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佛鈴之音

  玥堯紅寶石般的眼中閃過一絲什麽，看了錦玖一眼，卻沒有在問，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動著手中指甲大小的鮫桉。


  這種鮫桉其實並不漂亮，也不華貴，但是非常精致。用一種散發著淡淡香味的樹木做成，雕刻成了魚鱗的模樣，每一絲紋路都清晰可見，邊緣用真正的鮫人鱗片鑲嵌，可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到是沒有那般樸素，且堅固無比。


  玥堯低頭把玩著手中的鮫桉，錦玖則牽著她往回走，一時間，兩人都不在說話，隻聽的周圍不斷穿梭的人群發出的喧囂。


  “叮——叮嚀…”


  人海吵鬧中，一道清脆悠遠的鈴音似劃破了歲月和時空，屏蔽了塵世的冗雜喧囂，自心河彼岸漂洋而至，安渡了靈魂，縈繞在耳畔。


  玥堯猛地停下腳步，妖冶的紅瞳愣愣的看著前方，蓋在頭上的暗紫色紗帽悄然吹落，露出她赤紅色的長發，玉手中價值千金的鮫桉也滑落在地，發出一陣輕響，卻已拉不回來她的神緒。


  此刻，她的腦海中，隻有那清脆悠遠，帶著古老滄桑和淡淡悲涼的佛鈴之音，而眼前又不自覺的閃過鏡中影裏看到的那隻佛鈴。


  錦玖琥珀色的眼中閃過一抹冷意，將玥堯拉到身後，抬手凝聚出一道屏障，將她籠罩在其中，強製隔絕了那穿透心靈的鈴音，隨即又發出一道風掌，夾雜了龐大的魔力。


  而那悠遠空靈的佛鈴之音，卻在錦玖出手的那一刻，消失不見，仿佛從不存在過，查無可查。


  “丫頭？”錦玖眼瞳一暗，連忙轉過身，卻見玥堯神情恍惚，晶瑩的液體如珠簾般自她紅寶石般的眼中滑落，將那眼瞳渲染的更加璀璨惑人，合著她蒼白的臉色，卻讓人心揪了起來。


  “我…”玥堯回過神，看著他，手指不可置信的撫上臉頰，感覺到臉頰上濕潤的液體，眼瞳猛地睜大。


  “這是…我的眼淚？”玥堯直直看向錦玖琥珀色的眼瞳，看到他瞳中倒映出的自己，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不確定的問道。


  她方才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如失了五感一般，腦中隻縈繞著那佛鈴聲，感覺到那鈴音中入骨的孤寂寒涼，眼淚，完全是毫無知覺就流了下來。


  “丫頭，沒事了。”錦玖琥珀色的眼中染上了一層迷霧，讓人無法窺探他的情緒，他伸手抱過玥堯嬌小柔軟的身子，溫聲道。掃了眼周圍看來的人群，衣袍微動間，便躍出百丈。


  玥堯咬著唇瓣，素手抓著錦玖的衣襟，狠狠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從她有記憶開始，她就從未掉過一滴眼淚，在她眼中，眼淚那般沒用的東西，隻會彰顯她的無能，也被她視為恥辱。可如今，她卻在不知不覺間流了淚，讓她有點緩不過神。


  錦玖低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不一會便回了別院的房間。而玥堯也在回來的路上快速收理了情緒，峨眉緊皺。


  “我剛才，聽到了一陣佛鈴的聲音。”坐在床沿，玥堯抿了抿嘴，看著錦玖道。


  “你確定是佛鈴？”錦玖挑眉，聲音淡淡。


  “嗯，我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那就是佛鈴，和我在鏡中影裏看到的那個佛鈴發出的一模一樣，悠遠空靈，滄桑中透著淡淡的悲涼。”玥堯眉頭緊皺，很肯定的說道。


  錦玖看了她一眼，卻是不語，起身喚來鬼姬打了盆水，端到玥堯麵前，才將棉帕沾水，細細擦著她的麵容。從柳眉到眼瞳到臉頰，每一處都擦拭的幹淨，動作輕柔宛如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玥堯身子一震，也不動，仍他給自己擦臉，紅寶石般的眼瞳愣愣的看著錦玖絕美的麵容，沒了平日一貫的漫不經心，如畫的眉目中多了一絲看不懂的深沉和認真。


  “那個佛鈴我不曾見過，我畫出來給你看看吧，也許你認得。”良久，玥堯見他收手將麵盆交給了鬼姬，這才開口提議道。


  “睡覺。”錦玖掏出銀色的綢帕擦了擦手，瞥了眼玥堯，聲音淡漠，透著不容反抗的霸道。


  “什麽？可是…”玥堯一愣，沒想到錦玖會這麽說，皺眉開口，卻在他淡淡的眼神中沒了下文。垂下眼，玥堯眼瞳閃了閃，突然起身走到錦玖麵前，直視著他，清冷道，“錦玖，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錦玖抬瞳，神色淡漠的看著她，薄唇抿著，卻是不說話，目光似是看她，又不像是在看她，一如開始的模樣。


  見他這般，玥堯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意，看著他淡漠絕美的麵容，聲音清冷，“錦玖，你活了很久吧，也許久到你自己都忘記了，可我這一世，如今才隻有短短的十幾年，你曾經無數的歲月中，都沒有我。你的過去好與不好，亂與不亂，為何會被封印，我都不知道。我曾經也不想去過問，因為我覺得，那與我無關，可如今…你一定要讓我先敗嗎？你有你的驕傲，我難道沒有嗎？有的事，我難道沒有權利知道嗎？是你沒有權利隱瞞！”


