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貓蘇蘭丹（一）
嘩啦啦，雨水讓人感覺到寧靜。
菲爾利從中驚醒，天色以及是深夜。她不適應的看著這窄小的籠子，無論這籠子有多麽的大，她都保證自己不會滿足於此。
下方傳來蒂娜小姐輕微的呼吸聲，這位嬌生慣養的姑娘睡姿倒是平平靜靜。不知道什麽時候籠子被提到了上麵的台上，這讓菲爾利想起了蒂娜與侍從曾經的談話。
侍從表示應該將雪鴉與白貓分開一個房間，這是菲爾利表示最讚美的決定，而蒂娜小姐卻不決定采納侍從的意見。
她認為白貓之所以咬雪鴉的原因，歸根結底為籠子忘記關了。
不管有多麽的抱怨，她也隻是窩在籠子裏吐了吐舌頭，沒有人能夠聽懂自己說的話。不管發生了什麽，至少自己還活著。
隻是以另外一種形式罷了。
至少蒂娜小姐待她不錯，不是惡心的鳥食，而是一些玉米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變成烏鴉的緣故，以至於自己對玉米粒著了迷。
至少我還活著。菲爾利定了定神，甩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若是說自己已經滿足於此時的狀況，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當成為過人類之後，無論自己變成了什麽，都將無法真正的適應。那一場夢，很快菲爾利回想起了那一個奇怪的夢，包括那個聲音。
自己仿佛……還有變回來的機會。
當當當——
下麵傳來了清脆的鈴鐺聲，不用多想，恐怕是那一隻被拴了鈴鐺的白貓在翻身了。
“喵——”
白貓在說夢話？菲爾利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身子挪到了籠子的邊緣，從縫隙中觀察著下方。她想要悄悄的更多觀察那一隻另自己受傷的白貓，事實上自己本可以不那麽做，可奈何自己已經精神飽滿，睡不著了。
她視野下移，緊接著一雙清澈澄亮的蔚藍色眼睛與自己突然對視。
菲爾利打了一個激靈，被嚇得連忙後退。那一隻夜貓子真就晚上不睡覺的嘛？
“膽小的家夥。”
中性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裏傳來。
這讓菲爾利瞪大了眼睛，這是從未聽過的陌生語調，莫非這個房間裏有第三個人？
聲音從哪來的？
她搖曳腦袋跳到另一邊，借助了一小部分的夜視能力看清楚蒂娜，她是在熟睡。
呻吟片刻，房間又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寂靜。
就當菲爾利認為自己一定是幻聽時，下方鈴鐺作響的聲音越來越大。她看著白貓跳上了桌子，越過了疊書，最後踩到了床邊的高織燈上。
那是讓菲爾利疑惑過的高織燈，因為讓裏麵發光的能源似乎並不是電。
可自從聯想到魔法之後一切都釋然了。
此時她盯著眼前的那隻白貓，白貓也是如此。一鳥一貓，前者並不認為籠子是否可以保護自己，因為在這隻烏鴉的記憶中，白貓是在籠子緊鎖的前提下襲擊自己的。
“你醒了，但這次並不準時。”那個聲音又來了，讓菲爾利打了個寒顫。
“誰？”即便她高喊，可從自己口裏出來的隻是那一聲“呀”。
當她認為蒂娜小姐的莊園鬧鬼時，猛然想到了什麽。看向白貓，此時隻有它一臉愜意的看著自己，也是唯一的可能……
也許是她想多了。
“是我。”
就當菲爾利放棄了最後的想法時，白貓猛然跳到了她的麵前，睜著那蔚藍色的眼瞳注視著自己。
菲爾利被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嚇到了，殘留在記憶裏的恐懼讓她本能的後退，即便一根羽毛被籠縫卡住。
白貓抬起了一隻爪子，菲爾利認為白貓要攻擊而蜷縮時，它隻是舔了舔自己的手。
“膽小鬼。”在菲爾利吃驚的目光下，白貓說出了讓她能夠聽得懂的話，那聲音近在矩尺。
不可能！菲爾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慌張的目睹這一隻白貓。一樣的柔順短毛，六撇小細胡子，還有那一小道淺淺的傷口，這怎麽也是一隻普普通通的白貓，可貓怎麽會說話？
菲爾利此時連叫都不會叫，她幹巴巴的看著白貓將爪子伸進籠子，它試圖抓住她，可奈何手太過於短。
“你……你是貓？”菲爾利一次又一次的試圖讓自己冷靜。
白貓鄙夷的撇了她一眼，“僅僅隻是一隻貓，我以為你會變得更傻，事實上也接近了。”
“你令我受傷，此時又想幹什麽？”在菲爾利眼中，這隻白色的貓儼然成為了一個惡魔，它恐怕不滿足於此，或許殺死自己才是它的目的。
畢竟鳥對貓而言，有天生無法抵抗的誘惑力。
為了讓自己脫身，她不得不多說話來僵持彼此間的注目：“你想吃了我是嗎？蒂娜小姐對你很好，勝過於我，你不愁吃，為什麽要試圖殺死我？”
這話讓白貓拉聳的腦袋抬高起來，原本慵懶的目光閃過一絲困惑。
