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的賭注
前排的嗤笑聲毫不掩飾,笑完後,一個女聲又嘲諷的說:“一個騙子一個傻子,傻子甘心被騙子騙,真應了那句話,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笑就算了,還敢說這種話,過分了。
米蘭蘭名字聽著很溫柔,實際脾氣像個小辣椒似的,她立即回懟,“媽呀!這是誰把糞坑帶上來了,咱那麽臭呢!”
有仇必報,米蘭蘭的脾氣太對自己胃口了。
蘇月曦嘴角上揚,順勢說:“確實很臭。”
前排的或許沒想到蘇月曦他們會這麽剛,氣的扭頭過來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
米蘭蘭毫不客氣的瞪回去,對方火了,囂張的說:“你再瞪,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
米蘭蘭:“切,我不信,有本事你動手。”
對方:“……”
媽蛋,咋遇到了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
動手是萬萬不敢的,對方又放狠話,“你們等著,中醫可是封建糟糠,等下了火車我就舉報你們。”
“隨便,”蘇月曦不以為然,她早就了解過了,小說衍生的世界,和她從前的世界,多少有點不一樣。
現在這個世界裏,七十年代的中醫並不在“破四舊”中,雖然很多人抵抗反中醫,可國家還真沒發過文件,指明中醫是封建糟糠。
當然,國家領導對中醫也很不看好,好些中醫大佬都因為各種緣由遭鬥了,中醫人人自危。
不過,隻要政策沒有明確規定中醫是“破四舊”,蘇月曦就不帶怕的。
因為中醫,是花國傳承幾千年的瑰寶。
在她的世界,中醫傳承已經斷了,蘇月曦不願意,悲劇在這個衍生世界重演。
所以縱使可能會有危險,她依舊願意做先驅者,保住中醫傳承。
中醫是蘇月曦的信仰,因此,她絕不能忍受,有人在她麵前汙蔑中醫。
她要,為中醫正名。
一臉冷意的蘇月曦,將劉海挽到耳後,淩厲的望著她麵前這個滿臉雀斑的女人。
“同誌,你簡直好笑,你學過曆史嗎?中醫目前,足有五千年的曆史,你的祖祖輩輩生了病,是全靠中醫才救回來的。國家都沒說中醫是封建糟糠,全國各地的中醫學院也還好好的,你憑什麽這麽說?”
雀斑知青根本不管中醫有多少年的曆史,繼續叫囂,“反正中醫根本沒用,就是封建糟糠。”
蘇月曦氣極反笑,看著女知青蒼白的臉色,問她,“你有病,你敢不敢和我打賭,我僅用把脈,就能把出你所有的症狀。”
“你才有病,”雀斑知青要不是怕車廂裏的人笑話,真想對蘇月曦破口大罵。
膽敢咒她生病,簡直不知死活。
蘇月曦雙手交叉,用激將法,“怎麽,你不敢?”
雀斑知青在一堆人麵前不敢慫,中了計,她擼起袖子,鐵青著臉說:“我能怕你?賭就賭,賭注是什麽?”
蘇月曦:“我要是說不準,我給你一塊錢,我說準了,你向中醫道歉。”
雀斑知青根本不覺得自己的會輸,想到蘇月曦傻大方掏出一塊錢,雀斑女知青差點樂開花。
不過,雀斑女知青不知足,扯著嗓子嚷嚷,“不行,一塊錢太少了,起碼十塊錢。”
原本正擔憂蘇月曦的米蘭蘭聽到這話炸了,“蘇同誌隻是讓你道歉,你居然獅子大開口要十塊,你那張嘴是襄了銀還是襄了金,那麽值錢?”
雀斑女知青打心裏覺得蘇月曦就是個騙子,根本不怕,張口就來,“那我也賭十塊。”
蘇月曦:行吧!有人想讓她打臉,還給她送錢,那她就不客氣了。
賭約立下,蘇月曦讓雀斑女知青坐過來,二話不說直接行動。
把脈花了足足兩分鍾,蘇月曦確定女知青的脈象為沉遲脈。
通俗解釋,就是沉遲脈搏在沉的同時,脈搏跳動慢(一呼一吸不到4次)。
蘇月曦又看了女知青的舌苔,手腳後,心中有數了。
她沒有直接說結果,而是用同情的眼神看著女知青,還長歎一口氣。
原本無所謂的女知青,被蘇月曦的一係列操作,搞的心裏毛毛的。
她提著嗓子,虛張聲勢問,“你別裝模作樣的,趕緊說。”
蘇月曦原本心裏堵著一口氣,想給女知青一個教訓。
然而,想到女知青和自己同為女人,蘇月曦還是心軟了。
她提議:“同誌,你的情況,我不建議讓外人聽到,要不我單獨和你說。”
女知青有點戒備,“你是不是想糊弄我?”
好心沒好報,蘇月曦的良心立刻沒了,翻著白眼,無所謂道,“既然你不在乎,那我說啦!”
“等等,”見蘇月曦胸有成竹,女知青不敢賭。
她捏著拳頭心想,罷了,就先聽聽蘇月曦怎麽說吧!要是蘇月曦說的不對,她再揭穿蘇月曦。
反正,她不會吃虧。
商量好了,蘇月曦和女知青說起了了悄悄話。
蘇月曦說話的聲音太小,米蘭蘭都沒聽到啥,但她能看出,女知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後甚至一臉心如死灰。
米蘭蘭:???
