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齊母問玉
齊潤峙含含糊糊說：“早丟了，怕娘責怪，所以沒告訴娘。”他說著這話，臉色已經極是蒼白，額角冒出密密的汗珠，說：“娘，師父，娜菱，我白天可能是中暑了還沒複原，現在還不舒服，我不陪你們了，先去臥房休息。”
\t他們三人看齊潤峙那樣子是極其難受，都勸他早去休息。齊潤峙勉強笑著告退。
\t遲月樓隱著幾分疑慮沒說出來，他怎麽也沒料到齊潤峙會有這樣劇烈的反應。但是，他想，隻要過一段時間，齊潤峙和娜菱成了家，有了孩子後，歲月長了，他就會慢慢忘了生命中曾經有個秦苕昉。
\t遲娜菱似乎也敏感到齊潤峙不正常的情緒反應。她目光隱隱，看著父親。遲月樓目光複雜凝視著女兒，父女倆麵麵相覷。
\t齊夫人見他們父女神情神神秘秘，心裏也起了疑，招呼遲月樓父女休息去後，自己點上一盞黃油燈，來到兒子睡房。
\t齊潤峙背對著門睡了。
\t“潤峙——”齊夫人小聲喚道。
\t齊潤峙睡著了一般，紋絲不動。
\t“潤峙，我知道你沒有睡。你起來，娘有話問你。”齊夫人拍拍兒子身上的被子。又道：“潤峙，我知道你有心事，你如果把你娘還放在心裏，你就對娘說實話，你究竟怎麽了？”
\t齊潤峙才慢慢一轉身，坐起來，一雙眼炯炯地盯著他娘，說：“娘，我心裏早喜歡一個女孩子，我想和她一輩子在一起。”
\t齊夫人內心一沉，道：“我就知道你有什麽事情背著我，原來是這樣。”齊夫人訓斥道：“但是，你說這樣的傻話給你師父和娜菱聽見了他們作何感想。”
\t“娘，我不管了，我隻知道她是個極好的女孩子，你見到了一定喜歡。”齊潤峙一激動一把抓住他娘的胳膊，搖震道：“娘，我隻喜歡她，我隻把娜菱當妹妹一樣。娘，求你了，不要我和娜菱成親！”
\t齊夫人真有幾分生氣了，推開兒子的手，道：“潤峙，你怎麽這樣不懂事。娜菱就是個好女孩子，這樣好的女孩子放在你眼前你看不見，喜歡別的什麽女孩子，叫娜菱知道豈不傷她的心。”
\t齊潤峙低聲道：“她知道。”
\t“什麽？娜菱知道！那你師父呢？也知道？”齊夫人急急地問。
\t齊潤峙沉默著沒回答。
\t齊夫人歎道：“怪不得剛才在大廳裏你師父和娜菱神色不高興。潤峙，你真不懂事，你怎麽能這樣對待你師父和娜菱！”
\t齊潤峙仍堅持說：“娘，我隻喜歡那個女孩子。我不想和娜菱成親。”
\t齊夫人厲聲道：“潤峙，娘的話你也聽不進去了，什麽樣的狐狸女孩把你迷成這樣，娘不喜歡。”
\t齊潤峙仍不想放過機會，他知道如果現在不爭取，以後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他伸手緊緊握住他娘的手，求道：“娘，她不是狐狸女孩，是好女孩，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我要和她在一起，一輩子在一起。娘，我們是真心的，你就答應我們吧。”
\t齊夫人從沒有見兒子如此糾纏無理取鬧過，看他那樣痛苦難解，她心中也閃過一絲動搖，但是隻在一瞬間，一晃即逝。她更加理智考慮的是——現在齊家已經和遲家訂下婚約，不可更改了。何況遲家有恩於齊家，齊家更不能背信棄義，她一眼看見齊潤峙脖頸上的玉佩，卻並不是齊家祖傳的那塊，她臉一沉，問：“潤峙，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把那塊翡翠玉送給了那女孩子。”
\t齊潤峙怔怔地看著他娘，沒有回答。
\t“潤峙，你說是不是？”齊夫人連聲問。
\t“是。”齊潤峙看躲不過，隻得真實回答。
\t齊夫人一聽，臉色一變，道：“去，把它要回來，那塊玉隻屬於齊家兒媳婦，屬於遲娜菱。”
\t“不！”齊潤峙條件反射似的大聲說：“娘，我贈這塊玉給她時，我是對著天發誓的，我不能背信棄義。娘也不能教兒子這樣做吧。”
\t“啪”的一聲脆響。齊夫人一記耳光打到齊潤峙臉上，氣急道：“潤峙，你逆反天了！你擅作主張我還沒有責罰你，現在你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曆來兒女婚事父母做主媒妁之言，你擅自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不知反悔你還有理了。齊潤峙，你聽著，你回灘海市後見到那女孩必須把玉要回來，不然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t“娘！”齊潤峙被這一耳光打蒙了，他從來沒有看見過母親對自己這樣生氣過。他捂著臉心裏隻覺駭然和委屈，反抗的欲望卻一點點黯然下去，他沉默下來，不再說什麽了。
