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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口裏有一顆小小的藥丸,那是花若芙給她的——迷幻藥!
拜堂——
送入洞房——
慕容赫牽著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手指僵硬而冰冷,眉峰輕攏了一下,飛快鬆開。
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三年的心願終於實現,他怎能不笑?
薄唇輕揚,接受著四麵八方的道喜聲。
可是,連他自己也無法琢磨為何心的一角,總有些隱隱不安,不由控製地牽掛著某人。他拒絕自己去想,將心神全部集中在今天的新娘身上。
他感覺眉兒的手指不但僵硬冰冷,還在微微顫抖,有種莫名的熟悉……
洞房就是王爺的寢房,思寒看不到它裝飾得多麽華麗,屋子裏刻意增添了一些柔美女性的布置。
他配合著她的腳步,將她牽引到床前。
思寒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抽出來,那習慣性的動作讓慕容赫的濃眉又是一緊。
他凝神緊盯著她,聲音很沉,帶著淡淡的醉意:“眉兒,你在害怕?”
思寒的雙手擱在膝頭,相互絞織著。她不是害怕,而是擔心眉兒他們有沒有成功離開,她的心劇烈地跳動,總在預示著有什麽變故一樣。
“眉兒,你知道嗎?我今天真的很開心,這一天我等了三年……”慕容赫坐在她的旁邊,伸出手臂抱住她的肩膀,“我知道這樣匆促的婚禮委屈了你,但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
他才說沒幾句,就聽到太子在門外喊著:“新郎倌,皇上要準備回宮了,你還不出來恭送?”
慕容赫起身,“你先歇息會,我送了皇上就回來。”
“恩。”思寒假裝柔順地輕應一聲,相信他聽不出來異樣。
待屋子裏隻剩下自己,她掀開蓋頭,看到桌上擺著尚未來得及喝的酒,快步走過去,掏出藏在袖口中的藥丸。
她打聽過,按照烏瑉國的習慣,新人要先喝完交杯酒才掀蓋頭,慕容赫喝完酒後中了迷幻藥,就不怕被他發現調包了。
兩盞紅燭默默燃燒,滴下鮮紅的淚珠。
房間裏終於再次傳來他的腳步聲。
思寒提在半空中的心稍稍落下,他回來就表示還沒有發現眉兒不見……
大概算了一下時間,眉兒這會應該已經跟淩大哥會合,在回去燕楚大營的路上了。
思寒有些心酸,她特意懇請花若芙在派人通知淩楚時,說自己甘願留在赫王府,不需要等待,隻要把眉兒安全帶離就好。
慕容赫生性不受世俗禮教的拘束,他沒讓那些等候了許久嬤嬤們留在房間,一切繁文縟節從簡,也正是之前眉兒對他的請求。
他走到她身旁,手上已端著那兩杯酒。
“眉兒……我們來喝交杯酒。”
思寒聽到他的語調,似乎剛才離開後又喝了好些酒,醉意更濃。
她不禁又多了份暗喜,輕柔地接過杯子,纖細手指自然成蓮花狀,卻美得動人。那手指雪白,映著紅色的喜服,就這麽一個簡單的畫麵忽然讓慕容赫看得入迷。
他心中波濤起伏,伸出手去抓住她的另一隻手往自己懷裏帶。
思寒杯中的酒差點要潑灑出來,他笑著端正杯子與她的手相交……
杯中酒小口抿盡。
喜帕的流蘇輕輕搖晃。
她心跳如擂……
因不知哪杯酒會被他喝到,她便在兩個杯子裏都下了藥。
喉嚨裏傳來酒香,不過眨眼間,她隻覺得眼前景物朦朧,那迷藥已迅速發生了作用。她暗想,想必此時慕容赫也跟自己一樣,開始要產生幻覺了吧!
他的動作從未如此溫柔過,生怕驚擾了她,連掀蓋頭的動作都小心翼翼,讓她忍不住懷疑身前的男人是不是他。
“眉兒……你是天底下最美麗的女人,我終於可以擁有你了!”
這聲音分明就是他,思寒的雙手絞緊了裙擺。
就在蓋頭徹底被掀開時,她猛然起身,不顧他的訝異,走到桌旁將兩盞紅燭給吹滅了。
慕容赫低低笑聲:“原來你在害羞……嗬嗬。”
聽這低沉含糊的嗓音,不但是醉意,更是迷幻藥的效果,思寒的身子漸漸放鬆,正式鬆了口氣。
走到這一步,他想離開這房間,恐怕都有心無力了。
眉兒終於可以陪著淩大哥過他們幸福的生活,而這些所有的罪過懲罰就交給她吧!
紅色的蓋頭被大手挑開,無聲地飄落地上。
房間裏光線黯淡,隻有屋外房梁上懸掛著的燈籠從紙窗外透過極淡的光。
他黑眸微微眯起,努力想看清她,眼前隻有一張模糊的美麗的麵龐。
感覺有什麽地方出了問題,可是又思緒混亂地無法辨別,修長的手指撫摸上她柔嫩的肌膚,慢慢靠近,低聲歎道:“你……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