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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公爵鬼魂(八)

  看似久遠的信封從未被打開,邊角略有褶皺,開口打上的金蠟沒有受時間的影響,看起來像是不久前放進去的。


  這畢竟是被複刻的內世界,時間在這是停止的,通過一個世界矩陣不停的維持,而如此龐大的矩陣,對於魔力的消耗量可想而知。


  如果沒有特定的媒介與獻祭物……那麽魔力隻能通過精神力轉換而來,諾克斯頓的封印世界就是戴安娜女士臨死前自我獻祭,加上賢者安娜貝拉的精神消耗才勉強運轉了幾年。


  這麽想來,奈爾蒙覺得那位創造了這個內世界的賢者是康斯坦丁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她收起了思緒,抬手拿出了那封信,信輕的如羽毛,手指碰到金蠟的瞬間便碎了。


  拉澤撩了自己燦爛的金發,收起槍,好奇打量奈爾蒙抽出的那張新紙,紙是橙黃的,在克萊斯文字裏還穿插了些圖案。


  莫非這就是自己苦苦尋找的特蘭西古王朝……也難怪,以往的調查都表明曾經的特蘭西,確實有霍爾格一族存在的痕跡。


  想到自己在兩年前開始臥底惡魔人奧德利娜身邊,滿世界尋找傳說之地“許諾殿堂”,最後來到黑夜巷,便一陣感慨。


  “許諾殿堂”是古瓦蘭斯語轉換而來的翻譯,在魔法族語裏的“星靈終焉”,蛇魔法語的“世界盡頭”是同一意思。


  而現在這個詞匯有個更統一的稱呼,是所有煉金術士與魔法族們苦苦尋找的奇跡之地,便是星靈神巔。


  種種證據表明這個奇跡之地與特蘭西王國有關,瓦尼亞是曾經的浩劫之地,在卓恩帝國裏對於該地區的曆史僅僅記述到了四百年前,那恰好是古王朝與特蘭西王國的交錯線。


  曾為了進行論證,拉澤找遍了薩克斯大陸,雖無濟於事,但也察覺到了奧德利娜留下的蹤跡,於是他決定賭一把,跟隨“線索”來到了隔著峽海的瓦蘭斯,在奧德利娜之前,於一處遺跡找到了石碑。


  石碑內容都是同一個人刻下的,年代久遠,時光磨滅了刻痕,看不出名字,但最末尾的克斯丁令他深刻。


  也就是那個時候,拉澤被奧德利娜發現,沒有預想之內的死亡襲擊,惡魔人向他伸出了手,說:

  “守夜人,黑暗降至,我們需要好好的了解彼此。”


  從那之後,自己就假裝與奧德利娜為伍……


  收斂了思緒之後,拉澤對於信中的內容,就和兩年前自己前往瓦蘭斯時一樣的好奇與亢奮。


  奈爾蒙深深的看著信件的內容,發現這並不是通常的克萊斯語,又或者說這才是失傳了的,真正的克萊斯文字。


  因為自己是克萊斯人,所以看起來不是那麽的吃力:

  “未來的……受眷……指引者,讀出此信之金神血族,當蘊盒被打開時,想必瓦尼亞已經生靈塗炭。”


  “我們本該永遠遵循黑夜的指引,侍奉永夜的女神,一切都太過於糟糕,而你想必是來尋找答案。”


  “王曆342年,這本該是個被一直眷顧的王朝,可宮廷內陰謀深根,表麵的平和是暗流湧動,我作為當時年幼的萊爾王三世,萊昂納·布魯赫的攝政王,一直遵循先王的意誌,努力的治理這個無可救藥的國家。”


  “直到某一天,我印象深刻,那是輪血月,所有流淌金神之血者,下到騎士,上到王室,預言的詛咒終於爆發。”


  “被永夜女神拋棄的血族開始遭受日夜折磨,起先是皮膚無法抵擋的灼燒,無論日夜,再到後來的精神潰敗,所有人都試圖逃亡這災厄之地,但侍奉永夜之血族無論在哪,都得遭受無盡的折磨。”


  “最後,我找到了布魯赫先祖之地,找到了一組壁畫,以及一些羊皮紙,裏麵記述了我以前從來不知道的事情,以及我們流淌魔法族血脈的真相。我意識到這不是詛咒,而是宿命,我們是墮落的邪靈,是先祖預言裏的災厄源頭,我想我必須做些什麽。”


  “我燒毀了羊皮紙,但留下了壁畫,隻為了讓後來幸存的金神血脈者能夠明白一切。”


  “……王曆343年初,我做了一件非常後悔的事情,喚醒了沉睡的惡魔,與祂的交易裏,我必須保證祂的複蘇,而我也真正的激發了金神血脈之力,成為預言裏操控血液的血族,但我沒有喪失理想,拜那個惡魔所賜。”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擺脫了詛咒,我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狂暴,混亂,也獲得了永生。為了阻止災厄到來,我在萊昂納第二十五命名日時將其殺死,操控他的血液使其暴斃,但災厄來得太快,悄無聲息的開始。”


  “那比瘟疫還要可怕,所有人都因為體內血脈的缺陷而陷入瘋狂,全都被永夜女神所拋棄,為此我與惡魔的交易從未停止。”


