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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寒吸吸鼻子，卻無奈地打破了魔咒。


  “說淩楚。”


  三個字，輕輕的，像冬天的寒風刮過，凍住了他嘴角暖如春風的笑意。


  搭在她肩頭的大手有些僵硬，他眼角輕抽了一下，嗓音很沉聽不出喜怒：“好，你說。”


  “我知道淩大哥被你們抓了，可是……我求你放了他。”


  這一句話讓他連高大的身軀徹底都僵了，英俊麵容急劇冷下，捏住她小小的身子，嫉妒的語氣裏有一股慍怒，卻也夾雜著一絲突如其來的痛楚。


  “你隻要稍微對我表現出一點主動，就是為了他！紀思寒，難道在你的心裏，我永遠都沒有辦法占據一絲一毫的地位，永遠都沒有辦法比得過他嗎？”


  霸氣的語調乍聽起來蠻橫無理，強烈的質問意味卻要揉碎了她的心。思寒蒼白著唇，肩頭被他強大的手勁捏得生疼，但她不怪他。


  他眼裏的痛楚那麽明顯，他曾經將一顆心赤？裸？裸地擺在她麵前，她曾經好多次選擇什麽都不聽不想，反而找盡借口去否定他的真心……


  但，她其實清楚地知道，他是真心的。


  他眼裏暗沉的光芒教她心痛，她隻能將雙手更緊地抱住他的腰，用這樣的舉動來表達自己那顆不能剖白的心。


  “你聽我說，我沒有其他意思，我隻是想跟你心平氣和地好好地談一次。”她急促地說。


  慕容赫雙手滑下，抓住她的手，猛然拉開。


  她的臉上閃過驚慌，以及失落。


  “赫，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談一談，你不要生氣。”她脫口喊出他的名字，那麽不假思索，那麽自然流利。


  他微微一怔，怒氣直接迸發，目光犀利地要將她戳出百十個洞來。


  “紀思寒，你可真狠啊！你叫我不生氣，我便能不生氣？你當我是聖人啊！我告訴你，我最討厭從你的嘴裏吐出他的名字，最痛恨你的心裏總是隻有他！每次想到這些，你知道我最想做的是什麽嗎？”


  他雙手握拳垂在兩側，若非這樣，他真怕自己會失控上前去抓住她，想用力搖醒她的腦袋，剖開她的心看到底有沒有一點感覺！

  思寒被他拔高的聲音驚得不敢開口，耳朵嗡嗡作響，發現這話題恐怕無法繼續下去。


  他的目光像針刺一樣，紮在她的心頭，疼痛難忍。


  “我最想做的隻有一件事，就是親手殺了他！”


  思寒再也忍受不住，從腳底竄上一股寒氣。被他深情所帶來的感動，霎時消失，隻有鋪天蓋地的害怕。


  “不要……為什麽就不能放了他？你要的不是我嗎？如果……我答應永遠留在你身邊，你是否就可以放了他？”她與他隻距離一步之搖，隻要略一抬頭就能摸到，可她不敢，屏住呼吸等他回答。


  慕容赫沉沉盯著她，陡然發出大笑，嘲諷刺耳。


  “說到底，這是你第一次主動願意留下來陪著我，可是你知道我卻憤怒地想要殺人嗎？”


  全身的血液急速流竄，陰狠的怒火在眼瞳裏點燃了火焰，太陽穴跳動得格外厲害。思寒看得心驚膽戰，慌忙解釋：“我是真的，心甘情願留下……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不夠！當然不夠！我慕容赫是誰？我寧可強取豪奪要我所愛，也不願意因為你以他為條件來交換，你可明白？”


  “我……”思寒被他眼瞳裏的厲色駭住，雙手不自覺護在小腹前。


  她是真心的啊！


  就在剛才陷入恍惚時，她突然想明白了，木婉代替陳大人來談交易，背後不知道在算計什麽。木婉那麽恨慕容赫，怎可能表麵那麽簡單？她答應木婉，隻能把這個交易作為最後不得已時才用到的法子。


  而最好的辦法卻是讓慕容赫答應親自放了淩楚……


  如果淩楚平安回去，她為了孩子可以考慮繼續留在王府，而“三生忘情蠱”的解救法子，說不定還有第二種辦法，說不定真的有呢！

  思寒屈起了手指，指尖用力地戳進掌心，卻遠遠比不上心痛。她也不知為何會如此痛，但她知道自己該盡全力勸說慕容赫。


  “為什麽不能放了他？你抓他，原本就是件百害而無一利的事……”


  “住口！”他粗暴地打斷她，下頜抽搐了一下，“誰說百害而無一利？抓住他唯一的利就是可以讓你徹底死心！為了這一利，就算有百害也在所不惜。”


  思寒單薄的身子如風中抖動的落葉，被他充滿殺氣的言辭徹底嚇住了。


  他眼裏有強烈的殺氣，他不是在開玩笑……


  “你瘋了……”她喃喃道，“我實在想不出來……殺了他，就可以讓我徹底死心。”


  “紀思寒，你不可以逼人太甚，我這輩子還從未如此待過一個女人！我愛你疼你，為你寧可冒著隨時被人陷害拉下水的危險，想盡辦法去救花若芙。我千忙百忙，卻還無時無刻都忍不住擔心你是否吃好睡好！我要一天沒看到你，我就會發瘋般地想念，隻要你想到你要離開我，我就會憤怒心痛到不惜毀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