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跳舞有什麽大不了

  此時齊雁來已經落座，背挺得很直，更是一臉得體微笑，麵對著美食絲毫不動，看得齊夫人暗暗點頭。


  齊雁來小小聲地跟齊夫人說道：“以後別說我沒人要啊，四皇子可喜歡我呢。”


  齊夫人嚇了一跳，忙問道：“你如何知道？”


  於是她把之前的事情簡單講了一遍，心裏倒是有點歡喜，但不是男女之情，隻是單純地為自己的討人喜歡而高興。她自小習武，耳力極好，還聽不出假山後有人？即使走遠了也能聽見他們兄妹二人的對話，因此聽了個一清二楚。不過不用母親說，她也知道這事兒是不成的。


  看來以後要遠著四皇子了，哎，又少了一個玩伴。


  今日的晚宴極其無聊，不僅菜式毫無新意，連酒都沒有，就連歌舞也是歌頌皇帝的拍馬之音，沒什麽看頭。齊雁來忍住困意，左右看看周圍的人，皆是一派富貴綿軟之態，看得人愈發煩躁。


  想想父親身軀凜凜，哥哥英姿颯爽，再看這些富貴閑人，真是天差地別，沒法比啊。


  到底沒忍住，齊雁來悄悄打了個嗬欠，卻被皇後看到。要知道皇後素來與齊貴妃不對付，齊雁來又是齊貴妃的侄女，自然也看不順眼，存心挑錯。


  “齊家丫頭困倦了，可是覺得宮宴無聊？”齊貴妃今日抱恙沒來，皇後也懶得客氣。


  齊雁來第一反應看向母親，齊夫人給了她一個“自己惹的禍自己解決”的眼神，便繼續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地坐著，儀態不變。


  “回皇後娘娘的話，今日的歌舞實在有些無趣。”既然皇後不客氣，她也直接一點。


  “本宮聽聞你自小習武，瞧你的身段也是極好的，不如你來做劍器舞，讓我們也都欣賞欣賞，也掃了你的困意，如何？”


  什麽身段好，什麽劍器舞，無非就是想叫她出醜罷了。先不說她有沒有學過舞，就說在這種場合讓她表演，分明就當她是玩意兒來供人取樂。若是沒跳好，再出了醜，那就更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兒子被揍過的劉尚書夫人也閑閑地開口道：“原來齊小姐高強的武藝，不光能打人還能跳舞呢。”


  偏偏皇帝也來了興趣，笑著說道：“齊家丫頭，跳好了朕有重賞。”


  我可真是謝謝你了。齊雁來被架到那裏，不好下台。


  不過她何時認慫過？於是幹脆地應了下來，施施然行禮後離席去裝扮了。齊夫人知道事無轉圜也沒有說什麽，何況今日齊貴妃也未在場，無人替雁來說話，皇上都開了口自己更是沒有什麽資格拒絕。隻是高位者如此為難一個小輩，真是心胸狹隘，枉為國母。


  小時候覺得好玩學過舞，又練過劍，不算是一點不會，隻是遠遠談不上技藝精湛，在宮人的襯托下更會相形見絀。拚舞技是贏不了了，搞點氣氛轉移一下視線還是可以糊弄過去的。


  謝絕了宮人準備的輕紗舞裙，齊雁來選了一身紅色勁裝，窄袖金線紋飾赤色上衣，長褲下麵是掐金小羊皮靴子，腰間係了一抹緋紅霞影紗，還掛了金色鈴鐺，行走間清脆作響，別有意趣。用了胭脂唇色愈發嫣紅潤澤，眼尾處一抹紅色頓時減了她的稚氣，生生多出十分明豔之色，可稱得上是絕色佳人了。


  屏氣，凝神，劍背身後，齊雁來朗聲說道：“舞一曲‘破陣’，祝我朝出師無往不利。”


  琵琶聲起，一段《十麵埋伏》先渲染出一份戰時的緊張氣氛，齊雁來利劍出鞘，挽出幾個劍花後翻身跳躍，劍身舞動仿佛在與人激戰，身法變化極快令人目不暇接。劍身隨著她的快速變化發出破空聲，伴著腰間叮當作響的鈴鐺聲，真是一場視聽盛宴。舞劍者眼波流轉明豔動人，舞姿也是颯颯動人英氣十足，再配上豔麗奪目的紅色舞衣，把濃豔英氣之美發揮到了極致。


  劍舞酣戰之際，一旁的侍衛依照吩咐快速扔出一個茶盞，同時古箏似是被人壓斷了弦，倏然靜止，齊雁來此時大喝一聲


  “破！”


  一劍將茶盞劈得粉碎。茶盞碎裂之時裏麵飛出煙霧，仿照戰場的硝煙彌漫，更添氣氛。琵琶再響，卻歡快了許多，仿佛在慶祝勝利。齊雁來輕巧地落了地，收劍，行禮。


  論劍舞，我可是專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