\t三天時間是那樣漫長，秦苕昉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得這樣慢。棠繼仁每天都會派人送禮物過來。這一天送的是一大束玫瑰。用漂亮的包裝紙包了。９９朵玫瑰是極其鮮豔美麗，每一朵都像一顆旺開的心。
\t秦苕昉對小山子說：“小山子，我不是對你說過了，不要接受棠繼仁送來的禮物嗎？去，把他送來的這些東西都送回去。”
\t小山子笑道：“苕昉姐姐，你就饒了小山子吧，我小山子就是個守門的下人，棠繼仁派人送來的禮物我怎麽敢去退還。我若去退了可能連門也不能守了，苕昉姐姐，你就當心疼小山子，這些東西你若不想要，還是你親自去退吧。”
\t秦苕昉看小山子一臉焦灼，笑道：“也是啊，就連小山子也會使心眼，這人還能真嗎？算了，姐姐不為難你。”
\t小山子連連點頭笑道：“還是苕昉姐姐好，替小山子著想。”
\t秦苕昉想一想問：“小山子，你不是說我們師父出門三天嗎？這三天過了怎麽還不回來？”
\t小山子道：“老爺出門時說的就是三天。”又看看天色將暮，道：“也許明天回來吧。”他一轉臉看見秦苕昉心有所思的看著門外，道：“苕昉姐姐……”他還想說什麽，又吞了回去。
\t秦苕昉微笑道：“小山子，你想說什麽，怎麽又不說了？”
\t小山子笑：“小山子記性不好，剛才想說什麽小山子也不記得了。”又道：“好吧，苕昉姐姐，我還得去前院打掃衛生，不然老爺回來要罵我了，先去了啊。”說著提腿就往門外跑。
\t“額……小山子，你站住！”秦苕昉大聲喊。
\t小山子隻得站住，折回去問道：“苕昉姐，還有何事？”
\t“你吞吞吐吐是不是知道什麽不願意告訴我？”
\t小山子臉紅道：“我沒隱瞞什麽，隻是覺得潤峙大哥這一次去吳鎮好像很神秘。”
\t秦苕昉一聽，知道他說的是真話，也不想為難他了，就說：“小山子你忙去吧。”
\t小山子見她神色凝重，可是自己又不能為她做什麽，隻得歎一口氣，走了。
\t外麵天色有些灰暗，也許是因為陰雨天氣，這樣的天氣讓人心情也是灰暗。秦苕昉看著桌上一堆棠繼仁送來的禮物心思繁重。齊潤峙呢？三天時間了，齊潤峙他們在那裏在做什麽，是不是他和遲娜菱突然和好起來，這也不是不可能吧……不，你不會的，潤峙，是吧。然而，三天，一點音訊都沒有的三天，漫長的時間啊似乎覆沒一切。潤峙你快回來，我們是發過誓願，許下一世承諾了的……潤峙，你不會突然改變了吧，不會，你不會的！她反反複複，自我勸慰，還是不安，想到脖頸上那塊玉，取下來握在手心裏，暗歎道：“潤峙，我們是對著玉許下誓願了的，誰也不會背叛對吧，潤峙，我信你。”
\t這時，小山子突然跑進道：“苕昉姐姐，棠繼仁的人來了。”
\t秦苕昉皺起眉頭：“什麽？他又來做什麽？”
\t“他說請你出去一趟，有話要說。”小山子也是滿臉的為難，他知道秦苕昉不高興這樣的傳話。
\t秦苕昉無奈，將桌上的禮物輕輕一推，隻得跟著小山子去大院門口。
\t那人站在門口等著，見秦苕昉過來，極其禮貌道：“秦小姐，我們幫主有請秦小姐吃晚飯！”
\t秦苕昉望到街對麵，果然棠繼仁的車停在那裏。秦苕昉說：“謝謝你們幫主盛情，隻是我不敢頻繁勞煩棠幫主，所以我不去了。”
\t那人仍極禮貌地說：“秦小姐是個懂得體諒我們做下人的人，如果秦小姐不去，我肯定會被幫主受訓，秦小姐還請去吧。”
\t秦苕昉猶豫一下，隻得說：“那好吧。”隨那人朝街口走去。
\t花子河躲在院子後偷看著，這時走出來對小山子說：“這秦苕昉還真有魅力啊，這個棠繼仁在灘海市是個有名的隻貪權貴，不沾女色之人，沒想到會被她迷住。”
\t小山子說：“花管家，你可不要瞎說，被苕昉姐姐聽到了就不好了。”
\t“戚。我瞎說！時尚報刊上都寫花邊新聞了。”花子河煞有介事地說：“說什麽灘海市第一幫主喜歡上第一青衣秦苕昉，棠繼仁不都沒有說什麽，要不他這報刊是想不幹了啊。你想棠繼仁是個什麽樣的人，他能允許花邊新聞每天都出？棠繼仁對此不聞不問，這是樂得別人給他和秦苕昉製造點緋聞呢？”花子河舔舔嘴邊的唾沫，繼續說：“可見這棠繼仁是真心喜歡上秦苕昉。這秦苕昉也真有福氣啊，竟然會從一個小叫花子搖身變成灘海市第一大幫主夫人。嗬嗬，話又說回來，這也是一統江山美人傾啊！”
\t小山子聽他這一通胡言亂語，十分不服，道：“苕昉姐姐不是那樣的人，棠繼仁喜歡她也白搭，她喜歡齊潤峙大哥呢！”
\t“去，該打耳刮子。”花子河啐一口道：“你不知道老爺這一次去吳鎮是做什麽嗎？”
\t“做什麽？”小山子睜大眼，好奇問。
\t“為遲娜菱和齊潤峙牽緣做親！”花子河一臉得意，“哼，你懂什麽！”花子河滿臉是不屑，一扭身走了。
\t“啊！”小山子張大嘴，對著花子河的背影子暗歎道：“我也這樣懷疑呢，還真是這樣，苕昉姐姐，你可要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