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過往真相
朕？皇上？這位原主的父親？謝鳳羽心中一緊，不等她找地方藏身，就被天妖拽住翻身上了墨狼的背，然後如同一隻輕盈的兔子躍過亭子的欄杆，兩人一狼迅速臥倒在亭子下方的常青樹後。
秋風雖造成各種植物頹敗，常青樹卻保留著既有的青春，很好地擋住了兩個人的身形。墨狼也很聰明，似乎知道它戰鬥形態下個子太過顯眼，無聲地晃動了下身體，變回為老態龍鍾的老狗樣子，隨即臥倒在一邊肚皮緊緊貼著地麵。
“姐姐，躲在這裏別出聲。”謝鳳羽剛剛蹲下藏身的那刻，險些衝了出去，天妖連忙阻止。
“我們為什麽要躲？”學著天妖壓低聲音，謝鳳羽的表情很難看，就算是撞見便宜老爹又怎麽樣，反正這位懦弱的皇帝，根本就是皇天耀的傀儡，老眼昏花，識人不清，連自己的女兒在眼前都看不出來。
然而，下一刻，謝鳳羽就發現她錯了，皇夜華吩咐黑影的身影突然一收，靜靜地像是離開了亭子。但是，卻沒有聲音。
“父皇，怎麽了？”與皇夜華談話的聲音也出現了，這聲音極其熟悉，謝鳳羽一下子就聽出來，這是在皇天耀的口中，他那個白目的二弟，同時也是被皇天耀當成棋子，在限製級任務中成為前鋒的皇天舞！
這可真是意外的相逢！謝鳳羽雖然在司空楠的要求下，隻和司空楠秘密見麵，對於皇天舞的事情也不再過問，卻沒想到這一對被大皇子算計的父子竟然在這裏出現。
皇夜華接下來的話讓謝鳳羽身上起了一層寒栗。
“剛剛似乎聽到有人在那裏，舞兒，你去瞧瞧，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在作祟！”皇夜華的聲音不帶絲毫顫抖和咳嗽的意思，那原本在皇天耀的麵前極其懦弱的樣子也一點沒有在聲音中有所體現。
謝鳳羽陡然明白為何躲在她身邊的天妖在瑟瑟發抖，甚至在那次夜華殿中，他也表現出極其不喜歡皇夜華的樣子，這個皇夜華，就如同天妖的那隻墨狼一樣，在某些時刻老態龍鍾，一副不頂用的老狗樣子，在另外的時刻，則是掌握著生殺大的真正幕後！
皇天舞的聲音中帶著慣有的漫不經心，“父皇怕是聽錯了吧？哪裏會有什麽東西，這兒啊，可是父皇下了死令不得外人進出的地方呢。”
皇夜華似乎極其不滿他的態度，一招手將一股極其大的風吹向下方。
“且看看是什麽！”
“父皇！”
正當謝鳳羽擔心被發現，而她的精神力沒有恢複，催眠術無法發揮作用時急的滿臉冷汗時，那風在到達常青樹前方一毫米的位置戛然而止。
聽著聲音像是皇天舞站到了皇夜華前麵，擋住了他的手，甚至還有意識無意識地阻攔了皇夜華的動作。
“父皇，您何必浪費自己現在剩下的心力？雖然說皇兄他主動鑽入了我們的圈套，可是距離找到那樣東西，還得一些步驟呢，您現在若是暴漏了自己的強勢，豈不是讓皇兄加強了戒備？對您對我，對整個皇族全無好處可言。”
皇天舞不卑不亢地規勸道，言辭中大有暗指什麽的意思。
這話說的晦澀難懂，就像是打啞謎。謝鳳羽抹了一把冷汗，聽在耳中，將兩人對話的句子努力聯係起來。
幸好，這倆父子的陰謀詭計不僅僅是如此，甚至大有要談很多的意思。
隻聽皇夜華滿意地嗯了一聲，讚道：“父皇沒有白養你，果然是你最和父皇的心意。皇天耀這逆子，朕早就和他說過，皇族有皇族的規矩，不允許任何人逾越半步！可他，把我的話全部當成了耳旁風！”
“嗬嗬，父皇您動怒了，這可不好，關於皇兄的事情，我們何不與這件事情一起處理看看？”
“你倒是個狡猾聰明的。對於耀兒朕失望至極，但有了你，我相信這件事情會很容易辦到。”
“多謝父皇信任，先說說父皇這次得了什麽有用的信息，為什麽要收購美男雇傭兵團，他們這些人有什麽特別之處？”
“這團中的人無一不是對我皇族有著莫大影響，先說這建立此團時，當初朕命刑天絕前去和藍、凱瑞、梅、簡這四大家族中的未來繼承人接觸，目的就是為了將來能夠把這四大家族派上用場。卻沒想到刑天絕因為一件事情誤入耀兒的圈套，朕不得不將他囚禁。”
