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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女人真是……”慕容赫緊了緊手指,冷冷地抬起她的一隻胳膊。
她吃痛地擰了眉:“歸根結底,我的災難都是你帶來的!”
他的臉色十分難看,先是檢查她的手指。所幸,當時他的茶杯還算擲得及時,那纖細白嫩的手指頭並沒有大礙,依然漂亮。
他又掀開她的袖口,一直撩高到雪白的胳膊高處,冷眸裏才多了抹深沉的暗光。
她的胳膊上淤青了很大一塊,讓人看了觸目驚心,怪不得她整條手臂都感覺發麻。
一陣頭暈目眩中,思寒痛成一團的神智裏扯出一抹清醒,漸漸感覺到慕容赫握著她的手指有著緊緊的力道,而他的胸口也有著淺淺的起伏。
她勉強將一口怒氣咽下,顫抖地問:
“你不會……殺了她吧?”
“先擔心你自己吧!都被那個賤婢害成這樣了!”他口氣很差,看到她受傷,控製不住心疼。
“你非要這麽不尊重人麽?”思寒吃力地收回胳膊,不讓他再看,眼神冰冷地望著他,“我根本不在乎受這點傷,綠兒比起你來,不知道要善良多少倍!而且,我相信她是有苦衷的!”
“還能有什麽苦衷?”慕容赫可沒忘記始終顯得過於冷靜的木婉,他絕不相信綠兒的罪行跟木婉無關。但是究竟是什麽原因讓綠兒不敢將木婉供出來呢?
看到思寒受傷,他委實不願。
她痛,他便會覺得痛,而他怎能讓自己痛?
他也不會放過傷害她的人,無論是男是女。因為,整個赫王府誰人不知他現在寵愛嗬護這個女人,敢在他眼皮地下挑弄是非,等同於挑戰他的威嚴。
思寒咬了咬唇,肯定道:“我跟她朝夕相處這麽久,怎會看不出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如果你真的英明,那就盡快查清她背後到底有什麽原因,而不要一味地逼迫一個羸弱的女子。”
慕容赫抽緊下頜:“本王一定會查。”
思寒忽然想到了婉兒,擔憂道:“那婉兒呢?她更是無辜的,你絕對不可以再傷害她!”
慕容赫的眼眸卻迅速冷漠下來,所有的情緒掩藏在黯色的眼底,隱藏起冷酷的光芒。他不帶任何感情看著她,聲音平板地說:“好,本王會好好待她。”
思寒閉了閉眼睛,有些氣虛。她之所以還能如此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話,並非心中接受他,而是身在赫王府,跟他作對百害而無一利。
隻要他還這麽關心她,管他背後什麽目的,先走一步算一步再做計劃。
沉雲閣隻有他們兩人,慕容赫親自為她的手臂上藥。
她奇異地溫順,竟也沒有拒絕,這讓他很滿意。
那扇被人動過手腳的窗戶重新裝了上去,風雨停歇,外麵空氣清新,不過夏日的熱氣依然在屋子裏蔓延。
思寒的額頭冒出點點細密的汗珠,慕容赫替她抹上藥,沉聲道:“你先休息,本王會另外派個丫鬟給你。”
她注視著他,已經不再固執地去想這個男人怎麽了?為何對自己好,她隻想知道,他會怎麽處置綠兒。
慕容赫時常能輕易瞧出她的想法,英挺的眉毛聚攏:“本王應允你,在查清真相之前,不會再傷她。”
思寒點了點頭,暗暗想她自己也會主動調查的。
慕容赫很忙碌,事實上這段短短的日子,他每天僅有的休息時間,都用在了紀思寒這裏。
花若芙說的話如同一個魔咒,他不會質疑那個小巫女的話,而且他發現跟紀思寒在一起,時間並不像想像中的那般無趣。
下午,尉遲修來了趟王府,說大漠公主主動來烏瑉國了,不過直接去找的皇帝,似乎在跟皇帝談什麽交易。皇帝則讓他來請慕容赫馬上入宮。
思寒下午本不想睡覺,結果稍一閉上眼睛,沒過多久又沉沉睡去了。
醒來天色已黑,派來的新丫鬟倒是乖巧聽話,但看上去有點怕她,不像綠兒那樣敢隨和跟她聊聊天。
思寒覺得心酸,匆匆洗漱了一下就把丫鬟打發了下去,自己準備去找婉兒談談。
上午的審訊婉兒的手指也受了傷,最後也證明暗害的事根本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思寒本就相信婉兒,她擔心的是婉兒想報仇的事,已經被慕容赫察覺了,所以他才故意用這種方式來警告和懲罰婉兒。
結果,思寒還沒走出沉雲閣,花園裏就閃過一個人影。
待她看清楚來人的麵容時,震驚得差點合不攏嘴:“何蕭?你怎會來這裏?”
“表嫂。”何蕭一身奴役打扮,滿臉急切之色,“表嫂果然在這裏,看上去又瘦了一些。”
“天啊!淩大哥知道了麽……這裏好危險,你趕快離開。”
“不怕,我這身打扮沒人可以認出,還好表嫂你依然平安,但是我們大家真的擔心極了!”何蕭壓低聲音,眼中流露出關心。
“放心吧……這次慕容赫脅迫我回來,並非是要害我,我暫時不會有危險。”思寒酸楚地幾乎要落淚,所幸這沉雲閣裏沒有其他人,她趕緊將他拉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