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和她或許不存在……
剛一進屋，一個黑板擦便砸在了我的頭上。
“草，這種人怎麽還能來學校啊！”
“滾啊！”
“趕緊滾啊！”
我聽著班級同學的話，緩緩地撿起地上的黑板擦，放在了講台上。
“抱歉。”我深深的鞠了一躬，之後左轉離開教室。
仿佛離開之前，我似乎感受到了王馨悅的眼神。
“王馨悅，別怕，他如果敢把偷拍的照片發出來的話，我叫人打死他。”
這種話真的是能安慰女孩子的心。靠力量解決問題，往往能讓女生安心不少。
“對，我們大家一起保護你。”
這種話真的是能給女孩子動力。靠群體的力量解決問題，往往能讓女生更有安全感。
隻不過，這種話對於王馨悅來說，應該沒什麽用。
如果我稍微在意的女孩子，被表麵給蒙蔽的話，那我真的是太瞎了。
畢竟，那天偶然相撞，我和她一起撿東西，陳澤涵學姐在旁邊一直看著。既然如此，我能做出那種出格的事情嗎？
她應該能明白我的意圖。
“呀，猥瑣男上不了課了？”
我剛打開圖書館的門，陳佳便開始冷嘲熱諷。
“我隻是不想上課而已，想多讀讀書。”
“省省吧你。”陳佳叼著巧克力棒說道。
“我可不是耗電的手機。”我放下書包說道，之後拿起門後的清掃工具，剛要準備清掃，發現圖書館十分幹淨，地麵上居然沒有一點灰塵。
“我都打掃完了。”陳佳淡淡的說道，之後咬了一口巧克力棒。
“話說，你今天來挺早啊。”我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表：“離早自習還有15分鍾，這不是你的風格啊。怎麽，今早有人來向你請教了什麽嗎？”
“沒有啊。”陳佳說道：“隻不過我想了一想，天天讓你打掃對你也不太公平，我偶爾來得早的話也可以掃的。”
我聽完陳佳說的話之後，平靜的坐在椅子上說道：“你少來了，還對我不公平。”
“沈明。”
“啊？”
被陳佳這麽一叫之後，我有些發愣。
“如果你不想被我討厭的話，以後別再用這種解決問題的方式了。”
“什麽意思？”我疑惑的問道。
但其實我壓根就沒有疑惑，隻不過演的比較像。
“你沒必要刨根問底，你明白我的意思。”陳佳一口氣吃掉了巧克力棒，眼神還是在手機屏幕上。
“但我壓根就沒有討你歡喜的必要啊。”
雖然你的確很漂亮。
這半句話一定要留的死死的！
“你說的沒錯。的確是沒有討我歡喜的必要，我也沒有必要和你這種人談上什麽友情。但畢竟共處一室，我還是希望，你能夠認真的解決別人的問題。”
“我挺認真的啊……每一件事……”
“每一件事情，你的做法都令我失望。”陳佳打斷我說道。
“失望？我隻是為了解決問題而已。難道解決問題的關鍵不是解決嗎?”
“你那不叫解決問題，你那是利用更好的問題，來消除之前的問題。”
“更好的問題？”這下輪到我真的疑惑了。
“對，更好的問題。隻不過你發現不了，因為更好的問題，全部都在你身上。也就是說，你解決問題的方式，隻不過是把別人的問題撕下來貼在自己身上而已。這樣壓根得不到解決，也根本就不是在認真解決問題。”
“有錯嗎？我又不覺得怎麽樣？”
“可是我……”
陳佳這下欲言又止，恰好又有人從圖書館門口闖了進來。
“沈明，抱歉今天路上太堵了。”
陳澤涵學姐慌慌張張的拍桌子對我說道。
“什麽事情這麽慌張？”我問道。
“我找到了那個亂發表白牆的小號了。我讓管理表白牆的人刪掉對於你所有不好的言論，她說太多了，得需要一整天的時間。你放心，我絕對能查出來是誰的。”
“什麽亂發表白牆的小號？”
“就是周五晚上的那個，什麽說你偷拍之類的那些，還有好多侮辱你的話。我可以作證，王馨悅和你相撞那天，我就在旁邊看著的。還有，你當時說偷拍我，隻不過是為了威脅我讓我幫你完成表格的製作，但其實你並沒有這麽做，還有……”
“好了好了。”我做了個投降的手勢，示意她可以停止說下去。
她看著我的手勢，一瞬間眼眶泛紅，眼淚一滴兩滴的掉了下來。
我記得上周，不管是什麽言論侮辱她，她都承受下來，甚至和我說起她的心聲，她都可以十分坦然。怎麽今早說了幾句話，就繃不住了呢？
“對不起。”我開口道，順便給她拿了一張紙巾。
“你為什麽要跟我說對不起。”她一邊抽泣一邊說著，聲音斷斷續續的。
“有些事情，沒必要去解釋。既然風波有開始，也終會有結束的時候。我們，就是在風波中不斷曆練，不斷成長的啊。”
恰好上課鈴響了，陳澤涵學姐無奈的離開了圖書館。
等她走後，我揉了揉太陽穴，閉目養神。
“突然頭好痛啊。”我感歎起來。
