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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赫微勾出一抹極淡的笑,彎腰摸摸孩子的頭:“怎樣?點心還不錯吧?”
“叔叔……你真的會經常來看小安的吧?”
“恩。要是你有事,也歡迎隨時來找叔叔。叔叔的營帳你隨便問個士兵就知道了。”慕容赫忽然想到了什麽,從腰間摸出一塊精致小巧的令牌。
令牌由綠色碧玉刻成,看上去十分珍貴,他將令牌塞到孩子手心:“這個送給你,好好收著。”
“這是什麽?”
“禮物。以後你想見叔叔,可以到營帳找我。要是有人敢阻攔你的話,你就拿出它。”
“它這麽有用啊!”小安捧著令牌的動作變得小心翼翼。
“嗬,這令牌是叔叔的隨身之物,見它如見我。”
令牌上刻著一個清晰的“赫”字,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這是誰的象征。
慕容赫對這孩子可謂是喜歡至極,不過這會贈送令牌也多少有點故意讓三娘瞧瞧的意思。
“小安,還給叔叔,這禮物太貴重了。我們受不起。”三娘瞥了一眼那令牌的材質和成色,心中大驚。
那可不是一般的令牌,他怎麽可以隨意送給一個小孩子?萬一小安弄丟了怎麽辦?萬一教有心之人得到加以利用怎麽辦?
何況,她和小安很快就會離開這裏……
“叔叔……小安怕弄丟了它。”小安最聽三娘的話,雖是不舍,但仍乖巧地將令牌推到慕容赫麵前。
“不怕。”慕容赫打定主意的事,天下沒幾人可以令他更改。
他決意要跟三娘卯到底,索性將令牌上的細繩解開,銳利黑眸瞥過三娘:“這是我送給小安的禮物,你沒有權力拒絕。怕丟的話你可以編一條更牢固的繩子讓小安戴上。”
令牌本就小巧,碧綠通透,掛在小安的脖子上宛如一件高貴的飾物。
小安猶豫不決地看看慕容赫,又看看三娘,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三娘教過他,無功不受祿,不能貪心,不能輕易接受他人的東西……
可是,這是赫叔叔非要送給自己的,算不算貪心呢?
三娘抿緊唇瓣,眼瞳裏積聚了一抹反抗的灼亮,心裏極不平靜。
這男人骨子裏太霸道,難道他真的無所察覺……他天天來這裏,已經引得不少背後猜測,傳開一些流言蜚語了麽?
像他這樣的男人,怎會毫無道理對她這孤兒寡母格外關照?且關照到惹人非議而不自知。
他究竟懷著什麽心思?還是別有目的?
她不想防備,可是唯一能表達心事的雙眸怎麽都掩飾不了。
慕容赫的俊眉一點點蹙得更攏,她在防備他?為什麽?難道他對他們母子還不夠好?
“娘娘……叔叔……”小安杵在兩個大人之間,不知該收還是該退。
慕容赫挑挑濃眉,一把抓起三娘的手腕:“你跟我來。”說罷,不容拒絕地將她帶到帳外。
三娘睜大了眼睛,視線落在他緊握自己的手腕上。
他他他……有什麽話要跟她說?怎可以這麽不尊重她?
帳外一片寧靜,地上銀白,天空灰暗。
沒有下雪,連風似乎都靜止了。
三娘隻聽到自己微微急促的呼吸,還有那不受控製加速跳動的心髒。
“慕容將軍請自重。”她幹啞地吐出這句話,用力抽回自己帶著黑色手套的手。
“怎麽,你難道擔心我打你的主意?”慕容赫英挺的麵龐透出幾絲譏誚意味,他並不想如此的,但她的抗拒實在讓他不悅。
三娘麵色一白,被他戳到了難堪處,心口刺痛了一下。
“慕容將軍真是會開玩笑,三娘又老又醜,怎麽也不會以為慕容將軍打我的主意。但是,我的確很希望將軍能尊重我的意見。”
“你的意見?難道你不知道,在亂世之地找一個有力的靠山多麽重要?”
“你的意思是……”三娘語氣稍頓,眼神跟他一樣透出幾絲嘲諷,“你是我跟小安的靠山?所以我不接受你的好意,就是不識好歹?”
慕容赫暗下眸光:“要這麽說也並無不可。你難道忍心讓小安跟你四處受苦?”
三娘眯了眯眼睛,身子不由自主輕顫起來。或許,天氣真冷,她從指尖到心髒都覺得發冷。
目光一別,忽然發現不遠處的營帳旁走過一抹纖影。那女子停下腳步,正朝他們這邊看來 。
三娘眉心一緊,咬住唇瓣。
她認識那女子,叫伊梨,前兩天伊梨還特意來找過她……為的就是慕容將軍的事。
三娘悄悄吸了口氣,話語冷淡:“就算是受苦,也是我跟小安的事。慕容將軍,請容我問一句,你這麽積心處慮對我們好,到底有何居心?”
話一出口,慕容赫的眸子閃過怒火,倏然收緊了手指。
“有何居心?”他不覺咬牙切齒加重了語氣。
“如果不是別有用心,我們不過是從燕楚國擄來的孤兒寡母,既無權也無勢,憑什麽得到大人您的特別禮遇?”三娘挺直了脊背,仰頭無畏地迎視他陰沉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