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近乎審問
日薄西山。
大黑馬馱著二人追上唐乾的時候,天色已經漆黑。但用暗器的人,眼神總是格外明亮些,遠遠地看見篝火處人影晃動,若翾的就斷定一定是哥哥在前麵等她們。
她緊夾了一下馬腹,朝篝火處跑去。
遠遠地有個人影跑過來,高聲道:“可是二小姐嗎?”
“是我,怎麽是你,哥哥呢?”看清了來人是她的一個侄兒叫唐林的,若翾跑到近前拉住了韁繩問。
“今天是我當值,大家都睡了,大少爺在裏麵呢!”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帳篷,地上一共有兩頂帳篷,想必唐家其他子弟睡在另一個裏麵。
“籲——”若翾抬眼看了看,道:“行吧,我去見他,馬就交給你了。”
說著,她和慕容禹跳下了馬。
那唐林早就看到了來了兩個人,也不敢多問,牽著馬下去飲水。
若翾剛想拉著慕容禹去見自己哥哥,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麽似的,止步低聲叫唐林,“林兒,過來!”
“二小姐什麽事?”他小跑過來問。
“去給我們準備兩身幹淨衣裳,另外去舀了水給我們洗臉。”一則二人身上濺了不少血汙,著實難聞,二來下午剛剛歡愛過,這樣直接見人,未免太多失禮。
“啊,小姐請這邊走。”他引著若翾和慕容禹到一個幹淨的水桶,二人淨了麵,不多時,他又拿來衣裳,道:“還好少爺留了一手,我們的人沒都帶上山,要不然此時連吃的都沒有。”
若翾接過衣裳,心裏暗淡,怎樣都沒料到雷氏兄妹會暗中加害,不然大家也不會落到這副田地,想必哥哥一定很難過吧。
她歎了一口氣,揮了揮手道:“弟兄們都辛苦了,你也下去睡覺吧,今天夜裏我替你看著。”
“喲,那可不行!”他連忙搖頭。
“行了,聽我的,你快去吧。”若翾不待他再推辭,拉著慕容禹走遠了。
“翾翾,對於今天的事,我很遺憾,對不起。”他跟在身後,歉然道。
“算了,一會兒換了衣服,隨我去見哥哥”,若翾隨口道:“我哥哥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呆會無論他說什麽,委屈你都不要惹怒他,要好生應答。”
“好,你放心吧。”
帳篷裏一片漆黑,若翾不相信哥哥這麽早就睡著了,她悄悄的在外麵聽了聽,什麽動靜也沒有。
“哥哥?”她輕喚道。
“進來!”毫無溫度的聲音。
若翾嚇了一跳,帶著慕容禹拉開簾子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裏麵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怎麽,都不會走路了!”
黑暗裏,若翾立即將身體站直,拉起慕容禹的手都到中間,低頭道:“哥哥,我回來了。”
……
“哥哥你還好吧?”
……
還是沒有聲音,她扭頭看了慕容禹一眼,慕容禹沒有動,反而緊緊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如果此時唐乾發難,他自審連一招的機會也沒有,所以,雖然黑暗讓人窒息,唐乾的殺氣也令人喘不過氣,他仍不能示弱,不能服軟,越是這樣不卑不亢,才能換來人的尊重。
所以他緊張,卻不能害怕。因為他是王爺,該有王爺的樣子,雖然此時他這個王爺身份並不受待見。他也有足夠的自信,因為他並不是表麵看起來那樣,什麽事都不在意。
終於,唐乾開口說話了,“你來了?”
這說的是慕容禹。
“是,我放不下翾翾,不能不來。”
“你有什麽資格?”唐乾問。
慕容禹在黑暗裏笑笑,道:“我想我能站到這,就表明唐公子已經知道了。我的卻有這個資格。”
唐乾沒有說話,因為他的確有這個資格。
“下午師父來過了,沒見你又走了,你怎麽現在才追上來?”
若翾一驚,被問及下午做了什麽,她恨不得羞得紮進地縫裏,幸好此時完全黑暗,不然真的要羞死了。
她硬著頭皮局促道:“師父來過了?”
“我們走後,師父就帶人為我們掃平了後路,所有跟唐家作對的,都不留活口。否則你以為,那些人會善罷甘休嗎?”幸好唐乾沒有揪住她晚回來的事情不放。
若翾愣了愣,那是多少人欲追殺唐家啊,縱使跑了許多,也有不少人吧。
緊接著,聲音又從黑暗中傳來:“隻不過師父之所以來晚,是因為來的半路上遇上一批兵馬,訓練有素……”
慕容禹心裏一沉,“後來呢?”
唐乾笑了,“假如發生火並,你以為如何?”
慕容禹也笑了,“小王的部下,想必沒有那麽蠢,要與唐公子的人一比高下。”
“你錯了,是我們的師父,不是我的人。”他糾正道。
“你有一批人?我怎麽不知道?”若翾問。
“我說過,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的,而且,我也有這個能力。”他看似風輕雲淡的道。
若翾握緊他的雙手,激動的問:“哥哥,求你讓他去吧。”
“唐家堡進去容易,出來也容易,可是活著出來卻很難。我若帶他回去,爹爹不同意,後果也是一樣。不知道九王爺可有這個膽量?”
“我是父親的女婿,怎麽會不敢去拜訪?”
“好,好啊!”唐乾拍手道:“那如此,我也隻能祝你好運了。”
若翾高興的笑了,“謝謝哥哥!那你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
說完行了禮,拉著慕容禹退了出去。
外麵有星光,滿天繁星點點。
慕容禹出來,手裏已經冒了汗,近乎與魔鬼說話,一句都不能應答有誤,這樣的緊張堪可與在皇上身邊相比。
他拾了柴火,丟進火堆裏,火焰頓時攢的老高。唐林不敢勞煩二人守夜,也不敢不聽,隻得拿了飯食給若翾,自己則蹲在另一個帳篷門口守著。
夜間寒冷,風也夾雜著絲絲涼意,若翾依偎在慕容禹懷裏。他將火燒的很旺,跳躍的火焰照在人臉上,烤得心裏也暖暖的。
後麵的人都被師父了結幹淨,再無後顧之憂。事情終於不在令人提心吊膽,慢慢的傾聽著慕容禹的心跳,若翾睡著了。
一夜無話。次日一大早,若翾頂著黑眼圈上了路,唐乾以為她是太勞累,也沒多問。他連續幾天都麵若冰霜,也沒人敢惹他。也難怪,盟友和未婚妻陷害,又損失了一大批人,驕傲如此的唐乾,難免不痛快。
到了第十日,眼前的山勢陡峭起來,遠遠地看見有幾個人在遠處的山崖上,朝路上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