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暴雨梨花
旁邊喝酒的哪裏是什麽客人,此刻看見眾人都被放倒,立即帶著手裏的兵器圍了上來,外麵也立刻被一群人嘩啦啦圍個水泄不通。
“七爺,現在該怎麽辦?”那“店小二”擼著袖子問。
“廢什麽話!趕緊給我綁了!”
“是,快!”
眾人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繩子,七手八腳的去綁人。
那滿臉肥肉的“掌櫃”得意地笑道:“等我們拿了人,看那姓唐的還敢不敢囂……”
“啪!”話音未落,隻聽一聲清脆的聲響。藍木抽出腰間的刀迅速砍翻兩個,再看雲端和楚箏早已翻身而起,抄起旁邊的板凳砸向欲綁人的兩個人頭頂,那二人也倒黴,沒料到眾人是假裝被放倒,登時被打了個項上桃花開。
擒賊先擒王,若翾沒等那胖男人反應過來,閃身躲避頭上刀鋒的瞬間抬手將一枚銀針釘在了那人的風池穴。身後的人不死心,揮動大刀回抽,被慕容禹一腳踹翻在地。
若翾出手極快,眾人根本沒看見自家主子已經被若翾製服,竟沒有一人逃跑。
“先殺光他們,再作計較。”二人並肩而立,若翾朝慕容禹點頭道。
言罷,自懷中快速掏出一個鹿皮手套,斜前方的一個蒙麵人見她戴上鹿皮手套,心道不好!唐門人用劇毒前都會帶上鹿皮手套,他嚇得看也不看 ,扭頭邊跑。
哪裏還來得及!若翾已經將淬了毒的銀針握在手裏,急轉步法,“暴雨梨花!”
暴雨梨花針是唐門暗器中的佼佼者,所謂出必見血,空回不祥;急中之急,暗器之王。因此高喊過後隨即倒下了一片,六十四針,針無虛發。且唐門毒藥藥性剛猛,中毒之後立即發作,倒下的人幾乎在瞬間麵部就疼得扭曲變形,隨即身體痙攣發黑,張開嘴話沒等說出來就流出了許多黑血,然後掙紮都沒有掙紮就毫無聲息的死去了。
剩下的不到十個人被眼前的慘狀嚇傻了,也不管是不是主子還在那站著,抱頭就跑,雲端和楚箏哪會給他們機會,也不追出去,抬手用飛鏢三兩下就解決了。
看著自己的手下眨眼間就死在唐門暗器下,且狀況慘烈,那胖男人嚇得一身肥肉直打哆嗦,奈何動也動不了,隻能任憑冷汗順著腦門流到脖子裏。
若翾刀子一樣的目光掛過他的臉,盯著他的眼睛冷冷地道:“我問你,你如實回答,或許,我能給你個痛快。”
那人心裏一凜,知今日不能活了,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雲端迅速走到他的身後,拔下銀針,將他踹倒,惡狠狠的說:“告訴你老實些,你是跑不掉的。”
“誰派你來的?原因是什麽!”
那人見死到臨頭,倒也拿出幾分狠勁來,抬起頭緩緩地說:“我是誰派來的重要嗎?你們姓唐的,江湖上人人得而誅之!”
“胡言亂語!”雲端聽他出言不遜,作勢便打。
若翾最瞧不起軟骨頭,此刻瞧他並不求饒,反而笑著擺了擺手,道:“士可殺,不可辱。不過從進門的那一刻起,我就懷疑,你的小二手指頭裏沒有半點泥,若真是開店,不可能做到如此幹淨,你的店開在人跡罕至的路上,卻一應酒菜都有,還是上好的蘭陵醉,你坐在窗戶邊上那幾個客人是為了阻止我們逃跑,況且這周圍草木茂密山體起伏,最適合埋伏,還有最重要的,你的氣質,一點都不像一個掌櫃的,這是無論如何都掩藏不了的。我說的這些,可都對嗎?”
那人不置可否,“是我們低估了你,可那又怎樣?”
“我隻是不明白,你們還是用加了蒙汗藥的酒,真是班門弄斧!告訴我是哪個笨蛋派你來的,或許,我可以考慮放了你。”若翾邊摘手套邊笑著引誘道。
那人聽罷,抬起頭,直視著若翾的眼睛,冷笑道:“我是霹靂堂派來的。”
“殺了他”,若翾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慕容禹追出來,道:“翾翾……”
“他們是衝我來的,你別管。”若翾頭也不回道。
“姓唐的,你們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等著瞧……呃”,手起刀落,楚箏給了他痛快。
若說以前隻是聽說唐門暗器的厲害,藍木今天是真正認識到了,也真正認識到了王妃的手段,趕盡殺絕,不留活口,果然是她的行事作風。
“王爺,咱們……”
慕容禹抬手打斷了他的話,“你去看看有沒有沒死的,都解決幹淨。”
“是。”藍木愣了一下,拱手答道。
地下到處都是屍體,且大都腐爛發黑,其實這實在是多此一舉,在唐門毒藥下幸存比登天都難。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找了一會兒。
“回王爺,沒有活口,隻不過好像那假扮的店小二沒有了,有可能是趁亂逃跑了。”
遠處的山上有個亭子,裏麵端坐一人。
“大人,大人,不好了!”
