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三十六章假裝小寡婦
進了房間,齊雁來方才看清楚那寡婦的樣子,雖然眼睛哭得紅腫,但能看得出來年紀不大,長得還是有幾分姿色的。
不過也真可憐,年紀輕輕就守了寡,往後的日子可就艱難了。齊雁來在心裏默默地替她發愁,嘴上卻不知說點什麽好,一時間屋裏十分安靜。
最後還是寡婦先開了口:“多謝姑娘收留我,我夫家姓徐,你叫我徐娘子就好,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早就準備好假名字和身份的齊雁來回道:“見過徐娘子,我叫沈雁,與哥哥一共來此地遊玩的。”
“是燕子的燕嗎?果然是個好聽的名字。”徐娘子勉強笑笑,努力想要與她客氣客氣,畢竟占了人家的房間。要知道,這麽晚了想找個地方住多不容易,而且自己還是奔喪去的,不是很吉利。
“不是,是大雁的雁。”
沒想到徐娘子眼圈紅了:“大雁是忠貞之鳥,我與夫君都很喜歡。”
自己的名字還觸動了人家的傷心事,齊雁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換了個話題:“對了,我聽你們說義莊不安全,難道鬧鬼了不成?”
徐娘子拭去眼淚,搖搖頭說道:“不是鬧鬼,是有歹人專門擄掠良家女子,前兩日在那守靈的女子都被抓走了,我們不敢再留,這才連忙進城避禍。”
居然連義莊都不放過,真是喪心病狂了。齊雁來想到之前被拐走的經曆,在想會不會也是李清元所為,不過他為什麽要去義莊抓人啊?
“官府沒人管嗎?”
“我們初到此地,也不想驚動官府,我夫君的屍骨要送回原籍,耽誤不起。”
齊雁來聞言不再說話,心裏十分懷疑是李清元的手筆,畢竟自己遠在衡州都能被他的人擄走,這錦春城就在他眼皮底下,他能放過?
看來之前嚇唬他也沒好使,這不就卷土重來了?既然連官府都不敢管,那肯定是知道蜀襄王的尿性,自然也無人報官了。
見她陷入沉思,徐娘子也沒有出聲打擾,合衣睡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千恩萬謝地告辭了。
齊雁來找到沈硯白說了有女子被擄走的事情,沈硯白也覺得十有八九還是李清元所為。俗話說好了傷疤忘了疼,可見上次勒他還是勒輕了。
不過如何還能再接近李清元還是個問題,畢竟沈硯白不會再讓她涉險,不希望她再被擄走了。
既然不能來暗的,那就來明的,幹脆去找李清元討公道好了。
沈硯白說道:“他這個人無非就是貪戀權勢,隻要讓他徹底相信自己與權力無關,就比要他性命還讓他難受了。”
“所以,這次真得捅到皇上那裏去了,不然他始終不死心。不過聽說皇上一直纏綿病榻,不知道有沒有這個精神去管他。”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就算皇上沒精力,還有太子在那盯著,要是知道他各種拉攏人心,會任由他折騰嗎?”
“倒也是。”齊雁來點頭同意,看了看徐娘子落下的白色麻衣,“要不我裝個小寡婦,把那些人引來,之後問一下李清元的下落?要是可以的話,把被抓走的姑娘也放出來,就像上次那樣。”
“夫人果然人美心善。”
“那是。我從來不吃齋念佛,全憑著當好人做好事來積攢功德,在佛祖那裏混個臉熟。依我看燒再高的香都是虛的,真正做點好事才實在呢。”齊雁來振振有詞,說得好像真那麽回事似的。
沈硯白忍不住與她玩笑:“夫人這話可別在外麵說,小心被別人用高香打破了頭。就算上香的人放過你,那賣香的人也不會放過你的。”
“那當然不能說了,我又不傻。”
“不過夫人要裝寡婦,為夫裝什麽呢?”
