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一張當票
玉以後……慢慢還能找回來嗎？鴦虹不知道……她滿腹心事，眉頭微戚。排戲又開始了，她的去，她是戲裏的主角，是軸心。
\t玉景唐慢慢從書房出來，來到前院大廳，看見爾合德在那裏晃悠，便問：“爾合德，齊貴管家呢？”
\t“一大早就出去了，快一個時辰了，還沒有回來。”爾合德終於可以這樣名正言順地告上一狀，他心裏樂得比什麽都開心。
\t“什麽，他背著玉府在忙什麽，去，把他給我找回來。”
\t“是，是，小的就去。”爾合德趕著出門找齊馬貴去了。
\t玉景唐一人站在空蕩蕩的大廳，心中鬱悶，昨晚回來，他直接去了書房休息，也沒有去見母親和遲娜菱。遲娜菱派婧蓯到前院問了門房，知道老爺回家了，遲娜菱知道此時他不願見她，也沒有說什麽。
\t昨晚可以借口累了不見她們，可是，今天卻是沒有絲毫理由了。
\t他慢慢踱步朝怡荷樓走去。走到怡荷樓下，徘徊一陣，終究又往老夫人的靜軒齋去了。
\t再說爾合德一路小跑，滿街尋找齊馬貴。
\t齊馬貴從朱記典當行出來後，七彎八拐來到鴻運賭館。雖然是一大清早，可是鴻運賭館裏通宵豪賭的人還很多，雖然個個雙眼熬得血絲連連，卻個個興奮之中，絲毫沒有疲憊委頓之意。齊馬貴混在人群中，精神飽滿，意氣風發，那些賭徒都是熬夜幾日的人，精神疲憊之極，齊馬貴是連連勝仗，贏了不少銀洋。心中記起自己是從玉公館偷偷溜出來，不敢久戰，找得機會，鑽出人從。卻被李二盯住了。
\t“怎麽，齊爺，才這一會兒，就不玩了。”李二臉上有不敬之意。
\t“怎麽，爺就隻想玩著一會兒，不行嗎？”齊馬貴昂的臉也滿是不屑。
\t“可是……”李二故意拉長聲調，欲言又止。
\t“不就是欠幾塊銀洋嗎？爺還給你們就是。”一邊往賬台去了。
\t張平也一直注視著齊馬貴，這時對李二使了眼色。李二會意，跟著齊馬貴前去。
\t“爺給還賬了，算算多少。”
\t賬台上的夥計算盤巴拉巴拉打得亂響，道：“齊爺，您昨天借三十大洋，今天還一百大洋整。”
\t“才一個晚上翻幾個番？”
\t“爺，就是這麽多。”夥計賠笑不已。
\t李二在一邊看著齊馬貴的臉微微發笑，含著一絲嘲諷。
\t齊馬貴乜斜著眼，對李二冷笑一聲，伸手衣袋裏叮叮咚咚拿出一疊銀洋，數一數，一百個銀洋整，往台上一放，大聲嚷：“賒條呢？”
\t夥計又數了一遍，點點頭，拿出賒條給他。他拿著賒條，對著李二笑一笑，輕輕撕了，揉碎了，往地上一扔，拍拍手，頭也不回的朝門外走去。
\t“齊爺，好走，下次再來。”李二在他身後喊道。
\t看齊馬貴出門了，李二淡然一笑，移開腳，露出一張折疊的紙條子。是剛才齊馬貴拿銀洋時袋子裏掉出來的。他用腳輕輕一踢一勾，紙條就飄飄悠悠漂漂亮亮到了他手上，打開一看，是張才立據的當票，時間是三天。
\t張平走過來，兩人契然一笑。
\t李二把當票遞給張平，說：“總管，你看，一塊玉，當了二百大洋。看來齊馬貴當了此玉來還錢。怪不得他神氣十足。”
\t“朱記典當！”張平看到落款，吃了一驚。
\t“是，朱記典當！怎麽了，總管，有什麽不對嗎？”李二一時摸不清頭腦。
\t“朱記典當行老板朱啟盛一直是監事對象，身份可疑。而且他是有名的鐵算盤，是什麽玉那麽值錢。一夜之隔，齊馬貴又哪裏弄來這塊玉？莫非是金銀雙玨的另外一半？”
\t張派暗暗思忖，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t他突然對李二說：“去，備車，我們出去。”
\t“是，總管。”莫寶鑄雖然此時並不明白主子的心思，但是對於主子的命令他向來說一不二，這會子主子說備車出門，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快步出去，把車開到賭館門前。
\t“總管，我們去哪裏？”
\t“玉公館。”
\t“玉公館？”
\t“是，玉公館找齊馬貴。”張平很肯定地說。
\t“總管，你要問齊馬貴玉石的事情。”
\t“不，是去還當票。”
\t“還當票？總管，我不懂。”
\t張平狡黠一笑：“你不懂的地方多了，慢慢跟著本總管學吧。”
\t車子很快到了玉府附近的街巷裏，
\t“停下。”
\t“好，總管，是我先把齊馬貴叫出玉府？”李二眼神期待的問。
\t張平微微一笑，輕輕點頭。
\t玉府門房吳老頭打開門，見是個陌生年輕人，便問：“你找誰？”
\t李二從衣袋裏拿出二個小錢，笑著說：“請叫齊管家齊爺出來一下，我有事找他。”
\t吳老頭見他衣著不凡說話客氣，便收了錢，說：“你在門前等一下，我去叫他。”
\t一會兒齊馬貴出來，見是李二，臉上微微含笑，幽深莫測。他又驚又惱，跳出門外，推搡著李二往後退，低聲叫道：“姓莫的，錢我已經還了，還來糾纏什麽？”