  “祂竟能夠阻擋來自金神血脈的宿命詛咒,在得以平息之後,我成為了金龍王朝的新王,但我明白,我不是救世主,我利用了惡魔,而在百年之後,於祂複蘇之時,將以整個世界的代價來回饋我。”


  “……所以我決定將真相埋沒,惡魔早已察覺,還未等我開始,就已經開始了瘋狂的報複,祂蠱惑了一場又一場戰爭的開始,這些獲得了力量而自以為是的血族們開始不斷滿足自己的虛弱……”


  “我將其殺死……毀滅,並且預言到在兩百年後,惡魔將會以新生兒的方式蘇醒,她將會有火紅的頭發,是克斯丁,流淌我的血脈。”


  “為此,我拒絕了婚姻,與惡魔交易的是我,那麽祂的複蘇隻能夠與我相關……擔心報複,我放棄了王座,離開了瓦尼亞。”


  “……可作為血族,後代可以以眷屬的形式誕生,所以我讓流淌我血脈的眷屬也一同離開,冠上霍爾格之姓,但他們拒絕了。”


  “交易一旦開始,又怎會結束?在南薩克斯生活快接近兩百年,可預言從未改變,在幫助阿坦尼斯奪得皇位之後,我告訴了那位正義的皇帝全部真相,他決定親自帶領大軍壓鏡金龍王國,不,它已經更名為了特蘭西。”


  “我不知道此時的特蘭西由誰執政,是我的眷屬嗎?還是另有其人?我麵對熟悉而又陌生的國家……”


  “一切都已經晚了,惡魔已經提前複蘇,她在十七年前就以克斯丁之名誕生,她的母親是我的眷屬,同樣是火紅的頭發……而那個少女帶著血霧,邪惡,黑色的不可名狀。”


  “如此的驚悚,可怕,那雙紫黑的眸子像是來自深淵的注視,伴隨覺醒而來的是無盡的威壓,所有流淌金神之血族被扭曲得毀滅,整個王國充斥著悲哀與慘叫,我無能為力。”


  “為此我不得不將那個孩子殺死,我無法判斷她是被惡魔占據的女孩還是根本就是惡魔,那時,我對於曾經做的一切非常懊悔。”


  “而存活下來的霍爾格則是唯一一支金神血脈,有關血族的曆史,希望阿坦尼斯會為我處理好的吧……”


  內容到這裏就已經沒了,因為信紙已經被寫滿,顯然後麵還有更多的內容,不過在另外一張紙上。


  這就是真相嗎?


  奈爾蒙皺起了眉頭,開始消化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感受到奇怪的目光,抬起頭,隻看到拉澤用詫異的眼光盯著自己,好似剛才做了什麽令他不解的事情。


  “你剛才一直自言自語說著什麽?”


  拉澤說出剛才奈爾蒙看了眼信紙後,就自顧自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語言,宛如奇妙的咒語,就是無法理解。


  這時她才意識到這張紙有奇妙的魔法,怪不得信的開頭是“讀出此信的人……”,流淌金神之血者才能夠看懂這封信的內容。


  如此這真是妮詩·克斯丁的手筆,一切都是真實的話,就說明霍爾格其實是流淌著克斯丁血脈的眷者。


  在故事的結尾就已經說明,特蘭西王國的覆滅與卓恩帝國沒有太大關係,是惡魔的複蘇,導致所有血族死亡的緣由。


  除了霍爾格,也就是後來不得不聽從妮詩的告誡,改名換姓的克斯丁血脈家族,隻有他們活了下來。


  “原來這就是霍爾格的來曆……”


  她沒有理會拉澤,而是自言自語的嘀咕,對於血族這種存在於書籍裏的生物有了新的了解,在魔法族的曆史裏,血族確實是屬於範疇之內的遠古魔法族。


  因為千年前的烏鴉神浩劫,遠古魔法族幾乎絕種,血族就是其中一支,在魔法族的曆史裏,這不是秘密。


  那麽永夜女神……奈爾蒙猜測就是將血族複活的某位古神,但祂的能力並不足以複刻完整,留下來的缺陷便成為了詛咒。


  所以妮詩·克斯丁就是目前最完整,真正的血族,因為她的血脈被惡魔,也就是奧德利娜修正過。


  她之所以知道那位惡魔是奧德利娜,是因為這個名字在霍爾格家族裏代代流傳,在記載裏,祂就是那次災厄的源頭。


  “更多的答案在壁畫。”


  奈爾蒙看著拉澤,告訴他,“這封信的內容我看懂多少,但隻知道裏麵提到了壁畫之類的詞匯。”


  她沒有破綻的撒謊,並且迅速的將其燒毀,信紙連同新封一起燃燒成灰燼,拉澤點點頭,非常讚同她的想法。


  “但是……”拉澤縮了縮腦袋,指出,“我無法否認那些邪徒中有裏魔法接觸者,太危險了,我已經留下了‘線索’。”


  “指望你的守夜人兄弟們以及米奇那近視眼可以找到我們?”


  奈爾蒙頭也不回的朝著樓梯走去,還是思考奧德利娜當初新生時,那個紅發少女到底是誰?為何在十七歲時,奧德利娜的意識才徹底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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