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黑色賈克斯（二）
黎明升起，在濕潤的廣場上，航船上的水手們下來搬運著貨物。他們交頭接耳的，對於一大批警衛從酒館裏抬出屍體漠不關心。
他們隻是抱怨著酒館的停業，四海為家的他們每次下船後第一件事情一定是找來一家酒館痛飲，醉宿一夜。
名為“賈克斯”的航船有著數百年的曆史，它見證過瓊恩帝國的興衰，也流浪於第一條開辟的東西航路。第一任船長是來自北大陸的克萊斯人，傳言是特蘭西王國的王室質子，因為卓恩皇室的謀殺案而逃亡做了海盜。
那一名有著許多黑長辮子，像章魚一樣的男人戴著出色的船長服，他與小鎮的鎮長交談中。不難從這些話中得出，酒館的老板是鎮長的侄子，同樣也是這位船長的摯友。
對於酒館所發生的事情，小鎮大部分的人都隻是半知不解，隻因為看見那成群的屍體而陷入了恐慌。這些死去的人大多都是外地人，從特征來看，其中最不缺乏的是瓦尼亞人，他們都有統一的特診，那碧綠的眼睛……
在身旁，一個男人吸引了菲爾利的注意。他氣質沉靜，金發金瞳，似乎是某國皇室成員，隻見他沉默了一會兒道：
“為什麽都是瓦尼亞人？”
“因為瓦尼亞人的鮮血最適合邪靈儀式的運行。”公雞先生閑著無聊便回答。
“畢竟他們體內流淌著精靈子的血液，是混血，算自然女神半個創造物。”
瓦尼亞人對魔法有著與生俱來的感知力……菲爾利看著船長道：
“喬裏先生，航船什麽時候能夠起航？”
“如果你們想要早點的話……今天下午我們就要出發。”船長思索了一會兒後說。
“這麽快？”菲爾利對此感到極其驚訝，因為登岸以後，第一件事情不該是補給和休整嗎？
即便補給有了，可是水手們不可能進行這麽長時間的遠航。她能夠看見那些水手們的疲憊，也看見了船長的黑眼圈。
“您似乎沒有睡過好覺？先生。”她問。
對此，船長喬裏隻是笑了笑，沒有過多的回答，鎮長帶著他走向了小鎮中心。
菲爾利與公雞先生對視一眼，而蘇丹蘭前輩卻早已不知道了蹤影。
…………
下午兩點，菲爾利握著懷表，沿著木梯一步一步往上爬，最後進入了那濕漉漉的巨船賈克斯。
蘇丹蘭已經被找到了，在中午菲爾利想辦法解決食物問題時，在星靈神巔看見了她。或許這兒是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地方，而前輩似乎對蘑菇情有獨鍾……
菲爾利踩了踩木板，質疑其結實性。隨後看向了甲板中間的一張濕潤的桌子，上麵是燃燒著的藍色瓶身煤燈。
同時坐在用濕布擦拭過椅子上的，還有一位穿上藍色披風的男人，他戴著白金色的項鏈，靜靜地坐著，金色的眸子仿佛藏有一頭雄獅，可寧靜得像初次見麵那樣。
“重新認識一下，我是守夜人，拉澤·皮爾斯。”
男人微笑著說，聲音富有磁性，菲爾利則還沉浸在那些屍體，邪靈儀式之中。隻是敷衍道：
“我叫做菲爾利。”
垃澤沉默了幾秒，隨後默默的離去。
菲爾利繼續看著懷表，學習著蘇丹蘭簡單教自己的占卜法，她一直認為魔法簡單得不可思議。不過一分鍾，便知道了整艘船的人數有多少。
一共六十二人，而其中有二十四人並非是水手，他們統一的，全都待在一個區域。
除此之外，她再也占卜不出什麽東西了。畢竟她並不是什麽占卜師，根據公雞先生的提議，她很有可能會成為一位公務員。
在弗雷德卓爾，所有新生的魔法族都會進入學院進行學習，畢業後根據自己的特長而選擇一項職業，而像她這樣天賦異稟的年幼同胞，一般會被某位賢者所相中。
進入賢者塔後進行更加深層的磨練，最後成為弗雷德卓爾的導師，去培養下一批優秀的魔法族。
當聽到公雞先生這樣描述著弗雷德卓爾的社會現狀時，她都張大了嘴巴。
這個西方近代以及中世紀所結合的背景下來，她不僅僅所看見的是冷兵器與槍械以及魔法，還有一些地球現代的元素。
她多多少少的了解過，這個世界並沒有進行過什麽工業革命，也沒有蒸汽時代。而在公雞先生的描述中，弗雷德諸卓爾裏有電燈，或者說，整個卓恩帝國都發展得極其之快。
就差沒有電話和互聯網了。
菲爾利輕輕頷首，在她麵前，蘇丹蘭走了過來，手裏還托著一個盤子，上麵兩杯紅酒。
當兩人回屋坐在箱子上暢飲時，蘇丹蘭拿出了一份報紙：
“一個不好的消息。”
“我從來就沒有聽過什麽好消息，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我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古尼艾絲？”
菲爾利輕笑：“也許吧，畢竟此時我是個女人，前輩，你聽說過古尼艾絲·克斯丁嗎？”
“我想我們應該先看看報紙上的內容。”蘇丹蘭點下頭。
“哦？”
她接過了報紙，那一片的通用語看得她密密麻麻，字母，以及夾雜了些其他的語言，包括克萊斯語，聖德爾薩斯魔法語。
不過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便是最上方那大寫的標題。
《震驚！一名男子居然在弗雷德卓爾做出這樣的事情！》
內容一概而括，菲爾利不禁點頭，一個代號為“九”的斯威爾坦特教會聖徒襲擊了弗雷德卓爾一個市街的魔法族。一眼掃去，以文字呈現的內容足夠讓她感覺到震撼；那個市恰好是魔法族新建立的“鋼烈雄心”市，而這塊地方牽扯到了數個教堂的矛盾。
這讓菲爾利不禁嗤笑，首先不管是誰將一個市命名為“鋼烈熊心”，光是那些教堂所帶來的鬧劇就足夠讓人笑話了。
斯威爾坦特教會與數百年稱霸著西，南大陸的月神教會甚至發生了一場槍戰，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還對一幫搶劫銀行的暴徒熟視無睹……
魔女協會也有介入，這個協會的專員們因為追捕要犯，而被教堂的人無差別火力攻擊。
就連小型坦克都登上了報紙……
她還看見了火車，不過這是另外一則新聞的內容，關於“鋼烈雄心”市新市長低調入市的消息。
關於市長的描述僅僅隻是一個身著白衣，整個臉被捂得嚴嚴實實的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