  錦玖身子一震，垂下眼，卷長的睫毛在他白皙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看不見他眼底的波動，也看不出他淡漠表情下的情緒，一股無形的壓抑氣息籠罩在他周圍，透出刻骨的冷冽和孤寒，重重的壓在人心頭，讓人隻覺窒息。


  玥堯淡淡一笑，帶著點微不可覺的苦澀，感覺到他散發出的冰冷，可笑的搖了搖頭，轉身向門外走去，依舊是血色的長發和紅裙，卻渲染不出了那份張揚和灑脫。


  錦玖身子一愣，感覺到漸漸離去的氣息，心尖愕然出來一陣疼痛，銀色長袍衣袂一揚，身影瞬間擋在了玥堯身前。


  “丫頭…”


  “讓開。”


  玥堯抬頭，冷冷看著擋在門前的錦玖，不待他說完便打斷，紅寶石般的眼瞳毫無波瀾。


  “不讓。”錦玖抿唇，修長挺拔的身影筆直的擋在玥堯身前，將大門的出口堵了住，聲音低沉堅定。


  玥堯眯了眯眼，手中飛快凝聚出一股魔力，毫無征兆的向錦玖胸口打去，毫不留情。


  錦玖苦笑，卻是不躲，直直接了她一掌，身子未動半分，隻是本就微白的唇色更加蒼白，卻仍然定定看著玥堯。


  玥堯一愣，看著他微白的容顏，咬唇嗬道，“我知道打不過你，讓開。”


  “可是傷了。”錦玖無辜的眨眨眼，低低的聲音顯得有點可憐。


  “明知我用了十層魔力還不躲開，自己找的。”玥堯冷冷看了他一眼，抬步向外走去。錦玖側身，快速伸手拉住她的手臂，身子一轉，擋在了她身前，另一隻手緊緊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將玥堯嬌小柔軟的身子牢牢抱在懷裏。


  “錦玖！”玥堯身子一震，調動魔力想掙來他的大手和懷抱，卻不起絲毫作用，反而讓自己像陷入了沼澤一般，越是掙紮，錦玖便抱的越緊，片刻後，玥堯停了手，聞著他身上的淡淡蓮香閉了眼。


  “丫頭，不鬧了。”錦玖歎了口氣，感覺到她不掙紮了，將下顎抵在她額前，聲音溫柔的說道，語氣像在哄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子一般。


  玥堯壓下去的火又上來了，剛想開口反駁，紅潤的櫻唇卻被錦玖微涼的薄唇覆蓋，淡淡的蓮香蔓延在鼻息間，滿室的清甜被霸占，他卻是沒了往日的優雅溫柔，像是懲罰一般，抵死糾纏，直到玥堯雙頰緋紅，氣喘籲籲才放過她。


  “錦玖，你…”玥堯被吻的沒力氣了，軟在錦玖懷裏，惡狠狠的瞪著他，卻因為方才的吻，紅寶石般的眼瞳染上了情欲，反倒沒有顯出凶狠，隻覺得媚眼如絲，越發勾人心弦。


  錦玖勾唇，低沉的聲音多了分沙啞，他蹭了蹭玥堯耳畔的發絲，趁時應了聲，“嗯？”


  “算了，不說拉倒。”玥堯撇撇紅的微腫的唇瓣，側開頭道。


  錦玖閃了閃眼瞳，低頭在玥堯耳畔輕聲道，“我名千錦玖。隻能提示這麽多了，丫頭可以自己試試查呢。”


  玥堯一愣，紅寶石般的眼瞳驟然迸射出璀璨的光芒，她就知道錦玖不是他的真名，如此一來，她還不怕查不到？


  “千錦玖？連名字都騙我，找打。”玥堯眯了眯眼，猛然出手拍向錦玖胸口，卻是沒有在夾雜魔力了。


  “呃…”錦玖眉頭皺了皺，沒躲，隻是幽怨的看著玥堯，“丫頭，你謀殺親夫嗎？”


  玥堯撇撇嘴，這才想起方才錦玖才受了自己一掌，撇開頭道，“不都是說禍害遺千年嗎？我怎麽可能殺的了。特別強調，你不是我夫君，現在不是，以後嘛…也可能不是。”說罷，得意的勾了勾唇。


  “是嗎？”錦玖眼瞳閃過一絲危險，唇瓣揚起，透出幾分邪肆。


  玥堯垂眼，動了動身子，卻發現還是逃不出他的懷抱，隻好訕訕一笑，“呃…可能是。”


  “很好。”錦玖勾唇，綻開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捧起玥堯的臉，毫不猶豫的低頭吻了下去，唇瓣準確的覆蓋在她的櫻唇上，熟練的撬開她的貝齒，充允著她粉嫩的舌尖，重重的揉啃著她的唇瓣，不讓她退縮半分。


  玥堯身子一顫，卻很快鎮定下來，不甘示弱的迎上他的糾纏，貝齒時不時咬上他的唇瓣，彌漫出一絲絲淡淡的腥甜。片刻，錦玖卻是離開了她的櫻唇，慢慢的吻上她才皙的麵頰，如棉花般輕柔溫暖，帶著淡淡的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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