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封箏解咒
“英子,你回來了!”封箏正要開口,趕回來的鄧等奔了進來,一臉的欣喜,若不是站著的這些人,一個大熊抱都是少的。
“小鄧子!”周蒔英英氣十足的臉上綻出花一般的笑臉,倒是不吝嗇的抱住鄧等。
“姐夫好!”苗燚甜甜的叫喊出聲,這會倒是挺乖。
“四火?多年不見,長這麽大了?”一旁的封箏聽出來了,這都是熟人。
“那個能等等再敘舊嗎?這還躺個人呢!”俞柳揉揉腰間的青腫,“你知道你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嗎?”
“當然知道,除了把他弄醒,沒有其他的辦法,他隻要一醒,咒術一破,下咒術的人自然會知曉,隻有她動了,我們才好追查她,這麽淺顯易懂的道理,還用我說嗎?”苗燚一臉的不屑,仿佛一幫人還沒她聰明的樣子。“再說,即使有副作用,我們把那個下咒的人抓住了,他的副作用還能沒有辦法解嗎?”
“說的在理!”門外響起熟悉的聲音。
封箏一喜,“哥!”
封璟踏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臉不情願的冷卉,抱著胳膊,手裏還牽著一根紅繩,另一頭係在封璟的手腕上,封箏看著眼熟。“冷卉,你又!”
“放心,走的人間道,牽著他不容易掉下去。”自從上次走了一遭黃泉路,被洛辛罰了足足抄寫十遍的戒律集,冷卉才總算是消停了一段時間。私下裏也是感慨,不愧是戒律堂的首席弟子,出門不帶錢,倒把祭魂宗的戒律集給帶了出來,那麽厚的一本,也不嫌重。
“無妨,水東怎麽樣了?”封璟看向躺在床上的水東,神情安逸,麵頰紅潤,顯得氣色極好,一點一不像有問題的樣子。
“今天是昏睡的第三天,也是他和我約定好的最後期限,他說如果他沒醒,就去找你們,你們是他的後路。”隻是這個後路,鄧等實在是想不到會是幾個年輕人,看起來還沒他大呢,不過那個叫洛辛的似乎有點門道,能看出水東中了咒術。
“傳聲符收到了嗎?”洛辛開口問道。
“來的路上已經聽到了,想要破除咒法是不是隻有那一條路可以走?”冷卉帶著封璟穿梭人間道時,虛空中飛來一道符紙,無火自燃,紙灰變作瑩瑩藍光徑自鑽進了封璟的耳朵裏,倒是把前因後果聽了個明明白白。
“這得問她。”洛辛說出的她,在場的除了鄧等,周蒔英和苗燚,其他人都清楚是誰,便都向封箏看了過去,封箏了然,抬手握住胸前的朱玉,再次抬起頭時,眼中紅光一閃,狀況外的三人很明顯感覺到氣氛突然一變,洛辛和冷卉恭謹而又乖巧的站在一邊,就連剛剛扶著腰坐在椅子上的俞柳也站了起來。
“薛,嗯,你覺得該怎麽處理?”封璟看了一眼鄧等他們,改了口。
“我剛剛檢查了一下,在用追溯咒的時候碰到了阻礙,想要讓水東醒來,隻有破開下咒之人設的禁製,可若是從外部強行解禁,我擔心會有副作用,至於,這個副作用是什麽,也隻有等他醒來才知道了。”在場有外人,薛青直接與封箏幻魂是最好的選擇。
“怎麽感覺好像變了一個人?”鄧等小聲嘀咕,周蒔英也有這種感覺,苗燚就更直接,徑自走到封箏的身邊,聞了聞。
“姐,她的味道變了。”
“你身上有五絕!你吃過苗氏欽原蜜果?你是苗家人?這麽多年苗家還有人?”薛青頂著封箏的皮囊問出一堆話。
苗燚聽到苗家人三個字時,如火的氣焰像被沉進了冰山雪地裏,整個人都懨懨的,轉身抱住周蒔英,小聲的抽著氣,壓抑自己不想自己哭出聲。
“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沒事,四火家裏就剩她了,七年前,我和小鄧子在執行一次任務時,找到的她,當時她的父母就死在她邊上,渾身都是毒蟲,她就看著那些毒蟲將父母的屍體啃食幹淨後,又親手將留下的骸骨裝進包裏,跟著我們回了部隊。”
“抱歉,我隻是沒想到。你叫苗燚,四火?苗家性屬火的人不多,想來你父母橫死也是因為你,對嗎?”封箏說出的話,讓周蒔英起了警惕心。
“放心,苗家算是我的故人,而且她的五絕,我也有。”
“這不可能!”震驚的苗燚不敢相信封箏的話。
“有些原因,以後再告訴你。還是快將你父母的骸骨處理了,你該知道苗家人骸骨的作用。”也是好意提醒,不過作為苗家人,即使是再小的孩子也該是知道的。
“這你也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見封箏沒有回話,倒也不怎麽在意,隻是有種自己的秘密喧然紙上,關鍵還對那個人一無所知,有點不公平啊。“放心,早就燒的一點不剩了。”
“真的?”封箏盯著苗燚的胸口,那裏有處突起。
苗燚一驚,伸手捂住,“我,我就留了一點,做個念想,這一點起不到什麽作用的。”
“有沒有作用,你自己知道。”也是不忍,封箏伸出手,輕撚掐訣,在空中畫了一道符文,符文受到指引,打在苗燚的胸口上,“給你下了道神隱符,想來連你的氣息也被遮蓋住了,短短十年間,你會很安全,一勞永逸的法子不是沒有,隻是現在還不行。”
接住飛撲過來的苗燚,這孩子表達感謝的方式,幻魂之後的薛青表示,真的太喜歡了,好軟啊~
“你不是剛剛那個姐姐,我不會告訴別人,英姐姐也不告訴,還有,謝謝你!”苗燚在封箏的耳邊輕聲說道。
薛青訝異之後便是了然,苗家人,真的是太過特殊的族群了。
“接下來,我會截斷水東與施咒之人的連接,冷卉,我記得你說過你是現任宗主的徒弟,那你應該會乾元法印。”
“是的,我會。”
“第幾重?”
