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無情還是絕情
夜華皇帝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的狀態，要說他還有什麽遺言，那也是不成調子。謝鳳羽想了想，對著無法連字成句的夜華皇帝輕聲道：“母親說過，如果不愛一個人，是不會成為彼此朝夕相伴之人的。她還說過，一張床雖小，卻是一輩子的事。”
“小華子……”夜華皇帝聞言，情緒有些激動，虛弱地叫了一聲，竭盡全力地伸出手，試圖抓住謝鳳羽的。
“公主公主、女兒……”
“聖上聖上，您不可再多說話了。”文將見此，心如刀割，真沒想到聖上會是這個下場。孤高一世，鍾情於一個女人而不得，最終變的極其城府，從此一病不起，他也是在剛剛知道這一切是裝的，可如今見他臨死之前的樣子，那病又真的是裝的嗎？
“羽兒……小華子，公主、對不起……”眼前仿佛出現謝芳華那張讓人又愛又恨的臉。一夜纏綿過後，明明是床上最親密的人，他卻得知她隱藏的所有事情。嫁給他不過是為了要一個皇室中的孩子，而他最愛的人也是她陷害的，恨麽，男人的尊嚴被踐踏，他一手就掐在了她的脖子，暴戾中未曾感受到她的任何掙紮，待醒過神來，那淡淡的失落和絕望竟然就此降臨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小華子，朕從未想過要殺你，更沒想過一向強勢的你，會那麽容易的死去。
心在痛著，眼前仿佛又出現了新的光芒，那張年輕的麵孔上，帶著冷靜和執著，隻有對毫不相幹的人才會露出那種表情。
他和她的女兒竟然也成了這種關係。
“封公主……”不要，不要這種疏離陌生的關係。而要將一切挽救回來。
不曾想過皇夜華在將死之際，提出的竟然是封公主的事情，而且他的口中一直在道歉，明滅不定的雙瞳死死地盯著她看，分明是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謝芳華。
“你！弑君之罪！凱瑞家族靜等著滅族吧！”這時，皇天舞從悲痛中醒過神來，目光惡狠狠地看向凱瑞科。他竟然沒有防備這個卑鄙小人。
凱瑞科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冷冷道：“弑君之罪？滅族？二皇子忘了麽，昔年皇家為了打擊上古靈氏，早已將凱瑞家族當作是替罪羔羊了。如今，普天下隻剩下我凱瑞科一人！更何況，弑君又如何！我殺他不該麽，有錯麽！”
恨意洶湧，怨氣肆意。凱瑞科冷冷瞅著皇天舞，眼眸中皆是決絕，他已經回不過那個莽撞天真的少年模樣，也無法走近謝鳳羽的身邊，就讓他為家族之人報仇，派上這麽一點用場。
凱瑞科竟然和皇城也有著莫大仇怨，這讓謝鳳羽有些驚訝，不過再如何驚訝，她卻沒忘記剛剛夜華皇帝口中說的事情，夜華殿此刻正如同囚牢，皇天耀和刑天絕都在那裏。
而最後來到夜華殿的藍發，他的目的又是如何？
擺了擺頭，顧不上夜華皇帝重傷昏迷的情況，謝鳳羽將手掌上原本準備好的催眠術盡數輸入至夜華皇帝的胸口。
“你做什麽！？”皇天舞立刻阻止。
“這樣可以讓他減少痛苦，如果你真的不想父皇死的話，就抓緊時間找個醫生，這樣的話，或許還有救。”
她沒必要對一個幾欲殺她的父親有所憐憫，也不需要對夜華皇帝抱有愧疚，撐起了身體，迅速轉身向夜華殿的方向而去。
聞言，皇天舞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她竟然會出手救父皇，雖然行為舉止上仍舊是冷漠的，可是這份細心，足以說明這個女人的心是善良的。而他……一時之間，皇天舞無法判斷出謝鳳羽的真情還是假意。
不再理會這兩個男人，謝鳳羽轉身飛速離去。
“你要去哪？”眼看著謝鳳羽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凱瑞科忍不住叫住她，隻是，給他的隻是謝鳳羽離去的背影。
夜華殿，就像是一座充滿迷一樣的宮殿，一方麵它是皇城皇權的證明之地，輝煌的建築，以及讓人窒息的黃金磚牆，足以讓這個殿高於其它任何地方。
一路之上，沒有遇到任何一個人，就算偶爾遇到，也是一些被敲暈在路邊的侍衛，此刻的皇城就像是被外來入侵者以十分強勁的手段硬闖進來一樣。一幹侍衛都被撂倒在地。
謝鳳羽穿過幾處花廳，隨後以輕功直衝進夜華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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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發的表情有些深諳，藍色的長發使得他整個人如同沐浴在一片幽暗的深淵之中，夜華殿的眾人先一步被夜華皇帝算計，是他沒想到的。不過，這也算給了他十分有利的條件。隻是，腦海中不知為何回旋著那個人兒哭泣的樣子，如果他動手除去這殿內的兩個人，她會因此哭泣，甚至恨他麽……