“你想知道為什麽嗎？”陳佳冷冷的說道。
“我知道為什麽，因為昨晚睡覺忘了關空調。”
我說完，陳佳突然站了起來，似乎也是要準備去上早自習了。
“因為你從來都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她說完之後，出門，關門，離開圖書館。
這下真的是清淨了不少。
我伸了個懶腰，美美的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推了推我。我睜開惺忪的睡眼，眼前精致的臉龐，似乎是我夢中一直期待的麵孔。
“安老師說，等你可以開口的時候，去她的辦公室找她。”
“我知道了，哎對了王馨悅……”
王馨悅剛要離開教室，便被我叫住了。
“我知道。還有，我之前說過的話，看起來你沒有用心聽啊。”王馨悅無力的笑道。
“啊，哦，呃……”我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她說的話。
“我知道，你是解決問題的效率大師，這個頭銜您還滿意嗎？”她說完，不等我繼續說下去，便離開了圖書館。
這個頭銜，我挺滿意的。
……
相遇，是一種偶然。
而且概率極大，如果你很少相遇，要麽就是封閉自己，要麽就是臉黑。
但有很多種相遇，我們都想盡量避免。這種避免的成功率極低，因為圈子很小。
所以回到最開始的話題，相遇的確是一種偶然，我們更希望避免不想出現的相遇。
比如，安陽雪老師，就是我此刻最不想相遇的人。
“老師，您找我。”
我很自然的進了辦公室，正逢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抽著煙，煙味嗆得我難受。
“啊，來了。坐吧。”
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我坐下。
“我還是站著吧，我不習慣坐在女人旁邊。”
安老師一聽這話，撲哧笑了出來。
“你不是全校第一猥瑣男嗎，你還怕坐在女人旁邊。”
“猥瑣歸猥瑣，我也是有底線和人格的。”
“意思是我沒有你猥瑣過的女孩子漂亮唄。”
“那是當然，她們比你年輕，而且比你看上去稚嫩，還比你……老師您別動粗，我就是隨口說說……”
我看著安陽雪臉色鐵青，緊緊的攥著拳頭，嚇得雙腿發軟。
“表白牆的方法，就是你想拯救陳澤涵是嘛？”
“什麽方法？”我裝傻充楞著。
“你還是隻解決了表麵的問題啊。你真以為，陳澤涵隻是因為上周的風言風語而變得消沉嗎？”
這話我該怎麽理解？
“她的消沉與我無關，我也沒有做拯救她的事情。”
“沈明，也許未來的某一天，你會真的明白，陳澤涵的困惑。也許到了那個時候，你會不由自主的，去幫助她的。”
我怎麽總覺得，這話好像誰對我說過。
“如果一個人真的有困惑，她需要的就不是幫助，而是陪伴。幫助一個人，那叫同情憐憫。誰都不需要同情憐憫，因為這種東西對於那些陷入困惑的人來說，就是深深的挖苦諷刺。”
我這麽說你應該理解了吧，她需要的陪伴，是你應該做的，而不是我！
“嗯，說的不錯。那你多陪陪她吧，全校第一的猥瑣男。”
“好，呃不對！”我差點被她的話給帶過去了：“能做到陪伴的，不應該是你這個大表姐嗎。”
“我陪伴她？我天天都陪伴她的好吧。她的飲食起居，穿衣住行，哪樣沒有我。”
是啊，我們能做的陪伴，也都盡量在做了。如果說這還不夠，那就是隻能慢慢融進一個人的心裏，在她的心裏，默默支起帳篷，守著她。
“好，反正就是這些。然後記得趕緊回來上課。”安陽雪說完，便站了起來。
“知道啦。”我也站了起來，之後離開了辦公室。
就像我之前說的，相遇是一種偶然，我們更希望避免不想出現的相遇。
我的周遭，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每一個人都是鮮活且富有個性的。
如果能重新再來的話，我會盡最大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收回打在鄭建臉上的那一拳，讓所有的事情不要發生。
畢竟風波，有開始也就有結束。
這之後的午休，陳澤涵學姐依舊在廣播裏繼續放送歌曲，陳佳依舊在圖書館裏繼續吃零食看動漫，王馨悅依舊在教室裏繼續和閨蜜聊著電視劇的劇情。
我依舊在風波裏，曆練，成長。
至於和她，或許不存在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