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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寒望進他的眼睛,腦子裏急切地思索著眉兒可能逃脫的辦法,試探道:“如果……我隻要王妃的位子呢?”
“那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他驀然推開她,眼瞳裏的感情迅速消失,“七日後,上官眉將作為燕楚國和親對象成為赫王妃。”
他擲下一辭,冷冷看著她一臉的驚愕,大步離開。
七日後,將舉行大婚?
那就是眉兒怎麽樣都沒辦法逃離了嗎?思寒的後背竄上冰冷,一時思緒亂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已沒了幸福,不再在乎自己跟的是誰,但眉兒不可以啊!眉兒可以帶給淩大哥幸福……
慕容赫一個人坐在院子裏喝酒,心情煩躁。他吩咐侍衛嚴密把守,不準任何人來打擾。
他需要好好地靜一靜。
偏有人不怕死地闖進來,而且連侍衛都不敢攔。
這人自然是人見人愛又人見人怕的花若芙。
她穿著一身簡單樸素的紗衣,發上隻插了一根白色的玉簪子,看上去清純動人,唯獨那咯咯的笑聲老遠就能聽到,像魔女一樣讓人躲閃不及。
“你不該進來。”慕容赫攏起眉,臉上沒有笑意。
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打擾,就算是花若芙,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但花若芙就是明知道他不會手下留情,也敢英勇地打擾他。
她踩著輕快的步伐坐在他旁邊,兀自抓起桌上的酒壺往自己嘴裏倒了一口,一說話就拋了炸藥一般,“你的三月情毒還有七日到期,本姑娘來看看情況如何。”
三月情毒……
慕容赫發現自己好久沒有去想這東西了,也是七日,可真巧。
“七日之後,王府大喜。”
“哦?你真打算立王妃了?”花若芙極感興趣地挑挑眉毛。
慕容赫冷冷瞥她一眼,“你還是擔心自己的太子妃吧!耽擱久了,難保太子爺厭倦了你這性子,另娶美人兒。”
花若芙不以為意,反而開心道:“那正好,麻煩你去告訴太子爺,不要再像隻蒼蠅一樣纏在我身邊了,他愛找隨就找誰去!”
天底下能把俊偉不凡瀟灑倜儻的太子修比喻成蒼蠅的,也就隻有這個女人了。隻有她有這個膽子,也隻有她能說得如此當真,讓人瞧不出半點玩笑的意味。
所以,在樹陰裏站了好一會的男人自然也無法懷疑,他聽得一字不漏,俊美的麵龐上不見往日的溫和,走到院子中間。
“你說的是真的嗎?”
“太子?你沒事像個幽魂一樣出現做什麽!”花若芙吃驚地盯著他。
尉遲修的臉色籠上了一層千年寒冰,低低地再問一句:“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什麽真的假的?”不知為何,他今日如此特別的冷漠讓花若芙心髒抽了一下,仍然毫不畏懼地說,“當然是真的,誰都知道本姑娘從不說假話!”
是,她要不不說,要說就說真話,哪怕是真話特別難聽!
尉遲修身影一轉,走向院子的門口。
“喂,你要去哪裏?”花若芙顧不得還在問慕容赫三月情毒的事,匆忙起身追上去。
尉遲修神情極淡,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去找可以做太子妃的美人兒。”
“你……”
尉遲修頭也不回地離開,花若芙愣在原地,白皙的麵容前所未有的驚愕。
院子裏傳來男人隱忍不住的笑聲:“嗬嗬,有趣,真有趣!你還不去追?”
花若芙擰了寧眉,返回桌旁,“誰要去追了?”
慕容赫想不到心情煩悶之際,逗自己開心的人竟然會是小女巫和太子爺,這對煩人的家夥終於發揮點正常的作用了。他實在忍俊不住:“你再不去追,太子妃的位子可真要易主了!”
“你那就等著瞧好了,那正是本姑娘求之不得的事,祝他今天晚上就能找到如意太子妃。”花若芙真想撕開慕容赫嘲弄的英俊麵龐,她揚揚嘴角,“我覺得王爺還是先操心自己的事吧!你跟紀姑娘相處這麽久,難道就沒生出一些真感情來?”
慕容赫的眼瞳變得陰暗,“你以為呢?”
“我以為王爺當日聽聞紀思寒被人劫走,焦急萬分,馬不停蹄地追去救人,不會是愛上她了吧?”花若芙打量著他的反應。
“本王中了三月情毒,隻是順從心意,不想讓情毒蔓延而已。”
“嗬,好一個解釋,這的確是最好的解釋!”
“難道你以為本王真喜歡上那個女人?那也太可笑了!”
花若芙點頭,她對情毒研究已久,慕容赫是她最好的實驗對象。從他身上發現的一切狀況,有助於她以後的藥物配置,她希望情況了解得越詳細越好。
“那王爺可知道七日之後會發生什麽事?”
“七日之後,赫王府將會有正式的王妃,其他女人一概驅出王府。”當然,他會留下另一個女人,就算不愛她,他也不允許她離開。
花若芙點頭讚同:“很好,這一點是赫王妃的幸運。不過,這三個月你多少學會了怎樣去用心對待一個女人,你難道真不想延長三月情毒的期限嗎?”
“不想。”他回答得幹脆利落。
“你不怕到時候自己變得絕情,傷害了那個你嗬護三個月的女人?”
“這三個月本就不應該存在!本王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慕容赫毫無疑問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