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星靈神巔（一）
菲爾利陷入了沉默，許久以後，她才理清了白貓所說的話。
她稍微往後站了站。白貓真的隱瞞了自己許多東西，同樣包括的是它口中的極端魔法。
極端魔法，就連愛讀書的古尼艾絲記憶中都並沒有多少了解，但唯一能夠肯定的是這個魔法是並不被魔法族所認可的正規魔法。
所有的非正規魔法不僅僅在魔法族公約裏，甚至在帝國法裏都明確禁止使用。
之所以不能使用並不單純是因為那些極端魔法的破壞力，神秘力以及對魔法族的威脅力，其中就有極少數的“缺陷認知”。
白貓所使用的魔法就是其中一個，從千年以來，從來沒有人正確成功釋放出這個魔法。而從未露過麵的未知魔法自然而然的成為了極端魔法。
即便許多人嚐試，即便沒有人成功。
所以這是菲爾利最奇怪的，既然沒有成功過，不知道其魔法的真麵貌，又為何被列為極端魔法呢？
凡事總有一個開頭。
而此時，這個極端魔法被成功釋放了，那個缺陷的條件就是她。
白貓告訴她的意思確實是這樣的，這讓菲爾利受寵若驚，感覺自己的穿越或者重生的金手指終於出現了。
所以她是唯一一個打開這個世界的“鑰匙”，是“門”，而這個灰霧朦朧的世界是屬於她的。
即便這隻是她的猜想，可能夠一同進來的白貓則讓她再次困惑。
她蹲下來看著白貓，想要從中了解更多的事情。
她忽然覺得外麵的世界並不是她所想象的那麽簡單，至少卓恩帝國並不完全叫做卓恩帝國。
古尼艾絲的記憶隱隱約約在表明著，當初摧毀聖德爾薩斯的那一批人中有著惡魔，它們嗜血殘暴，令特蘭西生靈塗炭。
“那個，我是說禁錮，那是什麽意思？”
“魔法族生來的詛咒，伴隨著一段並不愜意的曆史。”白貓的雙眸伴隨著回顧往事而變得灰暗。
“魔法族起源於諸神，隕落於聖德爾薩斯，數十萬年的種族之戰令我們陷入了一次又一次的絕境，而九千年前是最後一次。”
白貓陳述著一件所有中級學院學生都知道的曆史，九千年前的遠古魔法族進行了長達百年的戰爭，即便發生的一切都在聖德爾薩斯這個看似窄小的神奇地方。
於是所有的魔法族都在一次強大的極端魔法中滅絕了。
那也是一段長達兩千年的曆史空缺。
“我想你不知道，最重要的是，魔法族現在都活的好好的不是嗎？”白貓抬頭凝視菲爾利，那雙灰暗的眼睛裏終於再次閃爍藍光。
“那隻是你的想法，或者用淺顯易懂的話來講，現在所有的魔法族都是不完整的。隻是人類們所不知道罷了，這股痛苦隻隱藏在我們心中。”
白貓握緊了自己的爪子，它用最犀利的目光瞪著菲爾利，轉身看向了黑色光束。
光束穩絲不動，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動搖這神奇的力量。蘇丹蘭深知這一點，於是再次跳向了巨石，不同的是，這一次它選擇背對著菲爾利。
“身為純碎的黑暗邪惡之力的烏鴉神來到了聖德爾薩斯，沒有誰知道它為什麽要複活自己的死敵，魔法族。”
“但是，”它說，“這是不爭的事實，可同樣的，它在每一個複活的魔法族身體內都咒下詛咒。沒有任何一個魔法族能夠活下五十年，並且每個夜晚都要飽受精神的折磨。”
“或許它不希望將來出現能夠威脅到自身的魔法族，而這樣的詛咒不僅僅隻是活不到五十年那麽簡單。”
白貓用極為平靜的語氣陳述一件令菲爾利震驚的事實：
“很多的魔法族的幼兒都會因為夜晚的折磨而夭折，即便烏鴉神在隕落之中，這樣的詛咒有所削弱。”
白貓說完後看向了菲爾利，麵對那一雙仿佛在看待罪魁禍首的眼睛，她感覺到了害怕。
雖然自己也是烏鴉，可這不代表自己就是烏鴉神啊。
何況她是一隻雪鴉，雪白羽毛的，和烏黑的混蛋不一樣！
“斯芬克斯有屬於自己的星辰占卜法，她早些年就告訴過我，破解詛咒的鑰匙會出現，我想那會是你。”
白貓迅速的跳下來，氣勢洶洶的奔到菲爾利前。她措手不及的後退，直到看見蘇丹蘭隻是到自己麵前瞪大眼睛。
“你不是烏鴉神，我在你身上嗅不到神格的氣息，所以我們猜測，你隻是擁有烏鴉神資質的一塊‘碎片’。”
“碎片。”菲爾利嘀咕著，自己隻是全世界公敵的烏鴉神碎片，想想就很無奈。
真有點金手指的味道了。
但這還不如不要。
“所以因為我有烏鴉神的部分資質，就像是……血脈之類的。”菲爾利走到了黑色光束前，顫顫巍巍的伸出了手。
“於是我可以成為一個破解烏鴉神詛咒的關鍵。”她頓了頓，即便這個前因後果令她暈乎乎的，可也忘不記白貓平靜話語下的嚴重性。
“所以你之所以保證我不會受傷。”
“是因為這個光束與我，與烏鴉神有關？”
烏鴉神，卓恩帝國公認的十三神之一，同樣也是受人唾棄的，無人跪拜的神靈。不僅在魔法族裏它是一個混蛋，在人類的戰爭有也不難免有它的蹤跡。
四百年前，瓦蘭斯王國攻打布蘭恩王國，吞並鄰邊數個板塊，都有烏鴉神信徒的身影。駭人聽聞的第一次跨大陸戰爭就是在這麽一群狂熱瘋子的陰謀下發動，即便最後瓦蘭斯王國瓦解，幾乎所有不同宗教都將火刑架的位置留給了那麽一群黑色瘋子。
而也是因為第一次跨大陸戰爭，布蘭恩王國率先反擊吞並了瓦蘭斯，以及眾多殖民地，並且最後建立了卓恩帝國。
約一百年後，建立卓恩聯邦帝國。
那是三百年前世界最和平的時代，卓恩聯邦帝國是最正義的代名詞。
而此時，它成為了瘋狂掠奪的猛獸，無休止的發動疲倦的，令人羞恥的戰火。
白貓點點頭，走到了她的身後。
“或許去觸碰它，獲得那一股力量，而我們需要那一股力量。”
“是烏鴉神的黑暗力量。”她補充，同樣也無比的猶豫。“你願意看見我成為下一個烏鴉神嗎？”
“你不會。”白貓放心的告訴她，“你接受不了這樣的力量，而我們需要令你作為接觸這股力量，能夠觸碰它的媒介。”
“然後再控製它，為你們破開詛咒。”菲爾利悄聲地補充。
真是……一筆怎麽樣想都虧損的生意。
她從中無法獲得任何東西，看來這兒的一切都不是為她而準備的。
可事實真是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