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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赫抱著沉睡的思寒回來,沒想到驚動了侍衛,立刻引來層層包圍。
“讓開!”他冷喝一聲,掀開自己的麵巾。
四周頓時跪了一地,侍衛頭領驚訝地生怕錯認:“赫王爺?”
“正是本王。”也隻有他能散發出如此威猛冷冽的氣息,讓靠近他的人不自覺心底發顫。
侍衛手一揮,眾人散開,飛快地隱退。
可是,長廊的另一頭,淩楚如一座僵硬的石雕矗立著,似已站了許久,目光定定落在被抱在臂彎中的思寒身上。
慕容赫往前踏進,淩楚的目光有了稍許改變,慢慢移到他的臉上。
兩人的距離一步一步拉近。
慕容赫停下腳步。
淩楚眯起眼眸,英俊的麵容如冰寒徹骨,一字一字擠出來:“又是你帶走了她?”
慕容赫盯著他冰冷憤怒的俊容,嘲弄地笑道:“還給你。”
“她怎麽了?”淩楚見思寒靜靜地躺著,一點反應都沒有,心驚起來。
“噓!她睡得正好,你小聲點,可別吵醒她。”慕容赫大方地將思寒遞到淩楚手裏。
淩楚僵硬地接過,看到思寒細致的眉毛輕擰了一下,但淡淡的酒味從她身上散發,他猛然抬頭對上慕容赫的眼睛,兩人的目光就像是刀劍在無聲廝殺。
“你帶她去哪裏了?”
“嗬,本王帶她去過的地方可多了。”慕容赫意有所指地挑挑眉,“但沒必要告訴你。”
“你讓她喝了酒?你竟然還對她做了什麽!”淩楚的聲音忍不住提高。
“做了什麽,你現在才問不嫌太遲了嗎?”
“慕容赫!”
“請淩將軍稱呼本王為赫王爺。”慕容赫悠然自得地將蒙巾抓在手裏,轉身走開幾步,忽然想到了什麽,銳利含笑的黑眸直逼他的眼睛,“對了!淩將軍看上去挺冷靜啊,本王還以為免不了一場硬戰呢!嗬嗬。”
淩楚倏地收緊了雙臂,是啊!自己的確很擔心寒兒,也嫉妒慕容赫將寒兒抱在懷中,但……為什麽沒有一股要拔劍衝過去的欲?望呢?
慕容赫的話在暗示些什麽?
懷中的人兒嚶嚀一聲,小嘴悄悄蠕動了幾下,又陷入更深的夢裏。
她似乎很累……臉蛋有些憔悴。
可是,那屬於酒的濃烈醇香不斷地刺激著他的鼻息,他露出暗沉痛苦的表情。
這副表情全落入了幾步之外,上官眉的眼裏。
思寒一開始還睡得香沉,可是後來,她做了個噩夢。
從噩夢中驚醒時,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衫。
等到她從恍惚的夢境中醒來時,天已經快要黑了。呼嘯的風聲已經漸漸開始在夢境中消失,屋中依然空蕩蕩地,隻有她自己。
她笑了。
在她那張蒼白的臉上,綻起的那朵花像是白雪中忽然綻開的一朵梅花。
她竟然睡了這麽久,久得像是一直沒醒來過。
明明是跟慕容赫在屋簷上喝酒,然後呢?然後不知道說了什麽,再然後就迷迷糊糊睡著。
思寒起了身,看到外麵庭院中站了一個人,是淩楚。孤傲筆直的背影,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寂寞好寂寞,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麽。
淩楚聽到細微的動靜,回過頭來,正好隔著窗戶對上思寒的眼睛。
“眉兒呢?”思寒打開門,問他。
“被慕容赫請去赫王府了。”淩楚冷靜道。
“什麽?”思寒一驚,“你怎麽讓眉兒跟他走了?”
“我沒有理由再阻止,因為是眉兒自願跟他走的。”
“啊……為什麽?眉兒她不是……”思寒急劇地喘息了幾口,摸摸發燙的額頭,手腳頓時有些無力。一定是晚上受涼了,但她不明白為什麽眉兒突然改變心意?
昨天半夜,明明聽到眉兒跟淩楚的對話,她根本不可能願意跟隨慕容赫的呀!
淩楚也想起了上官眉蒼白的臉色,想起了她的溫柔和苦楚,想起了她離開前……用那雙美麗的眼睛望著他,竟然充滿了這麽多的留戀與無奈。
眉兒喜歡他--這個事實,淩楚總算認識到了,所以他什麽都不能做。
思寒抓住他的手:“眉兒其實不是自願的,對吧?昨天晚上……你在眉兒的房間做什麽?”
淩楚漆黑的瞳孔驟然縮緊:“你怎麽知道?所以你就跟著慕容赫離開?”
思寒搖搖頭,緊追著問題:“是不是你後來說了什麽話,惹眉兒傷心了?所以她才自願去赫王府?”
淩楚推開她的手,神色冷漠下來:“沒有。我為什麽要惹她傷心?”
“淩大哥……你應該知道眉兒對你……”她說不下去,咬咬唇,“好在慕容赫不會傷害她,她的安全不用擔心,但是……她現在一定又孤獨又難過。”
“你知道眉兒對我的感情?”淩楚審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