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三 晚宴
八月末,秋風蕭瑟之時,君祁念卻是在荊州治理蝗蟲災害成功以後,便已經返程,他此時已經受到了災區的百姓擁戴,很是深得民心。而在這兩個月期間,陌言雨為君祁宸施針兩次,隻是她暫時不能找到君祁宸病發的原因。
在君祁念回城時,皇上派禁衛軍統領親自迎接,而皇上身旁的大紅人李福臨公公也是跟隨在禁衛軍統領的旁邊,一同出城門迎接五皇子的歸來,順道頒下了一道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五皇子出類拔萃,德才兼備,身先士卒,解救萬民於水火之中,且憂國憂民,不惜勞苦。朕深感欣慰,特封五皇子為湛王,湛者,精幹廉明也。還賜府邸一座,仆人百個,黃金萬兩,欽賜!”李公公一口氣念完聖旨以後,便將聖旨交到五皇子的手中。
五皇子接過聖旨以後,心中暗喜,臉上卻不露聲色,在禁衛軍統領的護送下,很快他便來到了湛王府,府邸處於鬧市中段,卻又不會遠離皇宮,比起宸王府和忠康王府卻是好很多,唯一美中不足之處便是不及太子府宏偉。
站在湛王府門前,看著朱紅色的大門,君祁念此刻心中波濤洶湧,再向上看,門匾上的金漆大字,赫然便是湛王府三個淋漓大字,是父皇的禦筆之字,他很是高興。
“湛王,奉皇上口瑜,今晚設宴於湛王府,宴請百官,請王爺好好洗掉一身風塵,養好精神主持今晚的晚宴!雜家是奉了皇上之命,前來幫襯王爺的!”李公公很是恭維的說道。
君祁念也是很有禮貌的回道,“如此便勞煩李公公了!”
“哪裏,哪裏,王爺可別這樣說,這是作為奴才該做的事情!王爺,請進!”說著便更為恭維的將君祁念請進府邸。
君祁念進到府邸以後,也不怎麽去注意府邸的風景,而是他確實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有些疲倦,便將事情都交給李福臨,自己便去梳洗休息。
太子終於被解除了禁足,卻是被皇帝召喚進宮,這一去便是小半日,一直到夜幕初臨時,太子才回到太子府裏。在皇宮被皇帝再次貶抑了一番,故意將五皇子與太子對比一番,說道五皇子這次救災立下大功,必須表彰,並且讓太子參加五皇子封王的晚宴不能借機搗亂,太子臉上神色自然是不好看的,一眾太監侍女頓時都有些噤若寒蟬。已經到了晚膳時間,幾個侍女在屋內忙活著,速度般將各色菜肴端了上來。
誰料,美味的菜肴才剛剛擺好,卻被太子大手一揮,嘩啦一聲,碎片滑落一地,他還是覺得不解氣,順道將飯桌都掀了。
“吃吃吃,你們就懂得吃!除了吃,還懂些什麽!”太子冷冷說道,他軒眉深鎖,俊美的臉龐似乎被黑雲籠罩著,緊緊的掵著薄唇,背著手在屋內不斷地踱步,“出去,全部人都給我滾出去!”
太子的話音才落,所有的太監侍女卻是片刻也不敢逗留,匆匆忙忙的向外走。
可是發生這樣的事情,又能責怪誰?此次前往救災之時,太子先是被劫走所押送的皇糧,而後在救治蟲災之時所用措施不當,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麵。皇帝更不可能說什麽隻怪土匪過於高明,能劫走皇糧並且無法追尋,他隻會看重一個人辦事的結果,而這次的結果便是太子辦事不力,即便皇糧被劫以後,皇上都沒有召回太子,而是在太子救治蟲災采取措施不當,導致災情加重,皇上才召回了太子,而五皇子卻可以在太子將事情搞得很糟糕之時,輕易的將事情解決了,這不是活生生的對比嗎。
而五皇子沒有成年之時,卻已經被皇上封王。這明顯就是一個警示,是對於上官家的一種警示,又或者這是一種明示,對於韓家的一種明示,昭告著皇帝的心思。朝中的大臣也因著此事,不斷的度量著。
從太子趕走了眾人以後,太子便開始不斷地來回往返於房間內踱步。雖然皇帝是警告了他,讓他不得去搗亂,但是到了明月初長時,終究是按捺不住,帶著數十名侍衛,浩浩蕩蕩地出了太子府。
五皇子被加封為王,今日便是他在府中宴請百官之日。
而太子本來被皇帝警告一番以後,其實,他原來也不想去的,去了也是徒增煩惱,但是,最後,他終究還是沒有忍住。
太子來到之時,門前已紀停滿了王公貴族的車馬,看來,今晚來參加宴會的朝臣還是不少。看著門前牌匾上湛王府三個金漆大字,他覺得甚為刺眼,他也是認得父皇的字體,這便是父王禦筆之字,連他的太子府都沒有父皇的禦筆之字,君祁念憑什麽擁有,他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牌匾取下來以後,狠狠的砸爛。可是他不得如此做,他隻能暫時忍讓,這是母後給他的告示。
他的馬車一到,早有湛王府的內臣慌忙進去通傳,不消一炷香的工夫,五皇子便親自來到府門前迎接。
五皇子本來在府邸裏麵招呼其他大臣,在聽到下人稟告之時,太子殿下來到了府邸門前,他微微的勾了勾唇,便主動出門迎接太子,免得遭人話柄。
“五弟,你可是今晚宴會的主角,該是忙著好好招呼其他大臣,又何必特意出來相迎!”太子唇角輕楊,勾起一抹燦爛如星辰般的笑容,那樣的純淨,那樣的無害。顯然太子是故意要在五皇子身上扣上一個結黨營私之罪,意思明顯不過,便是五皇子該要好好與大臣聯絡感情,又何必將他這個太子放在眼內。
五皇子聞言,眸光一凝,臉上依舊掛著淡淡而得體的笑容,從容的回答道,“太子哥哥初次來府中,五弟又怎能怠慢,快快請進!”
太子看著五皇子如此卑屈姿態,他的唇角也是掛著淡淡的笑意,出於慣性,背著雙手,在內官的引領下,率先向府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