這是得了啥要命的大病?怎麽那個討厭鬼一副快死了的樣子?
難不成討厭鬼得了治不了的絕症?
米蘭蘭看著年紀輕輕的女知青,心生同情。
年芳二八就要死了,還挺可憐的,也不知道討厭鬼是不是嘴太毒,遭報應了。
米蘭蘭腦洞大開,不過她猜錯了。
但女知青覺得,她的病,和絕症也差不多了。
她萬萬沒想到,身為女人的她,居然會腎虛。
還是挺嚴重的腎陰虛,怪不得她經常腰膝酸軟,失眠多夢,頭暈耳鳴,心悸不安。
最關鍵的是,她除了腎陰虛,還有宮寒之症,想要懷孕非常困難。
一個女人,要是生不了孩子,那她的後半輩子,還有什麽指望?
女知青很不想相信這個事實,然而蘇月曦說中了她所有症狀,哪裏不舒服蘇月曦全知道。
連她每次來月事會劇痛,流黑色淤血,蘇月曦都知道。
女知青的身體狀況,她沒告訴任何人。
所以她想自欺欺人都不行,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意識到蘇月曦不是騙子,而是高手,女知青選擇從心,放低身段道歉,“蘇同誌,不蘇醫生,剛才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你不原諒我不要緊,我隻想問問你,我還有救嗎?”
蘇月曦:“你還沒向中醫道歉。”
女知青很識時務,立即大聲說:“對不起,是我見識淺薄了,中醫很好,我不該因為一時氣憤汙蔑中醫。”
車廂裏看熱鬧的眾人:這慫的也太快了。
原本準備看熱鬧的人大失所望,還有些機靈的,猜到蘇月曦估計是有幾分本事,牢牢記住蘇月曦。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生病,多認識一個醫生沒壞處。
女知青知錯能改,好好道歉,蘇月曦的氣消了。
大人有大量的她,大度告訴女知青,“你當然還有救,等到黑龍省後,你去醫院好好看看,積極治療,肯定能好的。”
要是蘇月曦說自己能治,女知青估計心裏還會犯嘀咕,但蘇月曦既然敢推薦自己去大醫院,說明她是真不怕。
女知青的最後一絲顧慮沒了,她覺得蘇月曦是高人,就請求蘇月曦,“你能開藥方給我嗎?我不想去醫院。”
估摸著女知青是不想讓更多人知道她的病情,蘇月曦理解。
“行吧!那我給你開藥方,你自己想辦法去抓藥,先吃一個月,有好轉了你再來找我換方子。”
“謝謝謝謝,”女知青萬分感激。
蘇月曦拿出自己的紙筆,刷刷刷寫好了藥方後,揚眉看著女知青,“不用謝,對了,你可別忘了咱倆打賭的事?你什麽時候能給錢?”
雖然女知青後麵態度好了,但依舊不能抵消她前麵幹的事。
所以該要的,蘇月曦絕不手軟。
要不是七十年代嚴禁投機倒把,蘇月曦肯定還會要症費,她辛辛苦苦學醫,即使不賺錢,也不想倒貼。
女知青原本感激不盡的心,被蘇月曦的一句話澆滅了。
她的臉黑的像煤炭一樣,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
叫她嘴賤,原本一塊錢的事,被她搞成了十塊錢。
這次下鄉,她總共也才帶了五十塊錢,一次性要拿出五分之一,女知青心痛的快窒息了。
但食言她也不敢,車廂裏好幾十號人看著,她要是敢耍賴,別人怎麽看她?
為了麵子,再舍不得也要給。
女知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願賭服輸,我馬上給。”
用最快的速度給了錢,女知青哭喪著臉,趕緊坐回自己的座位。
眼不見心不煩,看不到蘇月曦,她的心,就沒那麽痛了。
可是,還是好心痛嗚嗚嗚……那可是十塊錢啊!
這次的教訓太深刻了,女知青牢牢記在腦海中,之後再也不敢亂說話了,蘇月曦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雖然女知青的病外人不知道,但原本囂張跋扈的女知青願意認輸,說明蘇月曦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人都會有生病的時候,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醫生。
因此接下來的時間,整個車廂再也沒有人找蘇月曦麻煩,還有不少人和她交好。
時間一晃而過,不知不覺,就到了第二天。
京城離黑龍省不算太遠,火車兩天就能到。
坐了二十多個小時,米蘭蘭腰酸背痛,自帶的幹糧也吃膩了。
米蘭蘭家裏條件還不錯,她手裏有不少錢。
不想吃幹糧,她直接向火車乘務員買了紅燒肉套餐,還替蘇月曦買了一份。
她買的時候蘇月曦去上廁所了,米蘭蘭餓的慌,自己先吃了。
等蘇月曦回來後,米蘭蘭已經吃了大半。
無功不受祿,蘇月曦不想占朋友便宜,不過米蘭蘭已經先斬後奏買了,蘇月曦隻能無奈接受。
大不了,下一次她請。
向米蘭蘭道謝後,蘇月曦才開動。
火車上的紅燒肉看著色香味齊全,然而剛入口,蘇月曦立即大驚失色,臉色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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