“你說得對，我為什麽要殺死呢？可憐的小家夥，我原本以為……你僅僅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鳥禽，可你聽懂我說的話。但你的體內沒有魔力，這沒有道理。讓我來告訴你為什麽吧，喜歡偷窺的小混蛋！”
白貓將爪子放到了鎖上，就當菲爾利在消化它所說的話時，一陣哢嚓的聲音嚇到了她。
緊接著，菲爾利看著銀鎖落地，籠子開了。
果不其然！鎖是貓自己打開的！
而且是一股不可名狀的力量。
眼前的一幕證實了菲爾利的想法，但此時更多的是迎來恐慌。白貓將她從籠子裏抓出來，任憑自己怎樣的掙紮。
“你要幹什麽——”她的聲音逐漸嘶啞，可同時內心深深為之震撼。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發出的聲音不再是烏鴉的叫聲，而是大陸通用語，維斯特洛精通語言。
而蒂娜小姐最近就一直憂愁著怎麽通過學院裏的維斯特洛二級語考試。
白貓將她捧在手掌裏後輕輕舔了舔，那濕潤的感覺讓菲爾利感到不適，但出於自以為是的機智，她並沒有選擇再反抗。
“你似乎很驚訝。”白貓像是把玩一樣玩具一樣看著她，“看來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你曾經隻是一隻稍微同點人性的雪鴉，我確實想獵殺你，就和以往那樣般的輕鬆，你看到了不該看見的東西。”
菲爾利迫切的回響，但她確實什麽都沒有想起，自己是否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
白貓殺死了老鼠並且將屍體藏到了床底下……誘騙幾隻小母貓……等等，這白貓不就是隻母的嗎？
還有蒂娜小姐的裸睡畫麵，侍從們的爭吵，以及白貓曾經將一瓶墨水潑到了蒂娜的床上。
這些瑣事都不像是它要殺人滅口的動機吧？
等等……該不會是因為以前的菲爾利因為經常看見白貓出醜而呀呀大叫吧？
“我看見了什麽？”在生命麵前，菲爾利不再思考動物為何能夠說話了，此時她隻想解開與白貓之間的誤會。
她向白貓的手掌蹬起小腿。“如果你要殺我的話，那麽我就要大叫了！”
“蒂娜不會醒來的。”白貓俯視她，向她湊近。
“至少在這結束之前，我想不到還會發生什麽意外。你見過我和斯芬克斯會麵，那是不被我允許的。”
首先她並不知道什麽斯芬克斯會麵，若是大陸真的有那個獅鷲的話。其次她確實無法從記憶中找到這一段，若是誤會，那麽她冤枉極了。
“我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她告訴這隻白貓，想要讓它清醒點。“若是讓蒂娜小姐在醒來時發現我不見了，你覺得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無非是再光臨老店，在你來之前我殺死了七隻鳥，其中不缺乏珍貴的金絲雀，它們都無比的愚昧，無法守住秘密。”
在她之前居然還死了這麽多的金籠住客？這確實是個不好的消息，因為意味著手段嫻熟的白貓能夠毫不猶豫的將她殺死。
這個不缺乏人類智慧的白貓，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我向你發誓，我之前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也許這隻是一個誤會。”她大喘著氣，有些呼吸不均。
若自己是人類，又怎麽會一隻白貓威脅成這樣？可說起來這隻貓也不是平凡的種類，它似乎將蒂娜小姐催眠了，這就像是大陸裏的魔法族。
這是擁有人類般智慧與意識的動物總稱。
所以不難判斷出，白貓在當初試圖咬死自己時，就認為自己是非魔法族的普通動物。而這次它隻是將自己抓住而不有所作為，或許是因為它對於自己變成了魔法族的困惑。
菲爾利知道魔法族是天生的，這些魔法的智慧產物總喜歡去構思一個問題並且去尋找解決的途徑。
“即便如此。”白貓忽然陰險的向她笑了笑，“你現在知道了，不是嗎？”
菲爾利愣住了。
白貓將它放下，正當菲爾利心有餘悸以及困惑時，它轉過身來告訴她。
“我叫蘇蘭丹，若是梅林沒有告訴過你的話，魔法可不是那麽好容易掌握的。”
菲爾利呆呆的看著白貓，它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卻不知道其用意。蒂娜小姐給白貓取的名字是瓦爾基裏，寓意是……沒有什麽寓意。
隻是蒂娜小姐曾經因為扮演話劇而走火入魔後，幻想出來的貓咪版女武神，那一套為白貓量身打造的銀質盔甲還被丟棄在角落裏。
看向了籠子，菲爾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奇妙感。她在看著為自己而準備的籠子，而自己在外麵。
輕輕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