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鴦虹回來了
李二麵露惡色,狠狠說:“總管,我們是不是要來些硬的?”
\t張平皺眉想一會兒,道:“不,你去把她帶來,我們回棠府。”
\t“是,總管,我馬上就去。”
\t“行為謹慎些,不要被人看見。”
\t李二慎重點點頭:“總管,明白。”
\t張平三人回到棠府,張平命李二把藥昏了的鴦虹弄到密室去,自己則向幫主去報告。李二把昏迷不醒的鴦虹放到沙發裏,靜靜等著棠繼仁和張平的到來。好一陣,李二聽到密室門外一陣皮鞋的噠噠聲,棠繼仁、張平進來了。
\t張平帶著棠繼仁筆直走向沙發裏,說:“幫主,你看!”
\t密室裏光線昏暗,張平拉開璧上的點燈,屋子裏才敞亮起來。棠繼仁走近沙發,對著沙發裏的昏睡的女孩子細細一看,不禁一愣,這個女孩子怎麽像極了秦苕昉。他沉吟著沒說話。
\t“幫主,她就是那塊玉的佩戴主人。”張平對棠繼仁說。
\t棠繼仁靜靜盯視著沙發上昏睡不醒的女子,心裏暗想此人不會是失去蹤跡的秦鴦虹吧,十五六歲的年紀,雖然穿著半新的服飾卻也掩不住她的花容月貌。如果真是……“棠繼仁問:“從哪裏綁來的?”
\t張平答:“昨夜從玉公館,她是玉家班的弟子”
\t“胡鬧。”棠繼仁忽然暴戾不安,來回在房間裏走著。棠繼仁忽然站定,說:“把她放了,不許傷害她分毫。”
\t李二一怔,看著張平,張平也沒有想到棠繼仁這樣的反應,著急道:“幫主,她有可能幫我們解開金銀雙玨的秘密。”
\t棠繼仁表情複雜,慢慢說:“金銀雙玨在這個世界上早消失了,它本來就是一場虛幻的夢,你怎麽能解開它的秘密!放了她。”
\t“幫主,我們好不容易才有一點線索。她帶來的可是世界上最大的一筆財富!”張平不死心。
\t“住嘴!”棠繼仁嗬斥道,片隅,又說:“張平,你想過沒有,你這樣隨便綁玉公館的人,玉公館上報巡捕房知道了怎麽辦。”
\t“巡捕房不是有我們的人在嗎?”
\t棠繼仁深眉緊鎖:“我們能一手遮天嗎?去,把她放了。”
\t張平想:我們在灘海本來就是一手遮天,幫主這是怎麽了?
\t棠繼仁見張平滿臉不舒暢的樣子,說:“張平,我們青虎幫脫離江湖上的打打殺殺,也要講究江湖道義,你現在隨隨便便把人綁架這樣不符合規矩,你還是先放人。”
\t棠繼仁說完,怒氣衝衝的走了。張平和李二呆在房間裏。
\t好一陣,李二問:“總管,我們怎麽辦?”
\t“拿煙來。”張平鬱悶不已。
\t李二手忙腳亂從桌上拿起煙遞給他,又給他點燃了。
\t張平吸一口煙,緩一口氣,說:“先放了她。”
\t“真放了她?”李二有些遲疑。
\t“是,先放了她。”
\t“總管,我們就這樣放棄了?”
\t“這件事情當然沒有完,我們慢慢想辦法吧。”張平彈了彈煙灰,走出了密室。
\t棠繼仁回到房裏,秦苕昉在樓上大廳裏練習鋼琴,悠揚的琴聲讓棠繼仁心有所思,他上了樓,站在樓梯口默默注視著秦苕昉的背影,秦苕昉穿了一件白色絲質長裙,蕾絲邊微微垂在腳邊,更加顯得她窈窕身影婀娜多姿,也許是聽到腳步聲,秦苕昉停止了彈琴,回頭看見滿臉心思的棠繼仁,大大深黑的眼睛,膚色如雪,玲瓏臉龐和剛才那個女孩子太像了。
\t秦苕昉微微一笑,從凳子上起身走過來,笑著問:“繼仁,你沒有出去嗎?”
\t棠繼仁點點頭。略一思索說:“苕昉,張平得到一塊玉玨,和你的那塊外形很像。”
\t秦苕昉沒想到棠繼仁說出這樣的話來,怔住道:“是嗎?”
\t棠繼仁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了那塊玉,遞給秦苕昉。秦苕昉接過玉拿在手心裏一看,秦苕昉如何不認得——是那隻銀玨。秦苕昉手微微發抖,問:“玉從哪裏來的?”
\t“是張平綁了一個女孩子,這塊玉是她身上的。”
\t“一個女孩子?什麽樣的女孩子?”秦苕昉冷靜問,她妹妹秦鴦虹一年多沒有音信,現在這塊玉的主人很可能就是妹妹秦鴦虹:“我去看看那個綁架的女孩子。”
\t棠繼仁攔住她:“我叫他們放她走了,如果你想見她,她在玉公館玉景唐府中,隻是你如果一旦現麵在玉公館去認你妹妹就等於承認了你妹妹身上這塊玉是金銀雙玨的一半,你們姐妹都很快會陷入江湖爭奪的旋渦中。
\t“你是說他們現在還不能確定最後的結論。”
\t“對,我不想把你置於危險之中,因為你去我的妻子我女兒雪玉的娘,所以我叫他們放了她。”
\t秦苕昉遲疑了一下問:“繼仁,你真的不打算要這塊玉了。”
\t棠繼仁眸子閃著深深的光芒,說:“苕昉,我想要,我做夢都想要,可是我如果要了你就會不開心,所以我不能決斷。”
\t秦苕昉點點頭:“繼仁,這塊玉不是我們秦家的也不是我個人的,我沒權利饋贈給任何人,即使你是我的丈夫也不能……所以,繼仁你原諒我的決定。”
\t棠繼仁聽了秦苕昉的話,若有失望:“我以為你會信任我,卻原來不如一塊玉。”他說著似乎有些賭氣轉身離開。秦苕昉看著他落寞離開的背影內心掙紮得厲害。
\t秦鴦虹模模糊糊醒來時,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小樹林子裏,她勉強從地上爬起來,爬出了小林子。
\t小林子外是一遍高粱地,她搖搖晃晃走出了高粱地,才看見一家農戶,正炊煙做飯呢,她才感到自己餓得厲害。走進那家院子,是一對中年夫妻,看見她,非常驚異,農夫妻子問:“你找誰?”
