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貪婪的鬼,叫出個娘!
兩隻手都成了食物。
夢沉睡不醒。
血眼鬼不省人事。
仔細想想,秦諾還是第一次被逼到這種困境。
眼下情況,看起來最好的辦法,是躺下來以一個最舒服的方式去世。
但秦諾認為,這還不算真正到了絕境。
邦吉邁步而來,那黑刃在閃爍著隱晦的異芒,稍稍昂起頭額:“你好像還想要反抗一下?”
“當然,我很少認命的。”
秦諾低聲開口。
他話剛說完,那黑刃就徑直斬了過來,秦諾急忙一個側身翻滾,驚險躲開。
滾到櫥櫃之下,那肉類鬼冒出了一隻眼睛,說道:“兄弟,我很想救你,但那家夥太嚇人了。”
秦諾說道:“你不是說這是你的地盤嗎?”
“有嗎,我沒說過這話吧?”
秦諾也懶得打嘴炮,從係統裏取出一樣鬼物。
一張紙人在空中緩緩飄落。
秦諾一口將紙人咬在牙齒間,調動體內鬼力,那咬在嘴裏的紙人,流露絲絲縷縷的詭異的異芒。
接著,秦諾將紙人吐在地上。
“黃色。”
秦諾麵色稍稍遲疑,他記得黃色代表貪婪。
貪婪,代表野心永無止境。
這樣一隻鬼,顯然是有不定因素的,並且還不小,放出來真的安全嗎?
秦諾搖搖頭,眼下處境還管它有沒有隱患?
咬破舌尖,將一口血水塗在黃色紙人上。
那邊的邦吉瞧見了,幽幽問了一句:“你這又是什麽伎倆?”
“我給你找了個對手。”
“你有鬼幫忙,我也有的,還不少。”
看著秦諾的笑容,邦吉目光落在了地上那張黃色紙人上,眼眉挑動:“被詛咒的鬼?”
“也好,剛好我的鬼也有點餓了。”
他抬起了那柄黑刃,麵色依舊是平靜,或者說是不在乎。
冰冷的地板上,秦諾的那口血水詭異地流動,然後全部被吸入了那張黃色紙人內。
秦諾退後幾步,肉類鬼又怕又好奇地問道:“兄弟,你在做什麽?”
“叫了一個手下幫忙。”
“你手下嗎?那你真缺德啊。”
“自己打不過,還要叫手下來送死。”肉類鬼撇撇嘴說道。
秦諾沒說話了,此刻目光緊緊盯著地上那張黃色紙人。
吸收了精血後,黃色紙人突然站了起來,跳起來,全身被火星吞沒,消失在空氣中。
眾人看的迷惑。
秦諾神色一動,察覺到什麽,扭頭看向後方。
隻見在車窗下,一個穿著白衣的年輕女人坐在車窗下,單薄的白色襯衫包裹了那曼妙的酮體,全身的皮膚慘白的嚇人,頭發奇長,完全覆蓋了上半身,並且濕漉漉的纏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水草。
她歪著頭,盯著秦諾,那眼神呆滯,但對視刹那卻讓人全身發顫。
在黑暗裏,看見那張慘白的死人臉,不管如何漂亮,都是極其嚇人的。
秦諾內心咯噔一下。
那女人開口了:“是你叫醒的我?”
“是我,有點小麻煩,可能得麻煩你幫忙一下。”秦諾擠出一抹友善的笑容。
聽到這話,白衣女人笑了笑,那笑容不僅僅是瘮人,更像是要吃了你一樣。
“我有什麽好處呢?”
“幫你解決了,可以把你的心髒送給我嗎?我感到它的跳動,充滿活力,想來一定很美味!”
鮮紅如血的舌頭舔動在發紫的嘴唇上,她伸出手,在空中比劃著,仿佛正拿著秦諾得心髒,在欣賞著。
秦諾汗顏,心說果然不是什麽正常的鬼。
“這玩笑可不興開啊。”
“你的詛咒載體在我手裏,說起來,我應該算你得主人,給個麵子?”
“你決定我的自由,但幫不幫忙,決定在我,我可以坐在這裏,看著你死。”
白衣女人開口,感受到什麽,指尖一動,肉類鬼從櫥櫃下被提了出來。
“還有一個小甜點,看起來挺不錯的。”
白衣女人打量著肉類鬼,死魚般的雙眼,透著強烈的食欲。
肉類鬼早就被嚇懵了,顫顫巍巍地出聲:“兄……兄弟,救救我。”
秦諾出聲:“這是我朋友。”
“但不是我朋友。”
白衣女人說著,張開嘴,那鮮紅的舌頭伸出來,就要吃下去。
秦諾麵色一沉。
這就是不穩定性。
紙人的這三隻鬼,不會殺死他,但也不會去聽他的話,完全看自己的心意。
肉類鬼已經嚇懵了,呆滯地看著那張嘴。
哧啦!!
