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章 圍殺
去西郊荒野的路很簡單,隻要沿著街道一路直行向西就可到達,等看到房舍稀少,人群擁擠,荒草遍地的情景時,也就是接近這裏的時候。
謝鳳羽領路在前,眉頭緊鎖,思考著該用什麽辦法,在那麽多人的麵前隱藏實力,並且不動聲色地繼續做個男孩子。
西郊荒野是屬於鯪龍雇傭兵團隊的領地,對於他們團中來說自然也就少了路程的艱辛,再加上本來他們就對此處熟悉無比,擊殺鬣狗和野狼的任務早已完成。
作為團中的團長藍鯪龍,也是要露一下麵,表示自己存在的。
當謝鳳羽將腳步放慢,刻意地走到了藍孽龍身後,無意之間看到場中那頂花哨的馬車時,不舒服的心理變的更嚴重起來,也可以稱之為“嫉妒”。
幾棵大樹下,精致豪華的馬車,盡享愜意的由幾匹白馬拉著,而不時吹起的微風微微泄露著馬車中的人身形。幾名身材高挑,外貌清秀的婢女,更是在其旁邊輕輕打扇。
謝鳳羽仇富的心理作祟,不顧梅裏凡的阻擋,直直走向馬車旁邊,上下打量了一番,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鳳羽……”藍孽龍小聲阻止,凱瑞科還在他的手上,如果惹怒他,說不定會發生什麽事情。
“沒有你長的好看。”若無其事的瞥了一眼藍鯪龍,謝鳳羽將頭扭過來,笑了笑對藍孽龍說道。這個花孔雀把自己弄的像是古代的帝王,可惜那雙目中令人討厭的陰險,立刻將魅力大大折扣。
藍孽龍臉色一僵,繼而微微紅了起來。
“我的好弟弟,還以為你們忘記某件事了呢。”藍鯪龍狠狠瞪了一眼謝鳳羽,這個臭小子在說什麽胡話!
整理了一下神色,藍孽龍上前,將謝鳳羽擋在身後,目色平靜的望著藍鯪龍,回擊道:“你並無資格叫我弟弟。”
藍鯪龍的表情危險的一頓,眼睛微微眯起,抬起手,身邊的婢女立刻飛身下了敞篷馬車,團團圍住眾人,詭異的一笑,“是麽,我想身為私生子的你並無資格說這話,叫你一聲弟弟,是給你麵子!”
站在藍孽龍身後的謝鳳羽,微微抬起頭,望著身前襲長的身影,有些感動,又有些窩心。師傅會講她隨便丟到任何一群魔獸中,隻靠她自己逃脫,那樣的她雖然鍛煉出強大的精神力,卻有些孤獨,這個時候,以無聲的方式保護她的藍孽龍,顯得格外親近。
謝鳳羽慢慢放下了嘴角的委屈,也許出手幫忙藍發,並不算是一件壞事,隻要她小心謹慎,在找到父母之前,不要太出眾,就完全沒事。
這時,梅裏凡已經擺好姿勢,手中的土係植物已然開始蠢蠢欲動,仇視地看著身前圍著的幾名女子,鄙夷的看著她們。
藍孽龍並不想和他交談,轉身拉過謝鳳羽的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輕聲說道:“我們去那邊。”
藍發的表情表麵上看起來無比平靜,實際他緊緊握住謝鳳羽的手時,已經泄漏出另一麵,眼眸暗暗垂下,自出生起,倍受這個大他三歲的哥哥照顧,如今卻站在相反的立場上,怎麽想也是一件極為諷刺的事情。
“主子,不用攔著嗎?”鯪非眼看著他們離開,連忙諂媚的對著藍鯪龍恭敬施禮,曾經在藍孽龍手上吃過虧的他,並不敢輕易出現在藍孽龍麵前。
“不必!”他倒想看看藍孽龍會用什麽方式在這片已經沒有鬣狗、野狼出現的荒野完成任務。
冷靜睿智的外表,貴公子般的華麗,藍色的發絲有著異常堅決的感覺,謝鳳羽反手握住藍發的手,微笑著說道:“藍發,這一次,我會幫你。”
“不是幫我,而是幫這個團。”藍發的聲音稍顯沙啞,似乎從什麽不好的回憶中醒過神來,應付性地笑了笑,算是對謝鳳羽的感激。
見到藍鯪龍開始,他的記憶就不停的開始回溯,全部都是以前的事情,一直沒有進入藍色妖姬資格的他,終於在某一日得知自己的身份,是一個不被家族承認的孩子,也是父親犯下唯一的錯誤留下的孽。
因此,他被取名為藍孽龍。
藍家的血脈,卻流淌著一份孽緣般的血液,自從他知道這個名字代表的意義後,就無時無刻在心中告誡自己,身為私生子的他隻要父親一點點的關愛就好了,隻可惜,並不是那樣。
直至五歲前對他都很好的哥哥——藍鯪龍,在知道他的身世後,是帶著怎樣嫌棄的目光,厭惡的眼神看著他,仿佛看著腳邊微不足道的垃圾,甚至真的將他扔到垃圾中,大吼著說:髒東西,滾開!
髒東西?從那以後,五年的時間,他都背著這個名字,府中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更是一滴不剩的貫徹大公子的行為舉止,慢慢地將他忽略到角落裏,慢慢地將他丟棄到一邊,慢慢地將他趕離藍府。
然後,年僅十歲的他開始在魔都中遊蕩,數次麵臨無數的凶猛魔獸,甚至差點葬身它們其中之一的腹中,然而,不知道是男孩子天生的倔強,還是他命真的很硬,慢慢掌握控製精神力方法的他 ,開始走上另一條道路。
用最冷靜、最無謂的目光接近當時的刑天絕,最後成為“絕殺”雛形中的一員。然而幸運的日子,僅僅過了不到一年,絕殺就因為某種原因消失了,而那個救過他的刑天絕也跟著生死不明。
就這樣,絕殺雇傭兵團一落千丈,在一時之間盛極一時後,陡然銷聲匿跡。隻有少數人知道它曾經存在過。
但是,他卻不想這樣讓它輕易消失,不論是那個外表邪魅,實則內心溫柔的刑天絕也好,還是絕殺存在的痕跡,他都想讓其再現,並且讓團中的那些人,一如既往的在一起,哪怕是像現在這樣,彼此猜疑,彼此懷恨,也要完整。
絕殺雖亡,新的殺神,卻會再次降臨!
“藍發藍發藍發……”謝鳳羽連續搖著藍孽龍的手臂,將他從回憶中拉回來,這個人剛才的情緒十分不穩定,就像是那天在西郊荒野見到他時的情景。
這種感覺,非常令人不爽,像是把所有事情裝在心裏,臉上卻表現著,我很痛苦,我很難過,但就是不肯說出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