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悱惻
洛凡安聽到這數字,慌神起來“一百九十九天.……這些日子,他們能幹什麽?”
“一百九十九天內,必須找到解除此蠱的方法!”
裴鈺歎了口氣,扶著洛凡安坐下“我明日就動身去苗疆,去探尋杖頭蠱的解法。”
洛凡安此時除了“謝謝”不知還能說什麽,拉著裴鈺的手流淚。
若是找到了,父親的病就還有的救,若是找不到.……
雲羿走了過來“阿鈺,原本這樣的事,我是應該陪你一塊去的,但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我讓洛帆和你一塊去吧。”
裴鈺嫵媚一笑,如湖水生暈,明豔不可方物,較之洛凡安,絲毫不遑相讓。
“這可是你欠我們裴家的,你可要記在心裏啊.……”她低聲道。
“我欠別人的,一向記得很清,將來即便粉身碎骨,也會報答。”
裴鈺聽後將方才的那一方小紙疊好“那我便去做準備了.……”
“等等.……”
裴鈺轉過頭,有些好奇地看著這個大小姐。
“我……我也要去!”
裴鈺不置可否地看了眼雲羿,卻見他並未表示反對,隻是顰著眉。
按道理來講,雲羿當然不太樂意洛凡安在外頭瞎轉悠,但他這段時日是絕對騰不出空來照看她的。她若再與雲容待在昌頤侯府,那前後加起來的時日算起來也太長了些,對外說不過去。若是讓她回昊明侯府,畢竟前些日子她做出那些事來,多少會有些個閑言碎語,沒有自己的保護,她能不能逃得過龍心的迫害也是個大問題。
這樣看來,無論是裴家還是雲家,都不是洛凡安此時能夠落腳的好地方,去苗疆雖不算個頂好的主意,但裴鈺乃當世用毒高手,洛帆的武藝也非常不錯,若自己再派上兩個得力暗梟貼身保護,也不至於出什麽大亂子……
不知為何,現在在雲羿心中,龍心比未知的苗疆更為可怖些。他的手下意識握緊,又漸漸鬆開。
“阿鈺,你先去收拾下東西吧,我有些話囑咐給她。”
裴鈺有些奇怪,這雲羿怎麽轉了性子,竟舍得這千嬌百媚的大小姐長途跋涉?但雖有疑慮,到底還是信得過雲羿,知道他這麽做,必有考量。當下也不再申辯,紅唇一勾,笑著走了。
“你讓我去?”洛凡安看著雲羿。
“你想去麽?”
“我想去。”
“那就去吧.……”
雲羿才一回身,腰間卻伸出一雙玉臂,在自己的玉觽處環成一個結,溫軟的身子隨即貼在了背上。
洛凡安就這樣從身後抱著他,她比他矮上大半個頭,這般相擁時,額頭剛好觸到他的後頸。她側過臉來,嘴唇微微蹭著他頸項上細軟的絨毛。
雲羿吐了口氣,閉上雙眼,手捉了上去,一根根地撥弄著她纖細的手指。
“我沒有生氣……你若是想去,便去好了,隻是我這些日子的確不能分身,但我會派人保護你們的。”
洛凡安的耳朵貼著他的肩膀,雲羿的聲音就這樣帶著厚實的體溫有些微顫地傳入了她的心竅。
自上次的事情過後,洛凡安最害怕的便是他會動怒,他會離開自己。
而他是懂她的……
她其實很想黏在他身邊,但軍營中是不能進女人的,自己在側,隻會讓他分心。她知道她的雲羿非池中之物,這一仗,雖有艱難險阻,雖有懸崖峭壁,但她有預感,他會贏的,而且會贏得很漂亮。
她相信他……也相信自己.……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雲羿聞聲慢慢地抓著她的手,轉過身來。
兩人四目相對,洛凡安伸出雙手捧著他的臉。
她要將他看仔細,看清楚.……
明日一別,要再見麵,可是要等上一段時日的。
雲羿的手爬了上來,蓋住她的,慢慢扒了下來。
“你看仔細了……”
“恩……”
洛凡安以為他是想讓自己看仔細他,一雙妙目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半點也不肯挪開。
雲羿的瞳仁乍地一閃,精光攢動,身影忽移。他像是動了,也像是沒有動,可就這麽一刹那,似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他右手飛出,雙指隨著動作回晃一閃。
他好像並未刻意地指著哪裏,但指頭最後甩出的那個角度在彎至極限的那一刹那,一股勁風猶如離弦之箭,悄然崩發。雖隻有刹那芳華,洛凡安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空氣中流竄著的不一樣的氣流,寒如冰,炎似火。耳膜被透心的響聲震得發顫,心也隨之涼了起來。
洛凡安順著雲羿所指方向看去,那邊擺著一隻落地花瓶。她湊近一看,卻見花瓶的正中央,被射出了一個小孔。
“你用了暗器?”
