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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赫逼上她的眼睛,道:“你知道在赫王府中女奴的最後結果是什麽?”
她眼神沒有焦距,不想看清他冰冷駭人的麵容。
“你將被送去奴隸台上拍賣,競價最高者可以把你買回去做妾做奴,不過你也可以選擇安安分分伺候本王,今生今世隻做本王一個人的奴隸。兩個選擇,你自己看著辦!”
他的語氣那麽篤定,就是料定了她不願意再被其他人轉變,去麵對那叵測的命運。
他滿有把握這樣的威脅可以讓她永遠禁錮在自己身邊,一點點學會柔順……
可是,他千料萬料卻沒料到一點,她根本就不想活了,麵對自己隻有一天的生命,她本就什麽都不在意。
思寒的眼眸漸漸凝聚了光亮,她討厭他這種一副掌控者的姿態,企圖永遠左右她的命運。
她突然絕望而悲哀地想賭一把,用這最後一天向他挑戰。
不是要拍賣競價嗎?那好,總有一個人會競得最高的價碼吧!她可真想在臨死前脫離他的掌握,親眼看到他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樣?你可聽清楚了?”慕容赫的目光直直探進她的眸底。
思寒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很輕很淡的笑,話語低弱但異常清晰:“我……選擇被拍賣!”
他的表情瞬間僵結,瞳孔裏的光亮閃了又閃,似乎沒聽清楚她的回答,低聲逼問:“你再說一遍。”
思寒的心中驀然湧出了一股報複的快感,加重了語氣:“我選擇被拍賣……咳咳!”
她如願了,他不但不可置信,還驀然眯起了眼眸。
他也有不能預測到的事情,但他也無法反悔了。
“好,本王成全你!”
他冷著臉放開手,不顧摔疼了她,踏著重重的腳步跨出門。
“馬上對外散播消息,說赫王府最尊貴的女奴明早拍賣,有意者做好準備歡迎前來!”
思寒聽到他對管家的命令,輕輕地笑了。
明日……
生命的最後一日,剛剛好。
無論被誰買到,都對他們毫無用處,她也不用擔心被怎樣折磨。千金買回一個即將死亡的女奴,不知道那位花重金者會如何看待慕容赫。
嗬……這樣很好,她都有點迫不及待要等到明日到來了!
慕容赫一個人喝著悶酒,本以為可以篤定一切,到頭來還被她擺了一道。
看到她的笑容,他就知道她是故意的,或許她看出了什麽,才故意用這種方式反擊他。
真是愚蠢的女人啊!用自己的未來做賭注,她難道真的這麽恨他嗎?
在赫王府做他一個人的女人,有何不好?假以時日,他若怒氣消散,說不定還真可以如了她的願,給她一個王妃做做。
可惜這一次,她進一步惹火了他。
他尚未消退的怒火燃得更加狂烈了!
特意安排在第二日拍賣,就是給她一個晚上思考的機會,若她反悔還來得及。
不過,隨著夜色越來越深,他不抱任何希望了,這個固執的女人到死恐怕也不會開口了。
大雨斷斷續續地下了一天,慕容赫沒有回寢房,獨自在書房裏過夜。
思寒趴在舒適的大床上,臀上的傷不知道被人用了什麽藥,晚上不再灼痛。她心情很平靜,帶著得勝後淡淡的愉悅,迷迷糊糊地等到了天亮。
張嬤嬤一早又送過來亮麗的紗衣,親自為她梳妝打扮,隻是這一次是送她上競拍台。
天空下著雨,拍賣的院子在王府之外,那裏場地很寬闊,天氣惡劣絲毫不影響有興趣前來的達官貴人。
從前赫王府裏拍賣出來的女奴都是一批一批的,唯獨這次隻有一個女人,就算是衝著這點,也足夠引起很多人來圍觀。
思寒走路的動作很慢,因為臀部的傷讓她的姿勢有著小小的不自然,但絲毫無損於她的美貌。
一個天生就很美麗的女人精心裝扮之後,效果可想而知。
尤其是此刻的她眼神平靜如水,眉眼間透露一抹淡淡的清高,不嬌不卑,唇瓣上的傷被胭脂巧妙掩住,彎起一個淡淡的弧度。
她在張嬤嬤的摻扶下走上競拍台。
高高的木架搭成的台子,冷風吹開她單薄的紗衣,烏黑傾瀉的長發,有股飄飄若仙的姿態。
誰說打扮得豔麗就一定妖嬈如同勾欄裏的女人?她那若隱若現的嬌軀更引人遐思,近看遠看都教男人們不得不心動,這等楚楚風姿怎能做女奴?
他們不約而同升起同一個念頭,應該把她買回家好好地疼惜。
思寒淡然而平靜地打量著台下的每個人,這會沒有欣喜也沒有悲哀了,淩風而立,仿佛事不關己。
台下的人都撐著傘,他們第一次見到有女奴會用如此的神態出現,不像是被拍賣,反而像是接受他們朝拜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