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封璟入界
“嘶~”已經摔了N次的封璟,實在撐不住仰躺在地上,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深切體會到牽一發而動全身這個道理,頭頂上罩下一片陰影,不用睜眼看都知道是冷卉,畢竟除了她也不會有其他人會拿腳踹他了。
“躺屍呢?起來!”果然能說出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也隻有她了。
將嘴裏灌滿了氣,掌下用力努力坐起身,伴隨著骨骼因不堪重負而發出的聲響,封璟才重新呼出嘴裏的濁氣。
洛辛遞過來一瓶開了蓋的水,封璟連擰瓶蓋的力氣都沒有,就著瓶口伸嘴喝了一口,才算重新活了過來:“怎麽樣?還是休息一會吧!”
“休息?為什麽要休息,就他的進度連宗裏的孩子都比不上。”這還真不是冷卉吐槽,祭魂宗每隔五十年都會由藥廬的黎師祖帶回一些適合修煉的孤兒,這些孩子在塵世裏無依無靠,倒便宜了祭魂宗將那些不世出的典籍傳承下去。
“可他畢竟不是宗裏那些從小練功的師弟妹們,而且現在開始本就已經錯過了最佳的修煉時間,既沒有強健的體魄,也沒有氣息也是混雜的很,怎可同一而語。”
冷卉與洛辛這對師姐弟一點也沒覺得當著封璟的麵數落有何不當的地方,可憐渾身疲軟的很,要不然封璟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逃離這裏,當麵不打臉這句話很顯然在他們的思維裏不占一分一毫的空間。從這天過後,冷卉不僅加大了封璟的訓練量,更由洛辛親自設下空間結界,布下幾個小型的演練場,再放入幾隻不同類型且等級依次遞增的幻獸,這些幻獸雖是以氣化形,本體俱都被禁錮在收妖符裏,但隻是被分出的一絲氣息也讓出入門的封璟夠嗆了。
結界裏的時間漫長,不分白晝,隻有一輪紅月掛在空中,就如封箏和薛青合體的那晚一樣,整個天空都被那一抹紅芒遮住了。封璟已經數不清自己在結界裏過了多久,剛進來時,感覺不到溫度,也沒有饑餓感,這裏的幻獸仿佛逗寵物一般,每每將他拋擲到空中,隨之而來的強烈失重感總會讓他擔心會摔得粉身碎骨,可下一秒又會被另一個幻獸拍打向另一個方向,周而複始,複而周始。
當然這些幻獸也有累的時候,時間一長,封璟就發現了規律,每當它們的身形開始變淡的時候,就會陷入沉睡中,這也有規律,總是最小的那隻幻獸會超先睡著,其他的依次進入休眠狀態,空中的紅月會綿延出幾縷氣息注入到這些幻獸的身上,有點像在給它們充電一般,等到這些氣息消失,幻獸們又會重新蘇醒過來,新一輪的‘遊戲’又會開始。
好在封璟不笨,早在發現有這個規律之後,便開始利用這個空檔努力學習對於空間氣息的掌握,紅月的氣息這些幻獸可以使用,作為身在結界中的唯一人類是不是也能利用呢,敏而好學一直是封璟的優點,既然發現了可能,驗證加嚐試總會得到結果。
努力配合這些幻獸,或者說從一開始封璟隻是被動的被當作玩具,後來,封璟便開始主動從最小的那隻幻獸身上找突破點,這隻幻獸體型隻到膝蓋,長得像狗,赤色毛發,頭頂有一簇金色火苗經久不息,常吐著舌頭,尤愛吐封璟一身火苗,初開始時,封璟懼怕這些火苗,因為一經沾染,渾身便像無數根針紮一般,疼痛難忍,但經過這些時間的適應,火苗已經對自己不構成任何威脅,反而因為沾染火苗,周身毛孔舒張有度,竟能將紅月中的氣息若有似無的吸納進體內了,雖然很少,但聊勝於無。
第二隻幻獸約莫到封璟的腰側,形似古神話中的瑞獸麒麟,但脾氣壞的很,常將封璟整個吞進肚子裏,第一次被吞下肚時,封璟有種吾命休矣的末日感,第一次被嚇暈過去也是拜這隻幻獸所賜,後來一股灼燒感襲滿全身,好似被淋了強硫酸的痛楚讓自己生不如死,等到再次醒來,映入眼簾的紅月依舊高掛在結界頂端,以為是夢,可幻獸第二次蘇醒,封璟再次被吞吃入腹。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吞進去多少回,後來,後來也就習慣了,但帶來的好處隨之而來。不說身輕如燕,可猶如卸下一副盔甲的身形,之前隻有被捉弄的份,現在可以和狗形幻獸在結界中奔跑並能達到並駕齊驅的地步了。
封璟開始明白洛辛設置這個結界的用心良苦了。
這簡直就是修煉者的開掛!!!