那人不慌不忙的問道:“怎麽了?沒有得手?”
那小二撲通跪倒在地:“是,不,不是小的們無能,實在是那姓唐的太厲害,暗器一打出來,我們的兄弟嘩啦啦一片就都倒下了。”
“哦?許七不說你們不是用蒙汗藥先把他們放倒嗎?”
“是,是用了蒙汗藥,可不知道為什麽沒放倒啊。就連七爺,恐怕都凶多吉少了。”
“奧,原來如此。”那人蒙著臉,但根據聲音來看年紀不大,卻故作老成地捋了捋下巴,恍然大悟道。
“是是,奴才願意戴罪立功,願意為大人效犬馬之勞。”說罷不住地磕頭。
“罷了,勝敗那兵家常事。過來扶我。”說罷衝其招手。
“哎,好的好的,多謝大人!”
那人將手打在他的臂上,寬大的袖子裏卻閃出一道白光。
“啊——”
“廢物,一幫蠢貨!留你何用!”
他鄙夷地看了一眼,走到旁邊的路上,騎上早已準備好的大馬,往山外奔去了。
“廢物!一群蠢貨!”同樣的話在百裏之外又聽到一次,不過是別人罵他的。
“幹爹,幹爹您別生氣,孩兒辦事不利,還請再給孩兒一次機會。”
“辦事不利?說說,說說你們是怎麽辦事的?”
後者被問得窘迫,結結巴巴的說道:“您,您先別生氣,我,主要是那個許七出的主意,說先用蒙汗藥放翻,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他們一網打盡。”
“蒙汗藥?虧你們想得出!那姓唐的是什麽人啊,她是誰你不知道嗎!人家是用毒高手,毒藥的祖宗!!你們竟然想用蒙汗藥放倒她呢,簡直做夢!”
“果然還是幹爹厲害!孩兒沒想到這麽多。”適時拍個馬屁,他又小聲道:“其實孩兒用了咱們自己的蒙汗藥,市麵上沒有賣的。”
“奧,那人家就不知道了?要是那麽容易還讓你們去幹什麽?再說了,你就不會多找些人嗎?”
“孩兒知錯了,再給孩兒一次機會吧,我一定增加人手。”
“我不管你用什麽方式,務必要在她們出秦嶺之前給我一網打盡,抓不住活的就抓死的,你要是再抓不住,就提著你的腦袋來見我吧!”
“是,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卻說這百裏之外屍橫遍野,血流滿地的客棧,早已經不能住人,若翾等人此時已經騎著馬默默地走出了很遠。
自從出了客棧,氣氛就變得很壓抑,一路上也沒有人說話。若翾等人在前麵走著。慕容禹和藍木跟在後麵。
安靜的走了許久,一直到夜幕降臨再也看不見路,走無可走的時候,才停了下來。山澗的水涼的徹骨,若翾下了馬在水裏洗了洗手便一言不發地躺在了一塊大石頭上。
藍木默默地燃著了火把,便跟雲端和楚箏三個借口去找生火的木柴而走開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可怕了。”若翾默默地開口。
慕容禹在她旁邊坐下來,“我出生在皇家,經曆了太多可怕的陰謀,算計,勾心鬥角。”
“沒關係的”,若翾慘然一笑,“你要是真覺得我太陰很就告訴我,我又何嚐不知道,這江湖上的大多數人都隻是怕我唐氏的暗器和毒藥,卻真如那人說的,人人想得而誅之。”
“我真沒那麽想,你是我除了母妃之外最在乎的人,我隻知道,你做什麽我都會全力支持的。”慕容禹伸手摟著若翾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鄭重道。
“可是,那你那個時候為什麽阻止我殺他?”
“我隻是不明白,他說了誰派來的,你怎麽還殺了他。”
“他說他是霹靂堂派來的,這就該死。”
“為何?”
若翾笑道:“唐門和霹靂堂是世交,況且,霹靂堂的武功我再熟悉不過了,唐門借助霹靂堂將暗器一再改進,威力大漲,他隻是想挑撥離間。”
“原來是這樣”,慕容禹恍然大悟的笑道:“那你應該早點跟我說啊。”
“你並沒有問我。”
“我想問,你理都不理就走了。”
“我在氣頭上。”
“好了,不要生氣了,無論什麽時候,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在你身邊的,你要明白你不是自己一個人了。”
“好,我知道了……”
深夜,流水潺潺,對於相愛的人來說,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