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大明新貴
泰昌為什麽要把宗師之名冠程大位頭上呢？
要知道，古來多少聖賢都沒幾個被皇帝冠上宗師之名的。
他就是為了創造一個榜樣出來，為那些選擇理科的讀書人創造一個榜樣出來。
這種榜樣就好比歐陸文藝複興時期的那些名人一樣。
但丁、達芬奇、米開朗基羅、莎士比亞、塞萬提斯、伽利略、帕斯卡等等這些名人造就出來的其實是一種大勢，一種氛圍。
正是因為這些名人的出現或者說這些名人的效應造就了歐陸後麵技術迅猛發展的氛圍。
因為有名人就有榜樣啊，想出名你就得努力變得跟這些名人一樣啊！
就好比後世某某明顯片酬上千萬甚至數千萬，這名氣一傳出去，不知道多少人爭破了頭往裏鑽。
當然，這可能不是什麽好榜樣。
泰昌要樹立的是好的榜樣。
這程大位就是個很好的榜樣，因為此人不但編撰了《算法統宗》還研製出了丈量步車。
他就是要讓世人清清楚楚的知道，鑽研技術或者在理科領域獲得大成就者有多麽巨大的好處。
這追贈一品特進榮祿大夫，賜牌匾還隻是開始呢。
他的後人還要因為他而大富大貴！
第二天一早，程嘉爍又被泰昌給召來了。
這一次，泰昌直接將程嘉爍召到了禦書房。
說實話，這會兒程嘉爍還蒙著呢。
他倒不是沒睡醒，主要這皇上給他爺爺的榮耀太大了，大到都要成聖賢了。
他這莫名其妙的就要變成聖賢之後了，怎能不懵逼？
其實，這些還不算什麽。
好事還在後頭呢。
他不但要變成聖賢之後了，還要變成大明新貴了。
君臣一番見禮之後，泰昌便微笑著問道：“耀光，你會做生意嗎？”
啊？
程嘉爍感覺自己腦子都有點轉不過來了。
皇上竟然問他會不會做生意！
他當然會做生意，因為他家就是徽州的，而且，他家就是商戶，他爺爺之所以這麽喜歡鑽研珠算那也是因為經常用到的緣故。
問題，皇上這話問得著實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我是會試考生啊，而且我論的還是算術和技術，我沒論什麽經商之道啊。
他愣了好一陣，這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道：“皇上學生就是商戶出身，這經商之道還是略通一二的。”
這小子，果然會做生意。
所謂略通一二應該是謙虛的說法，這小子估計對做生意還相當的精通。
很好，現在就需要這樣的人才！
其實這會兒武器裝備技術水平已經很高了，而民用機床或者說機械卻沒有什麽進展。
因為畢懋康、王徵、孫元化和宋應星等人，甚至包括他們的弟子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製造武器裝備的機床上。
至於民用機床或者說機械，他們沒多少時間也沒多大興趣去搞。
這程嘉爍培養一下，主搞民用機械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而民用機械做出來肯定是要創造利潤的，懂經商自然是最好的。
大明西洋商號也不可能販賣武器裝備，所以，這會兒他繼續有人把民用機械這塊搞起來，飛速提高各種民間普通用品的產量。
可以說，這小子就是最合適的。
泰昌是越看這小子就越滿意，就如同伯樂發現了千裏馬一般。
正好，這小子還是程大位的孫子。
這小子，值得好好培養，著意提攜！
他想了想，隨即拿起一本《算法統宗》輕輕揚了揚，微微笑道：“朕準備把這《算法統宗》先印上十萬冊，以後不夠了再加印，至於售價，就一兩一本，你覺得如何？”
我的天，先印十萬冊，還不夠了再加印！
這怕是個賠本買賣啊，這《算法統宗》怕是沒幾個人會買啊！
要知道，真正能用到算盤的基本都是賬房先生，這些人基本買不起這麽貴的書，也不會花這大價錢來買這書。
他們就是算個帳啊，根本就不需要鑽研什麽珠算之法啊！
至於其他人，那就更不用想了，算盤都用不到，又怎麽會買這《算法統宗》呢？
程嘉爍想了想，還是小心的提醒道：“皇上，這買賣怕是會虧本啊，因為這書基本沒人買。”
