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法外開恩

  慕容俊不置可否，卻問：“你難道不恨她嗎？”


  “恨？何談恨呢，人生就是這樣，今天你欠我的，就算明天不還，總有一天也是要還回來的。小的時候家人都對我好，姐姐心裏不平衡，這回，兩不相欠了。”


  慕容俊亦驀然，平心而論，是他對不起唐若婉，她是真的愛他，二人朝夕相處，不知道有多少次給她下毒的機會，她都沒有，最後卻是被他算計了。


  想到這，他心裏也不好過，人生於世，有真正能對得起幾個人呢？

  “放了姐姐吧，讓我帶她回去，算我求你。”若翾懇請道。


  慕容俊別過臉去不看若翾的眼睛，母親說得對，要想成大事，就不能優柔寡斷，其實他又何嚐不知道，這個皇帝當得累，他渴望自由自在的日子，想喜歡誰就喜歡誰，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不必承擔那麽多責任，也不必那麽辛苦。


  在其位，謀其政。


  陽光透過繡著合歡花的窗欞照在慕容俊衣裳的一角，黃金絲線織成的龍袍閃爍著刺眼的光芒，把他從遙遠的飄著花香的原野拉回現實，他走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若翾麵對著他，陽光從她身後打進來，像是自由女神。可是很遺憾，他不能跟自由女神離開。


  “過來坐吧，你我之間不必拘謹。”他招呼道。


  “不敢，從前不在乎是因為不知道，您如今是皇上，我不得不小心著。”


  若翾的語氣已經讓他明白，他不再勉強，“放了你姐姐可以，但是我希望你留下來。”


  若翾眉心一跳，“為什麽？”


  “有些事，不方便與你知道。”


  沉默了一會兒，若翾開口道：“你是不是不放心唐家堡？”


  “你父親屯兵多年，這不能不令人擔心。”


  若翾一愣，脫口道：“這不可能，群英大會的事情，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有人陷害唐家殺了禦林軍，當時為了自保，才起了衝突。”


  也不管慕容俊是不是相信，若翾接下來選擇性的把事情的經過敘述了一遍。


  舊時人終究是舊時的，沒有眼下的人來得實在。


  過了良久，慕容俊才開口答應道：“如你說來，是朕誤會了，既然如此就複了你姐姐的名位，準許省親一個月以示安慰吧。”


  若翾喜出望外，抱了抱拳道：“如此就多謝皇上了！”


  慕容俊一愣，她還是那樣的灑脫，卻又忍不住感歎，今生隻怪自己沒有福分。


  正要詢問慕容禹對她是否還好的時候，殿外傳來稟報，“皇上，九王爺求見！”


  “算了，你先回去吧，告訴九弟朕今天累了，改日再招他進宮。朕現在就下旨將你姐姐從冷宮放出來。”


  “好，那我就先回去等著，改日再來看姐姐吧。”


  若翾走出去，慕容俊就召李次壽進去傳旨了。若翾與他打個照麵，那老太監人精得很，朝若翾點了點頭便進去了。


  慕容禹等在外麵，眉頭緊鎖。若翾調整了一下心態，眼前的這個人才是她現在在乎的，其他的，都成了過去。


  他卻迎上來一步，“翾翾，你怎麽了，臉色這樣不好？”


  “奧，沒什麽，邊走邊說吧。”


  若翾拉著慕容禹的手離開了殿門口，又解釋道：“我等在外殿，皇上醒了，我便先跟他說了，費了好大的勁，才答應把姐姐放出來。”


  慕容禹挽著若翾的手笑著說：“那就好，太後找我去說話，我總是心裏不安，放不下你。”


  “沒什麽，”若翾心裏一暖，“太後沒為難你吧？”


  他無所謂的笑道：“怎麽會呢，她就是問問我此行的事，糊弄幾句也就完了。”


  若翾勉強笑笑，其實他說得輕巧，還不一定是怎樣的虛與委蛇呢。


  “咱們去哪？回府裏嗎？”


  “嗯，天色還早，不如咱們去看看母妃吧。”


  “好，去見母妃，我也怪想她的。”若翾笑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