\t“齊爺莫急，我話還沒說，你怎麽就知道我是為了還錢的事。”李二拉開齊馬貴的手，輕輕彈了彈弄皺的衣服。
\t齊馬貴氣急敗壞問：“那你為什麽？我和你們之間還有什麽事情？”
\t“齊爺，借一步說話。”李二用眼示意不遠的汽車。
\t齊馬貴這才看見一輛豪華汽車停在大街道路旁，張平站在車邊優雅地抽著雪茄。他一愣，猶豫了一下，走過去。
\t張平示意他上車說話。齊馬貴無奈，打開車門進去坐定，說：“張總管有什麽事情請快說，我還有事。”
\t張平打開金絲盤的雪茄煙盒遞過來：“齊爺，請。”
\t“張總管不用客氣，有話就說。”
\t張總管微微一笑，收起煙盒，道：“我撿到一張當票，想還給齊爺。”
\t“當票？”齊馬貴麵色一變。
\t張平舉起當票，在齊馬貴麵前一晃。
\t齊馬貴伸手欲要去接，張平手腕輕輕一轉，手法漂亮地收了回去，道：“齊爺，那麽急？”他嘲弄地看著他。又道：“如果我沒猜錯，這塊玉不是你的。而且不可示人。”
\t“胡說。”齊馬貴氣急而喘，忽然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道：“就算是這樣，張總管想怎樣？”
\t“你說說那塊玉。”
\t“說玉。”
\t“嗯哼！”張平挑釁地笑看他。
\t“張總管說玩笑，我本來不知道這塊玉，有什麽好說的。”齊馬貴麵露尷尬。
\t“快告訴我們少爺那塊玉的來曆，別拖拖拉拉了。”李二在一邊插口道。
\t“我真的不知道這是一塊什麽玉。”
\t“我是說你一夜之間，玉是怎麽來的？”見齊馬貴著急，繼青閣淡漠一笑，說：“要不要我拿著當票去玉公館府親自問玉老板？”
\t“別——繼少爺！齊馬貴幾乎彈跳起來，說：“玉……玉是我撿來的。”
\t“撿來的？”張平斜睨著他。
\t“是，昨天我從你們賭館回家後，在玉府大院撿的。並不知道是誰的。”
\t“說說玉石本身。”張平換了一個姿勢，但是一雙眼沒有離開過齊馬貴的臉。
\t齊馬貴不明白張平為什麽對這塊玉這麽感興趣，可是他明白今天他不說清楚這塊玉的來龍去脈是也過不了關的了，隻得說：“半月形，銀絲滾邊，飛著銀龍，精美絕倫。朱記典當行的朱啟盛當時見了也很震驚。”
\t“為何震驚？”張平不動聲色問。
\t“這個我真不知道。張總管，你知道我是個粗人，這些文雅之事我不懂。”
\t張平點點頭，說：“好，沒事了。你走吧。”
\t“那當票？”齊馬貴可憐兮兮的樣子。
\t“當票——嘿嘿，我先借用。三天期限。”張平瞟他一眼，冷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告知你主子。不過，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告訴任何人。下車吧。”
\t齊馬貴隻得垂頭喪氣下了車。
\t爾合德在街上沒有找到齊馬貴，他原以為會在賭館或春風樓找到齊馬貴。這兩個地方都是玉府禁忌的地方，他原想借此機會狠狠治一治齊馬貴，殺一殺他平日在玉府的威風，沒想到灘海市大街小巷上根本找不到他的影蹤。爾合德失望懊惱之餘，隻得回玉府。
\t爾合德沒找到齊馬貴隻得打道回府了。可巧的是齊馬貴這檔兒正被莫寶鑄叫出玉府，爾合德這時也正好走到玉府對門大街道，準備橫穿馬路回玉府。忽然他一眼看見齊馬貴和李二在玉府大門前鬼鬼祟祟在一起，交頭接耳，暗合商量什麽。
\t李二爾合德認得，是棠府大總管張平得力助手和貼身保鏢，也是張平麵前的紅人，聽說他不僅武功好，而且非常能幹，很得張平青睞、賞識和重用。隻是爾合德也有些疑惑，齊馬貴和他有什麽來往？會不會是齊馬貴欠了鴻運賭館的賬，人家尋上門來了。他這樣一想，臉上便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來。他怕他們看見他，急忙一轉身，躲閃在一邊，時不時伸過頭來遙遙的朝這邊看著。一會兒，齊馬貴和李二往街道匆匆過來，橫過大街，停在一輛豪華車邊，齊馬貴鑽進了路邊的豪華車，不久又麵色狼狽的出來，朝玉府去了。而李二迅速鑽進那輛豪華車，接著車子發動開走了。
\t爾合德才敢出來，想一想，覺得裏麵大有文章。“一定是大有文章！”他這樣一想，不由得麵帶喜色，朝玉府大門走去。
\t他滿懷歡喜，走進了玉府大門。一眼看見齊馬貴還呆在門邊，一臉滯重，爾合德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他得意地說：“玉管家，您居然在家。”他表情巨誇張。
\t“我不在家在哪裏？”齊馬貴熊熊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