“當然，朕還用了你好男色這點對外散布了一些迷惑人心的說法。”
“父皇真是，還說舞兒聰明，舞兒真是自愧不如。這一次出去任務，剛接觸那四個男人時，他們對舞兒的敵意，舞兒也算是徹底明白根由在哪裏了。”皇天舞惡心的聲音說道。
皇夜華繼續接話，聲音中有著得意，“我兒雖犧牲不少，可是沒有犧牲又怎麽來的收獲？隻不過是調換了收獲時間而已。”
“父皇英明。”皇天舞恭維著。
皇夜華非常享受地輕咳了幾聲，繼續道：“如此以來，朕本以為這四枚棋子將會散落，卻沒想到這次任務竟然將這四人再次團聚在一起，雖說四人背後的身份發生了些微變化，但這對於朕來說都不成問題，隻要他們還流著各自家族的血液，那麽為朕所用的日子必然是不遠的。”
“父皇為何如此篤定？”
聞言，皇夜華發出一會暢快的笑意，目光輕視地看向自己的二兒子，“舞兒，相比較父皇來說，你在人心之間的捉摸上差的不知道有多少。”
皇天舞似乎有些不服，遲遲地未接話，過了一會兒隻聽皇夜華問道：“怎麽，心中不服？”
“父皇想多了，舞兒隻是在靜心思考自己和父皇差距在哪裏。”皇天舞的話說的滴水不漏，一點也不沒表現出不服氣的樣子，甚至再次恭維了皇夜華。
“如此更好。不過，這些事情先不必理會，就說那團中那個藍家的小兒子，準確的說黃月的兒子，那個女人……”皇夜華將話說到了一半，似乎想起什麽。
——
黃月？謝鳳羽躲在暗處聽到兩人的陰謀談論提到了一個有名有姓的人，這個女人的名字在皇夜華說至一半途中，像是刻意被隱藏了一般，深深地從肺腑中發出來。
謝鳳羽顧不上一旁天妖衝她不斷搖頭的動作，匍匐著抬起身體。現在的她急需要看一看這兩人對話時的表情，單從對話上，已然不能讓她了解事實的真相。
“黃姑姑？”皇天舞顯然也驚奇不已，她當年不是因為某些事情和謝芳華作對，最後被處理賣到青樓中了麽，怎麽，藍孽龍會是她的孩子？皇天舞一時迷惑不解，疑惑地看向掌握著幾代人命理走向的皇夜華。
謝鳳羽這時也很好地從灌木地縫隙中看到了麵對著亭子這邊站立的皇夜華，對方的臉上正有著一股子緬懷的神色，那張在夜華殿中原本不怎麽顯眼的帥大叔像是偷換了哪個梟雄的神情。
這種感覺極其熟悉，又份外模糊，謝鳳羽的腦海中不期然地閃過梟允的臉。定了定神，隻聽皇夜華答道。
“是，就像你那小腦袋現在想的一樣，黃月是因為謝芳華而進入青樓，不過，若不是謝芳華那賤人，朕又怎麽會和心愛的女子分開，讓姓藍的那個臭小子鑽了空子！”皇夜華冷厲地望著虛空的方向，似乎在腦海中勾勒著當年發生的情況。
賤人？謝芳華？！
這是怎麽一回事？謝鳳羽迅速捂住嘴巴，才將嘴邊的驚愕聲壓下去，皇夜華怎麽會這麽評價謝芳華，評價她的母親！
難道皇夜華根本不是為了愛而娶謝芳華的，那麽，謝芳華呢，她又是為了什麽和皇夜華在一起的？
謝鳳羽的腦袋呈現膠著的狀態，一時之間隻能靜看接下來的事情發展，這時天妖也擠上了個小腦袋，小小的臉上在聽到皇夜華某句話時，同樣皺的緊緊的。
皇天舞這一次沒有接話，隻稍稍轉動了步子，由背對著謝鳳羽他們的方向變成了四十五度角。
謝鳳羽從趴著的角落裏勉強能看到他的側臉。
這張臉陰柔且掛滿刺眼的微笑，他並不是司空楠一廂情願認為會改變的人，而像是藏在最深處，是真時假的變臉帝。
變臉帝安撫地衝著皇夜華笑了笑：“藍家當家人搶了父皇心愛的女子，是該付出代價。既然如此，父皇為何還將藍家的信物交給刑天絕，讓他當為人情送還給了藍孽龍呢？”
“舞兒，有些事情不該你提的你不能提，不該你問的也閉上嘴！刑天絕這個人，包括這個名字永遠不許從你的口中出現！”
“父皇，我……”皇天舞原本春風得意的樣子立刻轉為秋風瑟瑟，低下了頭，滿臉不忿。
“有時候聰明人雖讓人覺得放心，但是太過聰明則會惹人惱恨。刑天絕便是這個例子，而你，父皇不希望見到那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