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末琊來人
一大早,酸果一家麵對著已經麵目全非的房間,大腦當機停擺,不明白才經過一個晚上的時間,怎麽能把房間禍害成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想起前兩日,由鄧等帶隊一幫警察來到家裏,希望他們協助辦案,原想著一家人借宿到老丈人家,把這裏騰出來,結果還不讓走,於是一家人隻好一連幾天都窩在客房裏。
好在見多識廣的酸果爸及時拉住正要質問的酸果媽,端看房間的毀壞程度,非人力可為,之前酸果在派出所裏說過的話,回來之後也有再細細問過,雖說童言童語的,可信度不高,但卻不能不信。之後也有關注過兒童樂園的新聞,不過沒什麽消息傳出來,估計是被政府施加了壓力,還是後來經由在市醫院工作的妹妹妹夫轉述才知道那26個孩子到現在都沒醒,這已經不能用常理來形容了,若是酸果當初戴了那串手串,估計現在躺在醫院裏的就多了一個人了。
再之後警察都走了,隻留下這四個看起來都還是學生樣的人,為首的女孩一會跳脫,一會安靜,仿佛擁有雙重人格一般,明明年紀最小卻最有話語權,也最得酸果喜歡。
“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隻管說。”酸果爸隻粗略看了一眼,皺緊眉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抱歉,酸果爸爸,這房間毀成這樣,不過放心,我們會負責所有善後賠償。”洛辛將窗戶上的符篆重新更換,之前沒有接觸過末琊穀的鬼母,雖然祭魂宗的法印能傷了她,但為防萬一她再次卷土重來,該有的準備還是提前備著比較好。
“不會,這個都沒關係,我主要更想知道。”指了指滿地瘡痍的房間,酸果爸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們抓著人了嗎?”
“還沒,不過受了傷,短時間內不會有問題。”剛出去簡單洗漱了下,封璟又去看了還在昏睡的封箏,這會回來,正撞見酸果爸背在身後的手攪在一起擰巴的起勁。
“沒抓到?那還會來嗎?”酸果爸臉色一變,畢竟自己一家都是普通人,這要是以後還來,那該如何是好。“我知道你們都是有本事的人,幫忙幫到底,求你們一定要盡快抓住那個人。”末了不放心的加了一句,“是人吧?”
洛辛想了想,不老不死,應該是人吧!遂點了點頭。
長時間憋著氣,知道是人,酸果爸才終於鬆了口氣,“這人也是真狠心,專挑孩子下手,難不成她家沒個孩子嗎?就是小貓小狗,那也是條命啊!”
“你說什麽?”封璟聽著酸果爸的抱怨,沒太在意,卻不經意間聽到了一個字眼。
“啊?就,就是說了那人狠心。”被封璟抓著胳膊,酸果爸也是一愣,下意識說道,“專挑孩子下手,小貓小狗什麽的,小兄弟,有什麽問題嗎?”
似乎同時想到一處,封璟和洛辛相視一眼,“孩子!”
是了,既然霓裳大費周章的尋找27個八字全陽還擁有大功德的孩子,必然有所求,那從她所求的下手,一定會事半功倍。
城郊的別墅花園裏,綠蔭遮蔽,隻餘點點星光透出,接過秦姐遞來的茶杯,輕抿了一小口,合上捧在手裏的書,華民樂問道,“民越那怎麽樣?”
“還是老樣,沒有半點起色。”秦姐俯身給茶盞續上水,語調冰冷沒有溫度。
“那,她呢?”華民樂頓了一下,似是等著回答。
“醒了,不過沒有起來。大小姐,她和你?”秦姐欲言又止。
“很像對不對?你知道嗎?我當時還懷疑過她有可能是我爸曆史遺留問題。”
“大小姐!”
“開開玩笑而已,就憑我媽那性子,若老爹真有問題,那便不會有我了。”止了秦姐還要說的話,華民樂站起身道,“去看看她吧!”
三樓的客房裏,霓裳自醒過來就睜著眼看著天花板上的浮雕畫出神,期間偶有幾個家仆進來,也都是輕手輕腳的幹完活就出去,多靨也不知道去哪了,這一覺算得上是這麽多年以來難得的好覺了,除了胸口不時的抽疼提醒著自己受傷這回事。
“咚咚”聲響,思緒被打斷,霓裳並沒有看向門口,卻不意外推門而入的是華民樂。
“醒了?”華民樂說不出來對於霓裳是什麽心態,不過卻很高興,她出事第一個找的是自己。以為等不到回應,房間裏太安靜了,靜的秦姐麵露不愉,但大小姐難得這麽開心,秦姐便不多話了。
“你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從家庭醫生處得到的消息,霓裳的胸口像是被什麽灼傷,幾乎沒有完好的皮膚,他們在處理時,還能看見有金色光芒閃過,當時都以為是眼花。
“哼,被算計而已。”嗓子像是被煙熏過一般,沙啞的像個老嫗。
“算計?你惹了誰?”華民樂就近挨著椅子坐了下來,“你別介意,若是無意的,我可以替你擺平。”
“不用你好心。”霓裳想翻身,可惜周身的痛感襲來,隻得放棄。
“好。”
“倒是幹脆。”
“你不是不喜拖拖拉拉嗎?”
