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衡利弊
她剛想拉開兩人的距離,洛召樓又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原諒我可好?我今後再也不對你動粗了。”
雲容躲過他的手,將籃子中剩下的點心一一取出。可還不等她站穩,洛召樓緊緊地捏住她的胳膊,抬手扳過他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雲容,我可給足了你台階,別給臉不要臉!”
雲容閉上雙眼,果然,他還是如此。
突然肩上一涼,伴隨著絲帛破裂的響聲,她的前襟已被洛召樓扯開,下一刻,他便貼上來,摟住她,嘴唇吮過她的香肩,接著又埋首於頸項深處。
這幾年來,兩人獨處時,洛召樓對她時常有親密之舉,卻從未如此無禮。雲容自幼膽小,隻覺得又羞又憤,明明對方是自己喜歡了多年的人,但此刻自己在他懷中感受到的隻是羞辱。
她出自本能地往洛召樓臉上打去,隻聽得啪地一聲,瞬間,她感到身子一輕,一股怪力將自己帶出數步。她一咬牙,做好了被摔下台階的準備,卻不想身後一軟,被人牢牢接住。
她慢慢睜開雙眼,隻見雲羿滿臉怒容,一手扶著自己,目光鎖著洛召樓。竇筱站在他身後,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氣氛刹那間劍拔弩張,雲容俏臉煞白,緊緊拽住雲羿的袖子“大哥,別.……”
雲羿伸手借下披風蓋住她赤裸的肩膀,然後將她撥到自己身後,“洛召樓!”
洛凡安被他的吼聲嚇得猛地一顫,她幾乎從未見過雲羿在她麵前動過如此大的肝火,龍有逆鱗,妹妹就是他不可觸犯的底線。方才洛召樓對她無禮,洛凡安尚能理解,畢竟她現在這張臉弟弟不認識,可雲容與他相熟,他就算心裏喜歡雲容,也斷不用這般粗魯,對方隻不過反抗一下,他竟也能下得了手,剛才那一推,幾乎是用上了功夫,若非雲羿接著,雲容可得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了。
洛召樓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般,整了整衣襟。
“姐夫今日怎麽有如此好的興致,想到來我這裏坐上一坐?”
雲羿哼了一聲“誰是你姐夫,我現今的發妻是淮洲龍家的幺女龍心,你少來和我這般套近乎。”
洛凡安聽得這話,心裏不是滋味,這聲姐夫明顯地有嘲諷。
洛召樓朝她所站地方瞥了一眼“你新挑的這個侍女,我不滿意,你且收回去。”
“我新挑選的侍女你不滿意我可以再挑,隻是,以後休想再讓阿容服侍你。”
“雲羿,今非昔比啊,做了這漠華的攝政王,攬了我父親留下的基業,這說話的底氣就是硬了幾分。”洛召樓慢慢踱到他跟前,手掌撚過雲羿的衣襟,細細地撫摸著上麵的紋路“這九龍飛鳳的圖案,是城北郭三娘的手藝吧,可惜奴才就是奴才,就算穿了龍袍也不像太子啊。”
洛凡安越聽越不對勁,這絕不像是弟弟能說出的話,弟弟自小溫潤如玉,性格謙和,對自己寬和,對雲容溫柔,對雲羿也是萬般敬重的。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洛凡安都不信他今日會這般說話。
這幾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就在她疑惑的同時,一個可怕的念頭占據了她的腦海。
她這張臉,是雲嫣以易容粉調製而成,雲嫣之前說過,她曾經將一個死囚當做試驗品,練了許久。
既然雲羿可以換了她這張臉,那也同樣可以隨意找一個人,換上洛召樓的臉放在這裏!
弟弟曾不止一次地在洛凡安麵前誇讚雲羿立下的汗馬功勞,並信誓旦旦地說要變得如同他一樣強。以往見麵,洛召樓都尊稱雲羿為先生,多次討教,絕不會因為自己逃婚的原因,兩人的關係就變得這麽僵!
隻有一個可能!此人不是洛召樓!
洛凡安一咬銀牙,衝了上去。素手一揮,直指洛召樓麵門。
洛召樓斷想不到一個侍女竟會莫名對她出手,渾身一滯,馬上躲開。洛凡安眼看就要撲個空,一狠心,轉移了目標,扯住洛召樓的衣袖,用力一撕。
絹帛裂開的刹那,發出極為動聽的聲響,雖然情勢緊急,但洛凡安還是清晰地看到,洛召樓的右臂偏上處,整齊地排列著三顆黑痣。她愣了一下,洛召樓卻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反手一掌,就要印上她的胸口。
碎泊掌!
洛凡安的瞳孔劇縮,眼睜睜地看著這一掌打來。想要躲,卻是來不及了。
忽而聽得耳邊嗡地一聲,另一股掌風帶得她青絲飄起,長發亂眼間,一股濃紫之氣將她護在身後。
雲羿生生地接了洛召樓這一掌。
兩人一人白衣,一人皂衫,同樣的風華絕代,同樣的驚才絕豔,四目交戰,掌風對立間竟將周圍的燭火之光壓了下去。
光華迸裂,洛凡安不由閉上雙眼。
再睜眼時,隻見雲羿單手緊緊地卡住洛召樓的頸間,生生將他提了起來。洛召樓被他掐住要害,竟一時反抗不得,雙手在空中亂抓。
看來薑還是老的辣,雲羿內力畢竟還是更甚一籌。
雲羿拍了拍他的臉頰“你不是我的對手,我現在要弄死你,容易得很,別再做任何改變我心意之事。”
是弟弟!
洛凡安才反應過來,那右臂上的三顆並排的痣,還有洛家的獨傳功夫碎泊掌!這人的確是洛召樓沒錯。
她及時地在他掐死洛召樓之前衝了過去。雲羿輕輕一放,洛召樓無力地摔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俊美的側臉上依稀可看見豆大的汗珠滾落。雲容在一邊瞧著,略有不忍,別過頭去。
大門被侍從吱呀呀地推上,洛召樓恨恨地看著雲羿與兩名女子的背影“還不是時候......雲羿,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