但就在這時,一道寒芒撕破黑夜,徑直落在了白衣女人的頸部。
白衣女人丟開肉類鬼,歪頭避開了。
那恐怖的眼神落在邦吉身上。
“這女人很美味。”
“讓刀刃刺入她身體,我可以吃了她。”
是邦吉體內的鬼出聲了。
“你得抓緊時間結束這裏,那鬼霧快要消散了。”一黑一白兩隻食材鬼也在出聲提醒,語氣已經有些不悅了。
“不用擔心,都在我的掌控中。”
邦吉說著,身上的青黑經貿更加明顯,如樹根般覆蓋全身,已經沒了人樣,更像是一隻驚悚的鬼。
強悍的鬼力,散發出來。
邦吉的肌肉都在蠕動,他衝上來,一刀豎斬過來。
鏘!!
然後,下一秒那黑刀卻是詭異地斷裂。
沒等他反應,身體也遭受重擊,橫飛出去。
砸爛了餐桌,散落一地狼藉。
白衣女人忽然露出笑容,那笑容是開心,也是貪婪:“你身上的那幾隻鬼看起來更美味,真香啊,我肚子裏的饞蟲按耐不住了!”
肉類鬼嚇得魂飛魄散,鑽進秦諾胸口裏,抖動的厲害:“你這手下,太……太嚇鬼了,她剛才真的要吃我!”
“你得謝謝那邦吉,他救了你一命。”
秦諾說著,又拉開了一些距離。
狼藉中,邦吉爬起身,眼睛微眯:“有點意思。”
他手中斷裂的黑刀,泛著血光,那血肉攀爬在斷口上,修複了後半截刀刃。
“有野性的女人,味道才夠勁!”
邦吉笑著,身上肌肉爆發恐怖的鬼力,瞬間消失在原地。
眨眼間,到了白衣女人身後,黑刀快速地落在那香肩上。
但隔著肌膚一寸時,黑刃停住了,被一簇濕漉漉的黑發纏住。
那黑發就像是水蛇,攀爬在黑刃上,密密麻麻的發絲,撕開了那血肉,鑽入了刀身內。
邦吉忽然麵皮抽出,痛苦的粗吼從喉嚨裏傳出。
“原來這是你身體的一部分啊?”
白衣女人笑著開口,生生撕裂那黑刃,大量的黑血,噴灑在地板上。
邦吉麵目霎時猙獰,取出一件鬼物,將白衣女人擊飛出去。
白衣女人被一根漆黑的標槍刺穿了胸口,釘在了牆壁上。
可她絲毫沒有在乎,拿著那撕裂下來的黑刃,上麵的黑血滴落在她慘白的麵目上。
她張開嘴,將一大塊黑刃咽下了肚子。
用手指抹去嘴角的黏稠黑血,白衣女人笑著開口:“真是美味,就是沒法過嘴癮。”
她一隻手抓在標槍上,那標槍迅速融化,一並被她丟進了嘴裏。
劇痛讓邦吉的嘴角在瘋狂抽搐,斷裂的右手,在一點點修複。
“這個女人是隻什麽鬼?”
“看起來像水鬼,但又不像,水鬼一般是仇怨的鬼氣,但這女人的鬼氣,隻有貪婪,很可怕的貪婪。”
“並且,它掌握了部分詛咒的力量。”體內的黑刀鬼開口了。
它本就依靠那柄黑刃,刺入體內,吞食別的鬼,卻沒想到今晚吃了癟,被對方撕了一塊,拿去吃了。
“這女人難纏,還很危險,撤吧!”黑刀鬼還是慫了,它也是第一次跟被詛咒的鬼交手,太詭異了。
“不行,退的話,下次就沒這個好機會了!”兩隻食材鬼第一時間開口反對。
“你們的秩序力量不能對付她嗎?”邦吉皺緊眉頭,沉聲開口。
“隻能針對進入車廂的乘客,無法針對鬼祟。”
兩隻食材鬼還在強硬地勸說。
“你要相信兩隻外鬼?”黑刀鬼沉聲問道。
邦吉沉吟一下,說道:“今晚的計劃到此為止吧。”
副本失敗了,還有下一次副本。
但如果他的鬼在副本裏被其它的鬼吃了,那就是真的沒了!