“自然要委屈你在棺材裏躺一躺,我雇人抬你好不好?”齊雁來想到之後的事,眼睛亮亮的,十分興奮。
“不好。”他斷然拒絕。
“那你抬棺材去?要不你來扮小寡婦?必要時哭兩聲就行。”她非常熱心地給出自己的建議
沈硯白雖然不想躺棺材,但更不想抬棺材,更更不想扮寡婦。
兩權兩利取其重,兩權相害取其輕。
於是他認命地躺進了棺材裏,並打了好幾個洞確保呼吸順暢。沒辦法,夫人這麽愛玩,他隻能“舍命”相陪了。
他們來到附近另一個城,買了棺材又雇了人抬,一路吹吹打打到了錦春城的義莊。
齊雁來為了讓對方放鬆警惕,故而遣走了雇來的人,讓他們去另一間屋子休息,自己則獨自在棺材前麵燒紙錢,時不時地還哭兩聲。
“夫君啊,你怎麽這麽狠心拋下我!”
“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你快回來帶我走吧!”
她演得正在興頭,突然聽到房頂上有人走過去,之後聽見那兩個人在上麵嘀咕。
“隻有她一個,也沒帶隨從,不用叫那麽多人來。人越多,咱們分的錢就越少。”
“我看了那小寡婦長得不錯,比之前跑了那個還好看,怎麽也得給咱們一百兩吧?”
“別廢話了,迷煙準備好了吧?”
“哥你就瞧好吧!這小寡婦能給我嚐嚐不?反正也不是大姑娘了,多我一個也無所謂。”
“別說這些沒用的,先把人抓出來,隨你怎麽折騰。”
“得嘞!”
一聽說要用迷煙,齊雁來馬上選擇閉氣,並在他們捅破了窗戶紙之後馬上暈倒在地。
那兩個人沒想到迷煙見效這麽快,還沒等散開呢那小娘子就暈了。不過利欲熏心之下,他們也沒想那麽多,滿腦子都是銀子和女人。
棺材裏躺著的沈硯白聽到齊雁來倒得這麽快,忍不住笑起來。他想忍住笑卻一時忍不住,整個人反而抖動起來,這棺材也隨之微微晃動。
那兩個人幹的都是擄掠婦人的買賣,何曾見過這個陣仗,立馬嚇得抱頭鼠竄,跑得無影無蹤了。
齊雁來從地上爬起來,使勁地去敲棺材板:“你這玩什麽呢!把人都嚇走了!”
沈硯白幹脆推開棺材坐起來:“你這暈得太快了,演得有些過了。”
“那我也沒影響戰局啊,反倒是你掉鏈子。不管,人已經跑了,你負責去追,我可不願意出汗費力的。”她撲打著身上的灰,還是氣鼓鼓的模樣。
“遵命。夫人歇歇,為夫一會兒就回。”
想也知道那兩個人跑不掉,沈硯白說一會兒就是一會兒,並且還問完了話,效率真是高啊。
“如何?問到李清元的下落沒?”
“沒有,他們這種級別的,怎麽夠得上呢?要找還要一層層地往上問,太費時間了。不如,讓他來找咱們吧。”
“如何讓他來找咱們?”
“自然是要用寶貝了。”沈硯白言笑晏晏,模樣甚是好看。
齊雁來有些羞惱:“我可不要去色誘他!”
看她這把自己當寶貝的心態,沈硯白覺得什麽鬱悶煩惱都是暫時的,無論受到何種打擊,她都一定能夠挺過去。
“李清元很想要夜光杯,並且手裏已經有一個了,但不知為何還想要第二個。”
“可酒城的夜光杯已經毀了,此刻就戴在咱倆的指頭上,上哪再找啊?”齊雁來看看手指上晶瑩剔透的指環,心裏想著要不要去葉家的寶庫翻翻有沒有可以替代的東西。
“我知道一個地方有,但不是夜光杯,而叫流光杯。不過想來蜀襄王肯定不識貨,咱們也可以借來蒙一蒙他。”要是皮起來,齊雁來可不是他的對手。
“好,蒙他!”
蜀襄王,我們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