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嫉妒心
現在白楊村那些人說的話不斷的在楊雙林耳邊回響,仿佛什麽詛咒一般,讓楊雙林感覺整個腦子都回蕩著嗡嗡的聲音。
“不行!這樣不行!”楊雙林忍不住吼道,“楊樟是我親侄子,如果他真的在宏達手裏出了什麽事兒,那我一定會被大家的唾沫星子給淹死!絕對不能這樣!”
現在楊雙林幾乎可以肯定,如果之後楊樟真的出現什麽意外的話,那他以後肯定在白楊村無法立足了。
畢竟是自己的親侄子。
葛氏抬起頭剛想要回他“幹嘛這麽大聲”,結果卻看到了楊雙林通紅的雙眼還有緊緊攥著的拳頭。
這樣子……的確是有些不太一樣。
葛氏也不由得下意識放輕了聲音,安撫道:“你做什麽這麽激動呢?這事情還沒有嚴重到這個程度啊,宏達是個有分寸的孩子,他不會真的對楊樟做什麽,真的不用擔心。”
楊雙林整個身體現在都是緊繃的。
他怎麽可能會不擔心。
他們作為楊宏達的爹娘,最清楚他和楊樟之間的桎梏,如果真的有機會……或者說根本就是楊宏達自己創造的機會,那他可能真的會要了楊樟的命。
這根本都是說不準的事兒。
“好了好了,要不然明兒咱們去府衙一趟?去問問宏達總成吧!”葛氏看自己丈夫這個樣子的確有些不太對勁兒,隻得如此說道。
楊雙林垂著頭沒有再吭聲。
……
楊宏達並不知道自己爹娘要來找自己,事實上他確實真的很想要殺了楊樟。
因為他真的太恨他了。
“你不害怕?”
楊宏達來到大牢,看到坐在那裏的楊樟仿佛根本沒有任何恐懼的樣子。
楊樟看到楊宏達表情十分淡然,仿佛早就想到對方會來找自己。
“為什麽要害怕?”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楊宏達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現在你可是在我的地盤!”
楊樟聽到這話淡淡的笑了一下,隨後搖頭。
“我覺得,你不會殺我。”
楊宏達臉色頓時禁不住發沉。
他真的太討厭楊樟這個樣子了!
從小就仿佛什麽都不能讓他遲疑動搖的樣子,永遠那麽巋然不動信心滿滿。
所有見過楊樟的人都會誇他,尤其是水江書院裏,當年所有的同窗幾乎都唯楊樟馬首是瞻,全都圍在他的身邊。
而楊宏達,從小到大所有的鋒芒都被自己這個堂兄蓋住了。
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罷了,可是連他心上的姑娘竟然喜歡的都是楊樟。
“如果沒有你,景瑤一定會和我在一起!”
楊宏達攥著拳頭,額頭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咬牙切齒的語氣訴說著他的恨意。
楊樟聽到這話卻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他是真的很不明白,楊宏達這樣的想法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我和程姑娘是不可能的,思謙。”
楊樟喊了楊宏達的表字。
當年李江尋為楊宏達選了這個表字,就是希望能用這個字壓製一下楊宏達的性情,希望他做什麽事情之前都能多多思慮。
可惜楊宏達早就忘了李江尋的這份苦心。
楊宏達聽到這話卻絲毫不相信。
“不管你說什麽,景瑤心裏想的就是你,如果沒有了你她才有可能考慮我!”
楊樟真的無奈:“思謙,我之前就已經和程姑娘說過我們不可能,而且除了上一次,我們已經許久沒有見麵了,上一次我也早就同她說清楚了。”
他和程景瑤或許過去可能真的有一點說不清楚的關係,但是過去的事情早就過去了。
他和程景瑤早就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這點他非常確認。
楊宏達在楊樟說這話的時候隻用陰沉的臉看著他。
眼神裏閃過深深的嫉妒和憤怒。
不管楊樟說什麽,楊宏達始終就是不可能相信楊樟的說法。
他根本不會去想程景瑤不肯和自己在一起的原因,他隻把這個根源算在楊樟身上。
從小到大,他永遠都被這個堂兄壓了一頭。
隻要有楊樟在的地方他都會在所有人麵前黯然失色。
可現在,成為縣令的是他
而他這個堂兄,則是被他關進了大牢。
楊宏達麵無表情道:“現在我就告訴你一聲,很快我會在公堂上公開審理,這次的事兒,你躲不過去。”
楊宏達現在和馮師爺已經準備好了所有能應付的東西,既然楊樟現在已經被他抓進了大牢,那就絕對不可能輕易將它放出去。
不管是出於楊宏達的私心,還是他身為縣令不可能承擔隨便亂抓人的責任。
楊樟都不可能毫發無損地離開縣衙。
何況當初硬是將楊樟抓過來的時候,楊樟就已經想過這一點了。
楊樟聽到自己堂弟的話表情頓了頓,似乎在思考什麽,隨即臉色微變:
“如果你要報複我,隨便你怎麽樣,但是思謙,請你不要別禍及無辜!”
“你是水江縣的父母官,這裏的百姓全都指望你,別做讓人失望的事情!”
楊樟其實從楊宏達成為水江縣令之後就想過,自己遲早有一天可能要麵對這樣的坎兒。
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
也這麽突然。
突然到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交代家裏一聲。
楊樟不傻,他早就看出來楊宏達有多不喜歡他,所以不管麵對什麽樣的結果其實他都是有心理準備的。
但是他不能害了其他人。
其他人都是無辜的,不能被他拖累麵對這樣的無妄之災。
終於如願見到了自己這個堂哥難得的慌亂失神的樣子,楊宏達心裏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暢快。
他勾起一邊的嘴角,眼神中充斥著洋洋得意:
“我做什麽不需要你來管,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說完轉身離開大牢,臨出去之前又回頭道:“不過大哥放心,你現在住在這裏我不會虧待你的,到底兄弟一場。”
隻是等到審理過後,就不一定了。
楊樟還想要說什麽,但是楊宏達卻已經離開了。
楊樟的手忍不住緊緊攥住了牢房的木頭圍欄,上麵的倒刺紮到他的受傷,一點紅色慢慢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