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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輕輕抬高身子,她飛快地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假裝恢複冷靜的樣子。


  “你還不起來?一會大漠王的人就要追來了。咳咳……”


  剛才,她也是動情的,並且迷失在他的吻中。這個認知讓慕容赫比剛以千騎軍隊打破十萬敵軍還要開心,他從後麵一把環住她的腰肢,笑道:“追來怕什麽?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會保護你。”


  不經意說出口的承諾,但思寒有那麽一個呼吸的瞬間,出現了一絲感動。


  感動被她飛快地揮去。


  她刻意拿出曾經他對自己做過的所有殘忍的回憶,想衝淡此刻對他莫名奇妙的信任。


  誰知道,那些殘酷的記憶像是遙遠的夢境……


  飄渺地回蕩著……


  “你要再這樣輕薄我……我就寧可一個人走回去。”她負氣道。


  “唉!好,保證不欺負你。”慕容赫收起逗弄她的心思,扶她上了馬。如果不是在這樣的地方,他想剛才自己會毫不猶豫地要了她!

  這個女人遲早會是自己的!


  他有了一種堅定的決心。此時的他並不知道一個月後,身上的三月情毒消失,他對思寒的感情會全部收回,那時候就算思寒脫光了擺在他麵前,他也未必會多看一眼。


  花若芙隻說明中情毒後的症狀,卻沒有說過情毒消退後的狀況。


  那將是一場無法預計的感情之戰。


  馬背上,慕容赫重新將思寒抱在臂彎裏,兩人都已經汗濕,卻也奇異地沒有再拉開距離。


  “其實剛才我不是在生你氣,真的,我隻是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什麽?”


  “我們好像迷路了。”


  “啊?”


  思寒望著他,想從他的臉上找出一絲開玩笑的痕跡,但是她失望了。


  在大漠裏迷路是件非常殘酷的事情。


  他們真的迷路了,現在隻好按照原路在返回戈壁殘堡的地方。


  “看來……真的是我拖累了你。”思寒低下頭,拚命想著怎樣才能安全回去的法子。無奈她對大漠的情形一點也不了解,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慕容赫身上。


  “是啊!早就知道你這女人是一灘禍水。”慕容赫自然的接口,勒緊韁繩將馬調了個方向。


  四周黃沙一片,偶爾看到一株頑強生長在沙土裏的仙人掌,卻也無法指引方向。


  見她開始才沉默,他摸摸她滾燙的額頭,道:“你別多想了,其實是我連累了你才對。我記得一年前曾探過這條路,可以找到最近的水源,沒想到……這裏竟變成了一堆黃沙。是我估算失誤了,大漠裏的天氣變幻莫測,我不該讓你陪我辛苦走這一遭的。”


  思寒連連搖頭,她像一朵被太陽曬蔫的小花,有氣無力。


  “我們別自我埋怨了……還是先返回吧……”


  “嗬,我這還不是學你的麽?動不動就往自己身上攬罪過……”


  兩人一馬。


  馬也跑不動了。


  要回到過夜的戈壁處也變得困難。


  帶來的水和食物比預想中用得要快,為了保持體力,慕容赫每過不久就勸她喝水。思寒不願意喝,他就開玩笑說:“要不就讓我親吻一下,你的小嘴比清泉還要甘甜。”


  思寒默默地想,他到底有多少種麵貌?


  冷酷的時候比猛獸還要駭人,溫柔的時候又感覺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開玩笑戲弄人的時候,笑容惡劣地想讓人一拳給他的臉打歪……


  她並沒有發現,這一路中,她期盼淩楚前來的次數越來越少,關注眼前男人的時間越來越多。


  “你閉上眼睛睡一覺吧……等你醒來,說不定我們已經回到赫王府了……”


  慕容赫的嘴角有些幹裂,他們倆連話都不能多說了。


  “恩……希望如此,但是我知道……那不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的?你不是好些次……睡一覺就換了個地方麽……”他忍不住想回答她的話。


  “……”她輕輕地閉上眼睛,心想不能讓他因自己再耗費體力。


  時間,對於睡覺的人來說,一晃而過。


  但對一直觀察著地形,又渴又累的慕容赫來說,每一個眨眼的瞬間都是難熬的折磨。


  “醒醒……醒醒啊……寒兒……”他輕搖著她。


  幹裂的嘴角快要吐不出聲音,一把抓住皮囊喝了一大口寶貴的水,加大了動作。


  “紀思寒,你醒醒……我們有救了!”


  “恩……?”思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清醒了沒?聽到駝鈴的聲音沒?”慕容赫屏住呼吸,有深厚功力的他耳朵靈敏,聽得遠。


  “沒……”她什麽都沒聽到,但他的話全聽懂了。


  他閉上眼睛認真地傾聽,辨別駝鈴的方向。黑眸霍然張開,一手箍住前麵的人兒,一手揮動馬鞭,吆喝道:“好兄弟,最後再加一把勁……等找到了駝隊,一定讓你飽餐一頓。”


  思寒徹底清醒了。


  “有駝隊嗎……我們可以得救了?嗬……太好了……”


  她抱著他的腰,驚喜地歡笑,眼眸閃閃發亮。


  慕容赫心弦一動,親了她一口:“當然,抱緊了。”


  §§第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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