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好是這樣

  血色像一朵妖嬈的花，盛開在李薇薇白色的裙子上，蘇夏手指無力地握著刀柄，愣愣地反應不過來。


  直到賀修宸神色慌張地上前，一把捏碎她的腕骨，她才在劇痛中回神，對上他陰鷙的眉目：“蘇夏，你找死！”


  轉頭，他又眉眼溫軟地安慰其他女人：“薇薇，沒事的，我馬上送你去醫院，沒事。”


  話畢，他打橫抱起李薇薇便朝外頭走去，蘇夏突然開口叫住了他：“賀修宸。”


  連名帶姓，她第一次這麽叫他。


  賀修宸下意識頓住腳步，抬眸望向她。


  蘇夏問：“你信我還是信她？”


  賀修宸心裏“咯噔”一聲，隱約覺得，若不好好回答這個問題，他們之間就完了。


  她的眸子是有光彩的，卻好似蒙著一層灰白的霧，透過那些模糊的影像看他，柔情蜜意都被打了折扣。


  她滿頭冷汗，比上一次看又消瘦不少，眼底藏著執拗，在等一個宣判，劃開她犯賤的過往。


  賀修宸抿緊唇瓣，久久地和她對視著。


  李薇薇敏感地察覺到不對勁，右手攀上他胸前，戒指在冷白的燈光下細細地閃，她氣若遊絲地喚他：“修宸，我好、好疼……”


  說完，腦袋一歪，暈在他肩頭。


  賀修宸幽邃的眸中映出那枚戒指的形狀，嘲諷地道：“一個殺人未遂的賤女人，一個溫柔體貼的解語花，你說我信誰？”


  蘇夏心髒一抽，仿佛被無數根針同時紮下，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她驀地笑了，有水光自眼角滑落，嘴唇翕動好幾下，卻隻說了一個字：“好。”


  她在逼他，也在逼自己，一刀剖開兩顆心，於絕境中找一個重生的可能，可是她忘了，他於她，從來沒有心。


  男人的背影遠去，伏在他肩頭的李薇薇睜開眼，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無聲地道：“你輸了。”


  是啊，她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蘇夏聽見心底傳來幼獸瀕死般的哀鳴，一種難以言喻的刺痛貫穿心肺，心頭仿佛刮過一陣風，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她哭著暈了過去，一時間竟分不清是因為身體上的痛，還是心理上的痛。


  實驗室裏總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蘇夏不知她究竟在裏麵待了多久，可她想逃出去的欲望，從沒有如此強烈過。


  李薇薇潑在她身上的髒水，賀修宸一口一個“殺人犯的女兒”，她必須查清楚，她不受這種無妄之災。


  蘇夏想了無數出逃計劃，卻沒想到，機會來得猝不及防。


  賀修宸跟她說：“爺爺七十大壽，點名要見你，我不能帶薇薇去，你安分點。”


  原來她是逼不得已的備選項。


  蘇夏麵容毫無波動：“好。”


  賀修宸見她這般毫無生氣的模樣，沒由來地一陣惱怒，掐著她的脖子說：“蘇夏，你要是敢用這張死人臉麵對爺爺，我打斷你的腿！”


  蘇夏直直地看著他，驀地一勾唇，漂亮的眉眼彎起來，像晨間含露的桃花：“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


  賀修宸被那笑容迷了眼，有些恍惚，手上力道一鬆，卻是惡狠狠地道：“最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