“哼!”
“餓了嗎?我備了些簡單的米粥,受傷還是先養養吧。”
“哼!”
“喜歡吃肉?那我讓他們做些皮蛋瘦肉粥?還是雞肉粥?這都太油了,我還是問問醫生怎麽說。”
霓裳皺緊眉頭,怎麽上次見時,沒覺著她這麽多話,簡直聒噪,幹脆閉了眼,再不理會。
“霓裳,除了民越,我已經很久沒和人這麽多話了,許是因為我們長得太像,就像是在麵對另一個自己一樣。”
“霓裳,我一直都想問你是怎麽認識民越的,可又怕知道,你說是不是很矛盾。”
“霓裳,你到底是什麽人?看起來很厲害,但你總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又受這麽重的傷。”
“吵!”忍無可忍的霓裳裝睡已是不能,“不怕我了?”
“你本來也沒睡嘛!初次見你時是有點怕,可你對民越好,自然也不會傷害他的家人。”
“哼!”這次倒是沒有反駁,霓裳隻是翻了翻白眼。
“上次和你一起的那個小家夥呢?”
“不知道。”
最終,兩人都一起吃了點蔬菜粥,一整個下午,華民樂仿佛有說不完的話,兩個女孩就這麽一個說,一個聽,偶爾伴著幾聲冷哼,倒是沒有打斷,說的最多的便是華民越。秦姐小心的站在門邊,起初還有些擔心的觀望著,後來若不是職責所在,估計早就想留下這兩個人自說自話了。
霓裳養傷的這段時間裏,華民樂每日都會過來陪她聊天,當然,這是單方麵的聊天,霓裳並不認同,兩人說的最多的就是華民越,從小說到大,華民樂還會說到自己的父親,隻是每次說到父親時,霓裳總會被她眼裏的傷感所刺痛,就跟當年的桐柏一樣。說起來,華民樂和華民越雖然是堂姐弟,但兩人的眼睛真的很像。
火車站,一個身著黑色長衫的女人走出車站,身段秀美,個子估計得有170,即使站在人來人往的車站廣場上也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戴著一頂寬簷的黑色帽子,看不清模樣,穿著的長衫上繡著不知名的花形,整個人都像是掩在暗色的光影裏,隻除了垂在身側的左手腕上露出的一抹紅。許是氣場太過強大,凡是從身邊經過的人,都會不自覺地繞開行走。女人在廣場上待的時間不長,眾人也隻覺得眼前一閃,像是有什麽東西落到了女人的肩膀上,女人的嘴角輕輕翹起,眾人皆是驚豔的抽氣,即使是這冰山一角,也堪稱絕色。
等到眾人反應過來時,車站上哪裏還有女人的蹤跡,有沒膽搭訕的事後隻敢裝模作樣的做著扼腕狀,有些伸頭伸腦的,也隻在人群裏見著一個黑影,女人隱在人群中,步行極慢,給人一種優哉遊哉的閑暇感,卻每每讓人追趕不及。
“多靨,陪我去個地方。”女人輕起朱唇,話語間帶著冷意,聽不說是何心情。
“不去看霓裳嗎?”多靨小心的說著話。
“她不是逞能嗎?反正再多的苦頭她也不嫌多。”女人壓低帽簷,顯然還在記恨之前霓裳戳自己心窩的話。
“蔓蘿大人,你明明知道。”
“我不知道。”黑衫女人便是霓裳的師父,末琊穀穀主,鬼母蔓蘿。打斷多靨的話,蔓蘿不耐煩的緊,撚起多靨,扔進手袋裏,徑直招手上了一輛出租車。
另一邊,將酸果一家妥善安排好,鄧隊還安排了專人照看,對外宣稱是協助辦案,相應的安排也做了調整。封璟便帶著封箏和洛辛,冷卉回了家。自從開學,封家二老不出意外的又消失了,估計又是去哪旅遊了。
點了一些外賣,封箏和冷卉便陷進你爭我奪的大戰中,連門鈴聲都沒聽見,封璟將門打開,一個黑衣女人站在門口,看不清臉,隻粗粗能看見好看的下顎弧線。
“您好。”女人話語清冷,封璟打一激靈,才回過神來。
“您好,請問找誰?”
“我找薛青。”
“你是誰?”封璟心下震驚,知道薛青存在的,也就他們這幾個人,莫不是祭魂宗的人。
“別擔心,你就說蔓蘿找她便是。”說完,蔓蘿退到門邊,再不多話,隻看著巷口的人來人往。
也沒等太久,從封家刮出一陣風,直撲向站在門口的蔓蘿,蔓蘿不偏不讓,將來人抱了滿懷,語氣難得的有了一絲溫情,“你這身子,嘖嘖,太弱。”
“蔓蘿!”頂著封箏皮囊的薛青,嗔怪的叫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