封璟相信等到完全掌握這幾隻幻獸的規律和特性,出去後的自己一定會脫胎換骨!
這邊做為哥哥的封璟閉關修煉,另一邊妹妹封箏也沒好到哪去。大概是因為經過霓裳還骨,薛青深受打擊,同樣是親手教的徒弟,蔓蘿的徒弟不僅會分魂,更有強大的意誌力還骨救弟,到了自家的後輩封箏,雖說現在也在乖乖修煉,但很明顯速度真心跟不上,那自己在封箏的有生之年還能聚魂嗎?細想一下,這簡直就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嘛!於是.……
望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漠,封箏一臉茫然,不是說有感應到七魄中的除穢嗎?難不成魂魄長在沙子裏?
“發什麽愣呢!”薛青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直搖頭。“看看人家霓裳,不僅逆天改命了,還和華民樂重歸天元合一,這以後的日子啊怎麽想怎麽美,再看看你,還是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模樣,我是不是得等你再次轉世才能聚魂啊。”
落於身後的封箏自以為薛青看不見,大張旗鼓的做著鬼臉加吐舌頭。自打霓裳和桐柏的事情結束,薛青消沉了一段時間,昔日意氣風發的閨蜜損耗巨大,離開的時候形象全無,原本絲滑的墨色長發不僅全部變白,容顏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就連身形都變得佝僂,不複初見時的窈窕身姿,倒是完全印證了世人對待鬼母這個名詞的認知,也許時間能讓蔓蘿恢複到以前的樣貌,但應該也是很久以後了。
送走了蔓蘿,生活重新變得平淡,薛青的嘮叨也沉寂了下來,家裏變得安靜異常,等到夜深人靜,封箏偶爾也感慨過,有生之年估計是再也見不到這位可以為了姐姐,為了徒弟豁出一切的祖宗級前輩了,曆經姐姐蔓菁所帶來的的遺憾,在知道徒弟可以得償所願的那一刻,蔓蘿心裏也是開心的吧!
好在這種消沉的時間不長,緊隨而來的便是猶如打了雞血似的薛青,霓裳成了她嘴裏最常出現的‘別人家的孩子’,出現的頻率不亞於老祖封錚的名字,反正封箏是已經聽得麻木了。
“老祖宗,這裏除了沙子還是沙子,就連天都是黃沙的顏色,我們去哪找你除穢這一魄,開荒嗎?等它從沙子裏自己長出來?”封箏邊說還邊做動作。
薛青飄至封箏的頭頂,一巴掌拍過去,“你見過魂魄是從沙裏長出來的嗎?”
“沒見過,所以才這麽以為啊!”自從薛青從蒼梧之野回來,回歸的屍狗、臭肺二魄讓薛青的魂體凝實了不少,就連這會打在頭頂上的力道都開始有些重感。
“沒見過,你還亂說!討打!”薛青作勢要打,封箏趕忙躲的遠些。
“薛青,那我們到底來這是幹嘛的?麻煩老祖宗給個明示唄!”封箏難得賣乖。
“我有感應到除穢一魄就在這裏,可也隻是若有似無的。”
“若有似無?之前臭肺也是如此嗎?”
“不一樣,臭肺是主動與我合二為一,而這一次是除穢在吸引著我,似乎是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牽絆將我引到這裏。”一到這裏,便能感覺到整片荒漠都像是在給與回應,可一旦主動回應,這種吸引又會消失無蹤,頗有種欲拒還迎的意味。
荒漠裏烈陽高照,但腳下的沙子卻並不灼熱,反而有一股寒意從腳心直竄而上,這種熱意與腳下的寒意形成對立,初到時還不覺的有什麽,在荒漠的時間越長,這種感覺就越發明顯。
“薛青,這片荒漠有古怪。”飄在空中的薛青全副身心的專注於融魄上,周身隱在紅芒中,整片荒漠掩映在紅芒中,絲絲紅芒帶動著荒漠也開始發出震顫。
荒漠的震顫還在繼續,薛青卻停了下來,對空畫符,符咒無限延展覆蓋至這片沙土上,封箏也隻能堪堪穩住身形,卻沒注意到有幾縷銀色枝蔓從沙土下冒出頭徐徐逶迤至腳邊,墜感傳來時,封箏也隻來得及疾呼一聲‘薛青’,便消失在這片荒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