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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尉遲修並坐在屋頂上,眼前所見和心境與那時截然不同。
她沉默了起來。
“不是要上來陪我說話麽?怎麽低著頭不作聲了?”尉遲修這屋頂喝酒的做法就是從慕容赫那裏學來的,而且以他們的身份一般都是三更半夜,免得引人注目。
“唉!”思寒重重歎息了一聲,美麗的眸子忽然間閃亮了幾分。
她怎麽沒想到求太子爺幫忙呢?放眼烏瑉國,比慕容赫權勢還大的自然就是皇族的人啊!皇帝大人她可不敢求,但隻要太子願意幫忙,眉兒還是有機會順利離開的。
“歎什麽氣?我都沒歎氣。”尉遲修絲毫沒有太子的架子,他的傲氣和脾氣在花若芙的身上得到了最充分的鍛煉。
思寒急切地抓住他的衣袍,眼中充滿希望的亮光,“太子,思寒想求你一件事,請你一定要幫忙。如果你不幫的話,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可以幫我。”
尉遲修漂亮的眉毛一攏,放下酒壺,“你該不會是又想逃離赫王府吧?這一次,好像聽說你是心甘情願跟他回來的。”
思寒搖搖頭:“不是,這次我沒打算走……我想請太子幫忙想辦法讓眉兒離開。”
“上官眉?”
“是的。慕容赫決定七日後迎娶她進府,要冊封她為赫王妃。可是眉兒根本不喜歡他啊!他怎能總是這樣強人所難。”
思寒的話還沒說完,尉遲修已斷然拒絕:“不行!任何事我都可以幫你,唯獨關於上官眉的不可以。”
“懇請太子爺……”
“你不知道慕容赫對上官姑娘多麽執著,他對她一見鍾情,費盡心思尋了她三年,好不容易將她接到府中,等到可以冊立王妃的日子到來。你說,誰敢在這件事上與他作對?”
這是思寒第一次聽到慕容赫對眉兒的感情,如此直接,他竟然對眉兒是一見鍾情……
分不清為何一顆心猛地下沉了幾分,她飛快地握緊了手指。
看來事情真的棘手,難道真的沒辦法了麽?
“太子……想不到連你也懼怕慕容赫,我以為你是皇家的人,應該做什麽都無所畏懼才對。”
“嗬嗬,你想用激將法啊?我不是不想幫你,也不是有所畏懼,而是不想因此讓好兄弟失去他最心愛的女人。”
就拿尉遲修喜歡花若芙這事來說,他追得千辛萬苦,什麽都依著她,寵著她,到頭來那女人一點都不領情,反而對他越來越冷淡。
他跟慕容赫撇開身份不說,兩人算是生死至交,哪有至交是用來背叛的?
思寒一時沒有法子,咬著唇努力想。
忽然花若芙的名字閃過頭腦,每個人都有死穴,花若芙這個特別的女人定然就是太子爺的死穴。
她故意幽幽一歎:“唉!太子難道不知道這世上最不可勉強的就是愛情嗎?眉兒愛的人不是他,跟在他身邊也不會快樂。他若真心愛眉兒,應該讓她找到自己的幸福。”
“紀姑娘,你認識他的時日也不短,怎還不明白?對他而言,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才叫幸福,所以他習慣去掠奪和爭取自己想要的。如果不是喜歡,就算送到他眼前,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或許……”思寒抬眉,借著微弱的光線注視太子英挺俊逸的麵龐,“我可以去找若芙姑娘幫忙。她是女人,想必比太子要體會得更深刻吧!”
提到這個讓他鬱悶的女人,尉遲修抓起酒壇大喝了一口:“她除非是不要命了,才敢去動上官眉的主意。”
思寒重新沉默下來,哀傷的氣息籠罩全身。
一時間,尉遲修也沒有開口,兩人在黑暗的夜空下,互相隱藏著自己的憂鬱。
慕容赫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樣一幕,他的身上瞬間迸發一股欲殺人的怒氣,哪怕那個男人是堂堂太子爺。
他這夜本就心情不好,尤其是聽到思寒設法慫恿眉兒逃離他的身邊,他就有種強自壓抑的火氣。
此刻,思寒緊挨在尉遲修旁邊坐著,尉遲修則瀟灑地喝著酒,她的身上披著一件長長的錦衣長袍,不用說那定是尉遲修的。
他們兩個何時好到這個地步?
紀思寒隻陪他做的事情,竟在這深夜之時陪另一個男人做?
他們之間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慕容赫麵色陰沉到極點,黑眸如淩厲的刀光直直射向屋頂的男人。
尉遲修自然察覺到了,但他無所謂,慕容赫凶殘的一麵他見得好少嗎?問題是今夜的情況似乎挺有趣,慕容赫的怒氣似乎是針對自己,更似乎是針對旁邊這個安靜的女人。
他故意伸出一臂攬住思寒的肩,以極低的嗓音在她耳邊說:“你要不要回去休息?”
思寒靜靜地搖頭。她無法入睡……
“那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話未完,屋簷下低吼的聲音已經響起。
“給我下來!赫王府的屋頂什麽時候成了你們幽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