\t“我迷路了,很渴,要杯水喝。”
\t“哦,姑娘請進來坐。”農夫是個憨厚男子,看到秦鴦虹麵色憔悴虛弱就滿懷善心讓她進去。
\t喝過水,秦鴦虹看見屋子中間的小桌子上已經擺上白米飯和二樣農家小菜,她不好意思地看著農家夫妻。
\t農家妻子也是善良人家,看她的情形,知道她是餓極了,微笑道:“姑娘忙著趕路餓了吧,來,老公,多拿一雙筷子和碗。”
\t秦鴦虹還有幾分羞澀,那夫妻二人已經盛上飯來了,鴦虹便也不推脫了。
\t吃過飯,鴦虹從耳朵上褪下一對耳環致謝,那夫妻一看那耳環亮晃晃的做工極為精巧,就知道東西貴重,二人一定不肯收。
\t鴦虹說:“大哥大嫂,你看我已經迷路,就這樣子我也不知道怎麽回去了,這一對耳環雖然平常,卻也是我的心意,請你們一定收下,我才好請大哥備一車馬,送我回城。”
\t農夫說:“東西妹子留著,我一樣送妹子回城。”
\t鴦虹心中感激:“大哥大嫂,我送東西沒有饋贈的意思,隻是做一個念想,也對得起我們這樣萍水相逢,所以這耳環還一定請大哥大嫂收下。”
\t那夫妻二人才收了,自去準備車馬。
\t鴦虹已經失蹤七八天了,玉公館裏各懷心思。有觀望的,像齊馬貴,有看熱鬧的,像爾合德,有幸災樂禍的,像倪彩芝,有著急不安的,那自然是玉景唐。
\t玉景唐在公館大廳裏焦作不安來回走著,他不明白鴦虹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的突然就失蹤,雖然在巡捕房報案幾天了,可是巡捕房一點消息也沒有。玉景唐不得不懷疑玉家班裏的每一個人,他這樣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在玉公館最希望鴦虹消失得當然是倪彩芝,可是倪彩芝沒有那樣的膽子和能力,如果說是玉夫人遲娜菱,她一副病殃殃的樣子,也可能性不大,那麽老夫人呢,她雖然拆散過他和秦苕昉,可是老夫人不是惡人……玉景唐隻覺得頭昏腦漲,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t爾合德正在掃院子,正是桃花落瓣時節,院裏栽有桃花樹,地上落了厚厚一層桃花瓣,爾合德用掃帚掃了撮了兩簸箕在那裏,一邊和門房的吳老頭說話。
\t兩人正聊著,門外忽然一陣啪啪啪打門聲,吳老頭連忙去開門,打開門一看,門外站在鴦虹。
\t吳老頭驚喜道:“鴦虹,你回來了。”
\t聽見吳老頭的話,爾合德隨之看見鴦虹,他立即大叫:“鴦虹回來啦。”整個院子一下傳遍了一個聲音:鴦虹回來啦。
\t秦鴦虹被劫走七八天,這時回到玉公館,也是百感交集,她快步跑向公館大廳,一眼看見正為她擔心的玉景唐,激動喊一聲:“師父。”就泣不成聲了。
\t“秦鴦虹,你回來了。”玉景唐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真的回來了。”
\t玉家班弟子聽到消息,齊聚玉公館大廳,圍著秦鴦虹問長問短,唏噓不已。
\t倪彩芝也站在大廳一角,臉色陰暗發冷。
\t玉景唐輕輕撫著鴦虹的肩膀說:“秦鴦虹,沒有受傷吧。”那種關切直接刺激著倪彩芝,她幾步跨到秦鴦虹麵前,情緒十分激動:“你為什麽要回來,你既然失蹤了就永遠消失,為什麽要回來打亂我的生活。”
\t“倪彩芝!”玉景唐大聲喝止。
\t倪彩芝雙眼含淚:“師父,我說錯了嗎?”
\t大廳裏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倪彩芝玉景唐和鴦虹身上,有人同情倪彩彩芝,也有人認為鴦虹更加出類拔萃,她得到師父偏愛是正常的。
\t玉景唐沒有繼續訓斥倪彩芝,對秦鴦虹說:“再過兩天就是劉老爺壽誕了,秦鴦虹你回來正好,我們這第一炮還靠你打響呢。”
\t穎兒是最喜歡秦鴦虹的,且不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緒,這時也附和她老師說:“秦鴦虹,你一定能替我們玉家班打響這第一炮。”她說這話的時候倪彩芝恨得她要命,她卻一臉的懵懂無知。
\t玉景唐說:“秦鴦虹,看你一臉疲憊,一定是累了,先洗洗,再去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正常參加排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