生下來。而就是這個孩子，讓四國徹底大亂…”鳳乘姬低沉著聲音，在漸漸被黑暗籠罩了的森林中格外清晰。
說到此處，他停頓了下來，過分深邃的輪廓在黑暗中竟看不真切。
他本就身著一身黑衣，此刻隱在黑暗中，猶如要陷了進去。
玥堯閃了閃眼瞳，忽然覺得他是不是隨時會不在說下去，墜入到黑暗中。
鳳乘姬抿著唇，竟有點害怕繼續說下去。他此刻非常清楚，自己若說了，他與玥堯，便真真站到了的對立麵，不死不休。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可鳳乘姬又覺得，既然是自己的事，他就絕不允許從別人嘴裏說給她聽，這是一種恥辱。
“她的孩子…？”玥堯張了張嘴，腦海中愕然閃過一種念想，莫不是，她就是那個孩子，如果是這樣，那一切便都說的通了。
有的時候，人的感覺太過明銳，卻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玥堯的猜測沒有錯，鳳乘姬看了她一眼，緩緩道，“本來，雲謠郡主沒有招皇夫便懷了孕，確實有幾分不齒，但她畢竟是一國君主，倒也無人敢說什麽。可就在她懷孕五個月時，一則消息突然傳入各國皇宮中。”
“也就是這消息，讓原本不在征戰的各國慌了神，包括我們的父王。”白九葬適時接口道，目光不敢看向玥堯。
玥堯眼神一凝，見他們這副表情，直覺之後定是發生了什麽。
四國為何隻剩下了三國，鳳族又去了那裏？雲謠郡主又去了那裏？
玥堯突然有點不像聽下去了，可同時，她心中又有一個聲音在喊：必須聽，否則，更多的真相就將被永遠掩埋。
“繼續說。”穩住心神，玥堯顯得非常冷靜。
“這則消息講的便是雲謠郡主肚子裏的孩子所擁有的命格，說那孩子定有翻天之力，星盤異常，隻需一念，便可興毀九天。”白九葬繼續道。
玥堯心中一震，冷笑道，“如此你們就信了？”
“當然不止，若是別人說的，我們父王非蠢笨之人，又豈會相信。但這消息，卻是從雲子硯的雲府中傳出，是他耗損幾十年壽命所占卜的。這…讓我們不得不信。”鳳乘姬沉默片刻，說道。
玥堯一愣，腦海中浮現出雲子硯的模樣，道，“你說…是雲子硯？”
“是他…”
“鳳家小子，我不來你就是這般汙蔑我得？什麽都行，隻是唯獨這次的黑鍋，我可背不起。”
鳳乘姬還沒說完，雲子硯輕鬆悅耳的聲音就傳了來，打斷了鳳乘姬的話。
“你怎來了。”錦玖抬眼，掃了眼雲子硯，淡淡道。
雲子硯冷笑，往常身著的灰色長袍變做了淡綠色的華服，衣袍還有點淩亂，可見是急匆匆趕來的。
聽到錦玖這般冷淡的話，雲子硯氣笑了，“我怎麽來了？還不是知道指望不上你，任憑那鳳家小子往我身上推責任，也不知道替我跟你家丫頭說說。到時要是玥丫頭恨上我，指不定你還幫著她殺上我得雲仙山來。你這顆心肺，我可是看的透透的了。”
錦玖斜了他一眼，輕輕冷哼了聲，又閉上眼養什，總歸這兒沒他什麽事，雲子硯的事情，又與他何幹？
見錦玖這沒良心的絕情模樣，雲子硯搖搖頭，轉身看向玥堯，變得沉重了起來。
“玥丫頭…我確實，應該跟你說句對不起。若不是我不聽千錦的警告擅自而為，你還是鳳族最尊貴的公主。”
“有話都給我一次性直說，我耐心不多了。”玥堯皺眉，她是將雲子硯當做朋友的，她不想知道，他是背叛她的人。
就算，她並非真的司楚玥堯。
雲子硯歎了口氣，苦笑道，“以你的聰慧，想必已經猜了出來自己的身份。你就是雲謠郡主的孩子，當年她拚死也要生下的公主。那個時候，我得知她懷了孕，按照慣例的替她的孩子卜卦，卻不料竟然算不到。我便去與千錦說道，沒想到他看到你的命格後第一次有了點別的表情，那可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有別的情緒呢，可他就是不告訴我怎麽回事，還警告我。”
“人的好奇心是會害死人的，我思慮再三，還是冒著折壽的危險給你算了一卦，算出了方才鳳家小子所說的那些。我心下大驚，自是不敢泄露半分，卻不想…我那孽徒，竟被上魔宗收買，泄露了天機，才導致了如今的局麵。”
雲子硯說完，歎了口氣，眼裏劃過一抹傷感和悔恨，年輕的容顏上顯出了濃濃的滄桑。
“玥丫頭，這總歸是我的錯，你要怪，便怪我吧。”
【題外話：筒子們，別以為這就是最終結局，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