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蠱毒了解一下
在回去的馬車上，宋芳菲拉著她的手，很是不安：“因為我的事情，讓你受苦了不說，如今還搭上了自己的婚事，真是對不起你。”
齊雁來回握著她的手，更是安慰地拍了拍：“你我之間說什麽對不起，沒有你我早沒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婚約算什麽，而且才一年而已，這買賣還是劃算的。雖然我覺得葉老夫人肯定賺的更多，但咱也不算虧了不是？”
“那沈公子.……”
“放心，他不會那麽不懂事的。”齊雁來玩笑似地說道，好像絲毫都沒有覺得什麽，“女人要做大事，可不能被男人扯住了腿。”
“你呀，都什麽時候了，還能笑得出來。”
“你錯了，越是艱難的時候越是要樂觀，一切總能好起來的。”她又捏捏宋芳菲的胳膊，不滿地說道，“這才一天你怎麽就好像瘦了？回去趕緊多吃點，不然那山苞米一看就知道你知曉了流芳閣的事情，還不趕緊把你抓走？眼下咱們需要時間與她周旋，起碼要等查到流芳閣其他人的下落之後才能跟她翻臉。”
宋芳菲雖然覺得自己不可能一天就瘦了，但還是聽話地點點頭：“好的，我一定多吃。”
“這才對。回去跟母親說定婚的事情，她要是想打我，你千萬要拉著點兒。”
“一定！”她滿口答應，更是好心地建議，“要不我先給你來一針，你到時候就不覺得疼了？”
“.……那倒大可不必。”
兩個人互相鼓勵著回到了家，正當齊雁來鼓足了勇氣想要跟齊夫人攤牌的時候，卻發現她根本沒在家。問了管家之後才知道母親一早就入宮探望父親去了，天都要黑了還沒回來。當晚更是傳來消息說不回來了，讓齊雁來他們安排好上夜的人，再仔細鎖好門。
第二日也沒有回來，說是恰好齊妃病了，就留在宮裏侍疾了。偏偏沈硯白也不知所蹤，齊雁來想要提前跟他解釋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等到葉家派人來下聘，齊夫人還是未歸。齊雁來便豁出臉麵，自己出來接待了葉麟一行人，又命人收好了聘禮。這下好了，聘禮都收了，齊夫人想反對也晚了。
葉家的聘禮也是排麵十足，又是故意做得高調，幾乎半個城的人都看到了首富葉家去忠靖公府下聘，然後傳到了另外半個城人的耳朵裏。
這回妥了，在眾人眼中，葉家不僅有錢，又有了這麽強勢的親家，簡直是如虎添翼。那齊家女兒又是郡主，又是公侯之女，還聽說貌美如花，那葉麟真是洪福齊天了。不少觀望的人見葉家有飛黃騰達的架勢，明裏暗裏也都有結交的意思，更別提那些權貴了。
看著堆了滿滿一個院子的聘禮，齊雁來有些頭疼，這回可真的是鬧大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發了之後會是什麽後果，她實在是想不到，也不打算想了。
等齊夫人終於回家並見到這些聘禮時，意外地沒有發火，隻是搖頭歎氣。
齊家有難，憑葉家是保不住的。而且商人重利，大難臨走隻會各自飛。
齊雁來覺得這個世界太玄妙了，自己私自與人定下婚約，又是商賈人家，可以說是門不當戶不對，可母親非但沒有責怪，反而與葉家約了見麵的日子，更要人去算個成婚的黃道吉日。
這.……事情怎麽搞得越來越像真的了。
齊雁來困惑極了，甚至懷疑是母親與葉老夫人做的局，目的就是讓自己出嫁。不過這絕無可能，但想起來就是十分詭異。而且母親近來身子不大好，總是說要休息，整個人看著確實很沒有精神，自然也沒有再訓斥她。
“母親，”齊雁來到底還是忍不住了，認為母親是被自己氣病的，“我這樣做是有原因的，您千萬想開些。”
摸摸她的臉蛋，齊夫人唯有歎氣：“若是葉家能護得住你，也算是一門好親事。隻是他們護不住，所以日後你還是要尋別的出路，眼下就隻能先這樣了。如今你父親姑母的境遇都不大好，你若是再闖禍了可沒人護著你了。這幾日聽著皇後的口風，皇上似乎想讓你和親藍詔國，所以我才允了葉家的親事。若是能趁著聖旨未到，你直接嫁過去就更好了。”
齊夫人到底還是把真實的境況與齊雁來說了，之前齊家三人在宮中商量對策如何讓她避開和親，如今一門親事送上門，簡直不能更好了。雖然這個親事也不算好，但是暫時能解得燃眉之急。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皇上如今寵愛儀嬪，對齊妃的心思淡了不少，更是不知聽了哪股枕邊風竟下旨降了她的位份。齊勝則一直在陪伴聖駕，既不讓回邊境也不讓回家。齊夫人平日進出也都有人暗地裏跟蹤，情況也是不妙。而齊雁來和宋芳菲一直走的是密道，對外倒是隻去過了葉家的樣子，所以沒有太引人注目。
“如今怎麽都來算計我的婚事！”齊雁來很是氣憤，自己的婚姻大事就這麽被當成了生意，和各方權力的博弈。
葉家想得到她家的身份地位，自己又有求於人，隻能這樣交換。而太子想得到她家的兵權，所以半真半假地示愛。可是太子的爹不想他得到兵權，就著急把她遠遠地嫁出去。與藍詔國交界的地方是由哥哥駐守的，她嫁過去了還能讓哥哥更加盡心地注意藍詔國的動向，也許還有旁的什麽好處，反正無論怎麽看皇上都不賠本。
齊夫人拉著女兒的手，也唯有再次歎氣：“過一陣子你父親應該就能回去了，之後母親被要求進宮侍奉太後，到時候你就說病了，悄悄去你外祖家呆著，等情況好些了再回來。”
“母親，”齊雁來摟著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您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
“你不也是一樣？到能說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現在你知道了也隻能徒增煩惱。記住，以後有事情不要頭腦發熱就去做，冷靜地多想想。原來我指望著芳菲能勸著你些，看了半天發現你倆不愧是好姐妹，真真是一樣的衝動又單純。”齊夫人有些頭痛似地笑了，“不過能有個姐妹相伴，也是好事。”
“母親——”齊雁來還想說什麽。
“好了，去歇著吧。齊家這麽多年一直忠君愛國，皇上是看在眼裏的。而且這些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波折算什麽？咱們都不要杞人憂天了。”
與母親說完回房，發現宋芳菲獨自坐在床邊還沒有睡，衣服更是穿得很齊整，便問道：“有事？要出去？”
“不是。我覺得齊伯母，也中了毒。”宋芳菲的表情十分糾結，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似乎是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