“第七重。”
“你五出,犯孤?”
“是。”
“難怪!”祭魂宗現任宗主從哪找來的苗子,不錯,薛青一時也是欣慰至極。“苗燚,你身上應該有青蠱,借我一顆,可好?我需要護住水東的心脈。”外人太多,不好叫赤梟出現,想來有苗家的青蠱,也是可以的。
“姐姐,我真的對你太好奇了!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啊!青蠱我就隻有兩顆哦。”有點舍不得。
“回頭還你一顆蠱王,如何?”封箏開口下了重諾。
“真的?不許騙我,騙我我會咬人的?”像是怕封箏反悔,做了個自認為可怕的鬼臉。
“不騙你,我保證!”豎起三根手指做些發誓狀。
“不用,我從來不信發誓的,阿爸阿媽也發過誓,結果就都死了。”苗燚臉上帶笑,仿佛是在說著再正常不過的話,在場的所有人卻靜默下來。
“好,姐姐不發誓了。”接過苗燚遞來的青蠱,轉手便塞進水東的嘴裏。“姐姐會說到做到的!”
胸前的朱玉散著溫熱,封箏整個人浸在紅芒中,周蒔英與鄧等驚訝的互相看了一眼,這種景象若不是親眼所見,還真的讓人難以相信。
封箏默念追溯咒的真言,引導著青蠱蘇醒過來,青蠱在水東的口腔內,慢慢舒展開來,伸了伸許久未曾活動的手腳,茫然不知所措,也隻是到處爬行,眾人也隻能從外部看到水東的臉頰不停的鼓動。
順著追溯咒,封箏加大了咒術的波動,分成兩股紅線,一根進了水東的口腔,引導著青蠱沿著喉腔進入內腹,順延進入分流的血管逐漸爬向跳動的心髒,青蠱離心髒越近,便越加興奮,爬行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直達心髒的那一刻,似是找著了歸屬,青蠱的六條腿頃刻間攀附住心髒,整個身形逐漸與心髒相融,直至融為一體。
眾人見封箏鬆了一口氣,將另一根紅線引入水東的頭顱,“冷卉,結印,護住他的腦袋,我不說停,你就要不停的打出乾元法印,希望這樣能把副作用降到最低。”
冷卉依言,雙手迅速結印,手掌打出的印式不斷變化,且越來越快,封箏看著冷卉打出的印式,驚喜更甚。
護住了心脈和腦袋,接下來便是強行解咒,咒印一破,那個下咒之人一定會知道,說不定還能給她造成傷害,到時候再想要找到她也就易如反掌了。
一抹白光沿著封箏的手腕,苗燚‘咦’了一聲,隻笑笑沒有說話,但還是敏感的盯著封箏手腕上的白鐲,皺著眉頭陷入了思考。
知道赤梟看出自己有些力不從心,這會因著赤梟的助力要輕鬆不少。
水東所中的咒術是由鬼相設下,禁製足有八重,這八重咒術聽起來有些熟悉,封箏不敢耽擱,更加專心的解禁,額頭已經有些細密的汗珠凝結滴落,但沒人敢打擾她。
水東眼中的咒印一層一層的消失,直至不見,當最後一層的眼睛圖案消散,躺在床上的水東似有感應,呼出一口濁氣,濁氣演變成黑氣,在病房裏盤桓了一會,便消散了。
封箏不敢輕忽,依舊用追溯咒在水東的大腦裏重又檢查了一遍,發現咒印真的消失了,才讓冷卉停了下來,自己也收了力,多年未曾這般施術,要不是有赤梟一直在源源不斷的助力,估計還未到中途就要脫力暈過去了。
“這是行了?”鄧等問出聲,還真是看走了眼,想不到平平無奇的女孩才是這裏麵最厲害的!
封箏梳理了一下氣息,才回道,“可以了,現在等水東自己醒過來就可以。”看向一旁的冷卉,“你怎麽樣?”
“無妨,隻是脫力,休息會就好。”洛辛扶著冷卉坐在椅子上,手掌輸出靈力助她恢複氣力。
“哎!年輕真好!”接收到封璟遞來的眼神,忙住了嘴,以笑意遮掩過去。
身後傳來一聲響動,似是伸懶腰的聲音,已經坐起身的水東,邊伸著懶腰,邊打著哈欠,睜眼看時,整個人都愣住了。“你們怎麽都在?”
回轉過身來的眾人,俱是一驚,倒是封箏超先做出反應(本身也就離得最近),抬起雙手,在水東的臉上肆意揉搓,睜大的雙眼,迸射出的光亮,驚的水東想往後退,自然是來不及了,力氣也使不上來,隻好任由封箏捏揉。
“好可愛啊,原來你小時候這麽可愛啊!”
“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