泰昌卻是不慌不忙道：“這書怎麽會沒人買呢，禮部正在各地開辦文理學院，這書就是必備的教程，到時候上文理學院的人多了，十萬冊還不一定夠呢。”
呃，上文理學院好像是不要錢的啊！
皇上這意思不是讓禮部出錢采購嗎？
這是幹什麽？
程嘉爍忍不住問道：“皇上，這錢是禮部出吧？”
泰昌依舊微微笑道：“你放心，這都是小錢，我們以後鐵定能賺大錢呢。”
我們？
還鐵定能賺大錢！
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商戶出身的程嘉爍表示聽不懂！
他又忍不住問道：“皇上，學生愚鈍，實在想不明白這書怎麽賺大錢。”
這個等下你就明白了。
泰昌又翻開書冊，指著裏麵的算盤圖樣道：“還有這裏麵的算盤，朕準備挑個最好用的出來，讓武備城那邊大批量製造，而且做成精品，名字就叫大位盤，你覺得怎麽樣？”
這算盤可能還能有點銷路。
問題，精品又是什麽意思呢？
程嘉爍細細琢磨了一下，隨即又問道：“皇上，這算盤您準備開價幾何，又做多少呢？”
泰昌還是不慌不忙道：“這價格得根據成本定，總之毛利得有個兩三成才行，至於數量，先做一百萬個吧。”
我的天，一百萬個！
程嘉爍聞言，不由目瞪口呆道：“皇上，這算盤怕賣不出這麽多吧？”
泰昌卻是信心滿滿的道：“你放心，隻要學理科的人多了，買的人必定會多起來的，因為理科鄉試、會試甚至殿試都有可能會出珠算題。”
原來是這樣！
皇上要真這麽搞，那這算盤甚至是《算法統宗》都會賣到脫銷！
程嘉爍不由心悅誠服道：“皇上英明。”
哈哈哈哈，這小子果然有經商頭腦，一點就透。
泰昌緊接著又拿起一張早畫好的圖紙，遞上前，隨即解釋道：“你看，朕準備把丈量步車稍微改了改，換成了薄鐵皮的尺子，以後我們可以根據各行各業的需要設計出各種大小尺寸來，大批量生產了，相信這個銷路也會不錯的。”
如果真能換成薄鐵皮，大批量生產，這個估計還真能賺錢！
程嘉爍結果泰昌畫的草圖一看，頓時雙眼冒光。
泰昌畫的當然不是什麽精細的圖紙，他也就畫了幾個後世卷尺的外形而已。
不過，程嘉爍卻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丈量步車如果能改成這些模樣，還真有很多行業能用到。
問題，這薄鐵皮。
程嘉爍又忍不住問道：“皇上，薄鐵皮好像卷起來就定型了吧，根本就展不開了啊，還有，這薄鐵皮加工起來也太麻煩了，就算再厲害的鐵匠一天估計也敲不出一丈長的薄鐵皮來。”
他說的是以前的薄鐵皮，以前的槍管就是用薄鐵皮卷起來的，如果薄鐵皮卷起來之後還會自己變直，那槍管自然是做不出來的。
這世上真有卷起來之後還能如同篾片一般自己變直的薄鐵皮嗎？
以前可能沒有。
現在確是有了。
因為宋應星在研製高硬度合金的時候偶爾受到那些打造刀劍的老匠戶啟發，鑽研出了彈簧鋼的配方。
這種最原始的彈簧鋼可能還做不出真正耐用的彈簧了，不過做卷尺卻是沒有問題了。
至於薄鐵皮怎麽來，那也簡單。
泰昌微微笑道：“你放心，現在已經有那種卷彎之後能自動複原的熟鐵或者說鋼材了，古時候的刀劍壓彎之後就能彈回來你知道吧，我們研製出來的鋼材跟那個差不多？至於薄鐵板，當然不用鐵匠敲打出來，壓板機你不是見過了嗎？我們做幾個小號的來壓薄鐵皮就行了。”
還有這種材料？
還可以用壓板機！
程嘉爍聞言，立馬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看他那樣子，怕是迫不及待的要去試製卷尺了。
泰昌見狀，幹脆揮手道：“行吧，你去蒸汽機廠那邊找長庚的弟子合計合計吧，盡快把這薄鐵皮卷起來的尺子做出來。”
程嘉爍聞言，不由驚喜道：“皇上，您的意思學生也可以用那蒸汽機來改造機床了嗎？”
你這個機械天才自然越早接觸蒸汽機越好。
泰昌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對，朕已經跟他們說過了，那蒸汽機床你隻管放心大膽的去改！”
程嘉爍聞言，不由歡天喜地的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