他，藍孽龍原本就是一個沒人要、沒人疼的孤兒，陷進這片沼澤之中，藍色妖姬的覆滅，被刑天絕利用、欺騙，能夠原諒這些人嗎？
“藍孽龍，可以動手了麽？”一旁的簡神瞳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出聲提醒著藍發。
“嗯。”輕輕點了點頭，如此一來，也就意味著，兩方將徹底站在對立麵了吧。
眼眸漸深，隻要這殿內之人死，凱瑞科刺殺夜華皇帝的行為成功，開啟另一個時空門的方法就會出現，屆時將會達到第一公主降生時所有的預言。
【冷月當空，星光璀璨，暮色尤佳，鳳凰還巢。】
“動手！”藍發清冷的聲音下令道。
簡神瞳立刻點頭稱是，揮動了手臂，示意身後一眾弓箭手準備，皇城的覆滅就讓他們這些人親自來見證。
“簡、梅，小心應對，這夜華殿的建築上據說有些古怪，讓弓箭手先發一箭試探試探。”這時藍孽龍動了動手指，提醒站在身邊的兩個同伴。
梅裏凡則小心地看了一眼站在另一邊的靈凡一眼，慢慢走至藍孽龍身邊，眼眸中有著不信任：“藍發，說實話，你真的認為靈家的人值得信任麽？這小子似乎不僅在意刑天絕的命，還想殺了你的樣子，難不成……”
聞言，藍孽龍扭頭看向靈凡，見對方雖連手攜作，但卻一副看待仇敵的樣子，眉輕輕的蹙了起來，若是靈凡公子對他抱有仇怨的態度，那當他們衝進夜華殿時，可就不好辦了。
想了想，藍孽龍將腳步轉向靈凡，擺低了姿態，以十分平和的語氣說道：“靈公子，今日之事還需上古靈氏多多相助。”
靈凡淡淡地看他一眼，這個男人明明是從半路上出現的，對於謝鳳羽沒有沾染半分關係，為什麽謝鳳羽就會喜歡上他？若說對象是刑天絕，他可以理解，可是對於這個男人，總是有萬分的疑惑和質疑。
甚至，覺得他配不上羽毛。
目光四十五度斜下，淡淡地瞟了拱手行禮的藍孽龍一眼，冷淡至極地哼了一聲，“藍公子說笑，討伐皇城及開啟另一時空之門，是我上古靈氏一族一直以來的夙願，到是藍公子幫了在下不少忙。”
半嘲半瘋，不鹹不淡，靈凡十分明確地表示著自己的立場，隻不過，聽到藍孽龍的耳中，更加有了不安的感覺。
他遲疑道：“關於謝鳳羽……”狠了狠心腸，“在下不會和她有任何交集，你和刑公子之間如何爭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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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和你之間沒有任何交集，那你為什麽還要吻我！藍孽龍！你是不是在耍我！”謝鳳羽正巧從後方飛過來，首先傳入耳中的竟然是藍孽龍的這番話，這讓剛剛擔心他的人，怎能不生出一股怒氣。
眾人聞聲扭過頭去，隻見謝鳳羽衣著有些狼狽，甚至在衣襟前沾滿了紅色的血跡。
“羽毛！”靈凡心中一緊，不想謝鳳羽受了這麽重的傷。
藍孽龍則 微微縮緊了瞳孔，心竟有些顫抖，看著眼前的人兒麵色如桃，目光卻如冰雪，握了握身側的手，就算是機關算盡，到頭來，他還是和刑天絕一樣落入這情網之內。
“藍孽龍！你欠我一個解釋！既然說和我再無任何交集，為什麽就在剛才還吻我！”謝鳳羽從空中落下。眼中滿是傷痛，她不相信對方無情，從那一吻中，早已泄露無盡的情感。
藍孽龍遲遲不語，甚至隻將頭扭向了身後，聲音淡而疏離的說道：“是恒卿遊放了你？到了最後，他果然是有些子心軟。不過，既然你到了這裏，又是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想必是為了自己的父皇尋仇吧。如此，凱瑞科得手了。”
冷淡的話語，算計的口吻，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謝鳳羽被不一樣的藍孽龍驚的愣住。凱瑞科是遭他指使的？這怎麽可能 ？
“藍發，你……”
“謝姑娘，自重，我們幾人均有著和皇城以及刑天絕不得不算的帳，藍孽龍尤是！所以，還請你退後。”
謝鳳羽正要追上去，卻不想被簡神瞳和梅裏凡一左一右攔截，這兩人早已沒了在美男雇傭兵團中色男、麵癱男的樣子，煥然一新，各有各的堅持。甚至梅裏凡已經出手，在謝鳳羽的腳邊炸開一塊，無聲地發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