“沒有。”
“沒有???”
洛凡安乍然回首,普通花瓶受外力襲擊一般會隨著力的方向倒地。若是武功高一些的人,能用內力將花瓶打碎,因為當力大到了一定的程度,花瓶的支點承受不住壓力,會向四周借力分散,最後將整個花瓶都分崩離析。而這世上,能用銀針之類的暗器刺穿花瓶,卻不損傷他處的人,絕對不超過二十個。
可是……雲羿方才說,他沒有用暗器……
那他用的是.……內力?
洛凡安知道雲羿的武功很高,但從不曉得,居然高到了這種程度。
從古至今,內力隻是依附於人體而存在的力量,為了合理地利用這些內力,多的是人下足了苦功夫。但能將根本不存在的內力化為形的,卻少之又少。
父親說過,一旦內力被化為形,也就說明此人離煉神成功不遠矣。今天,雲羿不但化之為形,還能促使之穿過花瓶。
一陣寒意竄上了洛凡安的脊梁骨,隨後馬上化了,暖了。
“你煉神成功了?”
“還差一點點……”
洛凡安笑了,衝上去在他左臉頰輕輕啄了一下“你真厲害.……”
雲羿摸了摸被她親到的地方,被自己的女人誇讚厲害,實在是世界上最值得高興的事。他的武功,一向是他驕傲的資本,但他卻不敢顯露,既然現在她已成自己的女人,那讓她知曉一下,也沒什麽問題。
“我隻是想教你,昨天你說的那個滅燭之法。”
洛凡安忽然想起昨夜雲羿徒手熄滅燈燭的指法,原來就是這般……
“好啊好啊.……”
她抓著他的手“臨走前再教我一手,我好練了防身。”
她說著突然抿嘴一笑,踮起腳尖湊到雲羿耳畔“你上次教我的凡安劍法,我練的可好了……”
雲羿一滯,笑了笑,捏著她的手,開始指導她這一招的要訣。
才教了沒一會,雲羿不禁有些吃驚,這笨丫頭的武功倒是精進不少,原本還以為,教她這麽難的功夫得費一番心力,沒想到才小半個時辰,所授技巧全都被吸收得七七八八了。
“你學得倒快……”
“怎麽樣?”洛凡安的手還被握在他的掌心中,她回頭得意地一笑。
這一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因激動而更添神采的臉龐印在雲羿眼中,是那樣的姽嫿幽媚。
現在她是洛凡安,不是竇筱。是他苦求七年才換得的美人,是寧舍十座城池也要保全的瑰寶。
“很好.……”
洛凡安見他肯定自己的進步,噗嗤一笑,秀靨愈加濃豔欲滴“那你怎麽獎勵我?”
雲羿湊了上去,用雙唇去蓋住她的呼吸。洛凡安閉上雙眼,這個吻來得纏綿而漫長,他一隻手捏著自己的柔荑,另一隻手插進她濃密的秀發中,拽住她的後腦,使兩人更貼近,更緊密。不知不覺中兩人都坐在了地上,衣襟交纏在一起,像是散了色的畫布。
“唔!”洛凡安猛覺舌尖疼意傳來,痛哼一聲,睜大雙眼,卻發現雲羿也睜開了雙眼,正帶著些許狡黠地看著自己。
她使勁推開了他,捂著嘴巴指著他“你咬我!”
雲羿壞笑片刻,用手抹了抹嘴角,舌頭翻轉往複,舔去殘餘在唇邊的血跡。
“這個獎勵你還滿意麽?”
“你欺負我!”洛凡安有些不滿了。
“就欺負你了!欺負的就是你!”
居然就這麽不要臉地承認了,洛凡安聽得啞口無言,半句都不知該怎麽反駁。
雲羿挪了過來攬住她的肩膀,蹭過她的鬢發“你欺負了我這麽久,就不許我欺負一次回來?”
這廝居然是在趁機打擊報複……
洛凡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 。”雲羿啄了啄她的雪腮。“方才就算是還清了,以後就不相欠了.……”
“想扯平?”
洛凡安一把抱住他的腦袋湊了上去,露出尖牙自他的下巴開始輕輕啃著。
雲羿一鬆手,兩人都翻在了地上,洛凡安伏在雲羿的胸口上,停止了啃咬,安靜地看了他一會。抽手摟住他的脖子,將頭埋在他的胸口。
“阿羿,我這病如果一輩子都治不好了,該怎麽辦?”
雲羿知道她心裏難過,摸著她的發頂“不會治不好的。”
“如果治不好呢?”洛凡安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