契約鬼,不管什麽情況下,毋庸置疑都是最珍貴的!
他思量著,轉身就要走,不再去聽兩隻食材鬼的話。
然後,他退後一步,才發現那白衣女人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
身後突地傳來刺骨寒意,那張恐怖的死人臉,落在肩膀上。
白衣女人深深吸了一口,笑容有著按耐不住的瘋狂:“現在才想跑嗎?”
“如果你跑了,那我的這份饑餓由誰來買單呢?”
“你挑撥了我體內的饞蟲,我的欲望被你無限刺激,你可得盡完這份責任!”
她開口著,滴落的水澤浸濕了後背。
邦吉忽然感覺頭皮發麻。
這究竟是隻什麽瘋狂的鬼?
那家夥還藏著這麽可怕的一隻鬼,一開始不放出來,被他逼的那樣狼狽才放出來,是有什麽大病?
邦吉屏著呼吸,下一秒鍾,猛地轉身一拳轟在白衣女人身上,爆發可怕的鬼力。
換來的結果是,一簇黑發纏住了那肌肉發達的手,隨即整條手臂被撕裂下來。
血珠迸射間,黑刀鬼也爆發,生長出的刀刃渴望刺入那單薄的身體內。
但還是被黑發纏住了!
頃刻間,邦吉就被製服了。
秦諾出聲:“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三隻眼的血眼鬼在,恐怕都沒這麽輕易拿下那黑刀鬼。
他是沒想到,係統贈送的三色紙人,詛咒的鬼這麽可怕!
邦吉身體在顫抖著,盯著眼前的白衣女人,他的眼中得憤怒已經完全更替為驚恐。
黑發顫在邦吉的斷臂上,快速地撕碎,被白衣女人優雅地放進嘴裏,一塊塊地吃掉。
這一幕,自然是崩潰的。
可令邦吉更崩潰的,是後麵的。
製服了邦吉後,那纏在右手上的黑發,大量發絲鑽入那手臂內,撕裂那血肉。
滾滾黑血不斷溢出來,覆蓋了整條手臂,血淋淋的極其瘮人!
邦吉的像是發現了什麽,突然驚恐地大叫:“你要做什麽?”
“住手!給我住手!”
撕心裂肺的疼痛,讓邦吉聲音都扭曲了。
可他害怕的不是這個,而是黑刀鬼。
“噓,小聲點,美味的夾心要取出來了。”白衣女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那眼神是期待,更是急不可耐。
哧啦!!
最終,伴隨著一道清晰的撕裂聲在車廂內驟響,撕裂的不是邦吉的手臂,而是那隻黑刀鬼。
它被完整地取出來了!
或者說是生生地解除契約,扯了出來!
邦吉和黑刀鬼都在同一時間淒厲地慘叫,承受著難以言喻的痛苦。
一隻全身漆黑的鬼被丟在了地板上。
全身就像是被燒焦了一樣,醜陋而嚇人,全身布滿著鋒利的荊棘倒刺。
“你!!”
黑刀鬼怎麽也想不到,居然被對方生生解除了契約。
這是雙方都最絕望的一件事!
它麵目猙獰地看著白衣女鬼,後者卻像是開盲盒,開出了驚喜的禮物一樣,笑容更盛,更嚇人了。
“看起來,很不錯呢!”
黑刀鬼驚恐,二話不說,轉身就朝著那鬼霧衝去。
但黑發更快一步纏住了它,然後任由那瘋狂式的掙紮,一點點的、一塊塊地撕裂了黑刀鬼。
漸漸的,黑刀鬼沒動靜了。
而白衣女人繼續著她的優雅進食。
沒了黑刀鬼,邦吉的身體也仿佛是抽去了生機一般,一點點地枯萎。
他顫抖的出聲,還帶著憤怒和仇恨:“該死的……”
他話還沒說完,腦袋就被黑發摘取了下來。
脖子斷口噴湧著血泉,那顆腦袋被黑發擠壓著,大量黑血流淌下來。
白衣女人張開嘴喝著,讓黑血濺灑在麵龐上,她露出笑容,享受著。
“好的點心,配上好喝的飲料……我已經很久很久沒唱過了。”
“這真是一份久違,難得的饋贈呢!”
她笑著出聲,這話被秦諾盡數聽入耳中,懷裏的肉類鬼已經嚇得完全不敢去了。
秦諾嘴角抽搐著:“這……真是叫出了一個爹,不對,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