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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赫這才停下動作，但依然不願意放開她，改為雙手環抱住她的腰。


  思寒靠在他的肩膀低低地喘息。


  “天下言行卑劣者……莫過於烏瑉慕容赫也。”


  這是她的結論。


  他揚唇淡淡一笑，在她的耳邊落下一吻。


  “卑劣麽？寒兒，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


  言語之中，隱含著一抹蕭瑟與蒼涼。


  大漠的盡頭，一輪紅日緩緩沉落，在天際留下紅色彤雲。


  紅色映入了他的眼底，增添了幾許亮光。


  他的神情很快恢複淡定，英俊麵容仍有些漠然。修長的手指插？入她的發絲裏，輕輕撩撥，道：“你這頭發也該洗洗了。”


  思寒立刻羞惱地推開他：“那你還不快放開我。你這樣子……叫我怎麽洗頭發？”


  慕容赫的目光異常柔和，嘴角重新有了微笑：“我幫你。”


  他幫她解開發辮，用手指梳了梳。


  一股寧靜的氣流在他們身邊縈繞，心情一下子變得跟這空氣一樣寧靜。


  思寒怔怔地注視著近在咫尺地男性麵龐，千萬複雜的情愁慢慢攏了上來。


  她……怎麽會跟這個男人如此親密了呢？

  親密得忘記了界限，忘記了仇恨和痛苦，甚至忘記了淩大哥和眉兒……


  “怎麽了？”


  “我自己來。”


  思寒堅定地推開他，自己跪在溪邊的草地上，慢慢俯下頭去。


  慕容赫默默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思緒有些恍惚，但心卻是前所為有的平和和恬靜。原來欣賞女人洗頭也是這麽一件讓人愉悅的事，看她輕輕地掬起水灑在發上，柔軟烏黑的發絲像瀑布一樣隨著溪流靜靜飄蕩……


  他不忍出聲，不忍打破此刻的寧靜。


  不過，有人卻不識相地走了過來，並且很不客氣地在他旁邊坐下。


  “慕容公子，我從沒見過你這麽好的丈夫，不但對她細心嗬護，還親手為她解發梳理……”丁娜的眼睛瞥想紀思寒，不在乎她也聽到自己的話。


  “嗬嗬，因為她也是個賢惠的好妻子，對我也不錯。”慕容赫的目光依然注視著思寒的身影。


  思寒假裝什麽都沒聽到，既然不反駁，也不回頭，繼續清洗著長發。


  丁娜哼道：“我可沒看出來她對你哪裏好了。一路上都是你在照顧她，她有時候還對你愛理不理的。慕容公子的脾氣也真好，還是這麽疼她，真教人羨慕。”


  慕容赫看到思寒梳洗的手指微微一僵，他臉上的笑容也蕩漾開來。


  總算有人替他說句公道話了，思寒這一路的臉色的確不怎麽好看。不過，他看在她身子虛弱的份上，不跟她計較。


  丁娜又道：“慕容公子不像我們大漠裏的男人，成了親之後，妻子就是女奴一樣侍奉著他們。他們可以有很多妻妾， 但不會鍾情於哪一個，女人們卻不能背叛，隻能依附他們而生。”


  思寒默默聽在心裏，暗忖她以為慕容赫又好到哪裏去？

  他之前對女人的態度……多麽無情！

  他曾經冷酷地拋棄過多少為他盡心付出的女人……


  思寒抓緊了自己的長發，閉了閉眼睛，決定封住耳朵不再聽他們的對話。因為這刹那的回憶，又激起了她對慕容赫的厭惡，心中蒙上了陰影。


  慕容赫對丁娜的話隻是微微一笑，並不回答。


  他沒有必要對一個並不相幹的女人多說。


  可是，丁娜是特意走過來跟他說話的，所以還在繼續說，將他的沉默當成鼓勵。


  “要是我也可以嫁給慕容公子這樣的丈夫就好了，我一定會做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全心全意地服侍公子……”


  思寒沒打算聽，她真沒打算聽，但是她不但聽到了，而且聽得很清楚。


  她忍不住回過頭，實在很想看到慕容赫此刻的表情。


  “丁姑娘。”思寒清清嗓子，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我家相公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子呢！可惜我……我身子不好，不但不能照顧他，反過來還要他照顧我，唉！”


  她幽幽一歎，感覺到慕容赫犀利的眼神掃了過來。


  思寒忍住笑，接著說：“我一直在想，如果相公的身邊能有一位像丁姑娘這樣的女子，既能幹又賢惠，可以好好地照顧他……”


  “寒兒！”慕容赫徹底明白了她的意思，警告地出聲。


  思寒不慌不忙地瞥他一眼：“我知道相公心疼我，也待我一心一意，可是經常這樣，我的心裏真過意不去。不知道丁姑娘願不願意跟我一起照顧……”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啊！”丁娜迫不及待地點頭，驟然掃去對思寒的嫉妒，開心地跑到她麵前。


  思寒看到慕容赫黑成一片的臉色，暗笑在心。


  慕容赫真有一股強烈的衝動，要將她抓在懷中，好好地教訓一頓，看她懂不懂地分寸，連這種玩笑也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